第277章 鏡淵深處的虛實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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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聖鎮的老槐樹突然簌簌作響,飄落的槐葉不再是翠綠,而是泛著詭異的銀灰色。每片葉子的脈絡裏都流淌著液態金屬,拚湊出與玉佩背麵如出一轍的讖語。少年握緊玉佩,陰陽魚圖騰表麵的黑霧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蠶食金光,五仙鎖魂鏈殘片在他掌心發燙,鏈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鏡麵倒影——每個倒影裏都有個戴著五仙麵具的身影,正舉著玉玨向他刺來。
“虛實顛倒,混沌自縛?真是天真的想法。”冠冕人的聲音從玉佩深處傳來,少年的瞳孔驟然收縮,隻見自己的影子從地麵脫離,手持染血的玉玨,嘴角勾起與冠冕人如出一轍的獰笑。城隍廟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的卻不是清脆聲響,而是指甲抓撓鏡麵的刺耳摩擦音,廟門緩緩打開,門後湧出的不是黑暗,而是無數麵懸浮的銅鏡。
第一麵銅鏡映出少年身披黑袍、頭戴冠冕,正將萬千生靈投入歸墟的場景;第二麵鏡中,他被五仙鎖魂鏈貫穿身軀,鮮血澆灌著混沌卵;第三麵......少年猛地別過臉,卻發現每麵銅鏡都在自動轉向,強迫他直視那些可怖的未來。更驚悚的是,鏡中畫麵開始滲出黑霧,化作實體纏住他的四肢。
“這些都是即將成真的命運。”影子開口了,聲音混雜著少年的青澀與冠冕人的陰鷙,“從你撿起玉佩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為混沌的新宿主。”玉玨尖端抵上他咽喉,少年腕間的五仙鎖魂鏈殘片突然迸發強光,鏈上浮現出林九與阿寧最後的笑容,光刃斬斷黑影的瞬間,所有銅鏡轟然炸裂。
碎片如暴雨般墜落,卻在觸及地麵時懸浮空中,重新組成一個巨大的鏡陣。鏡陣中央,躺著與少年一模一樣的“自己”,胸口插著完整的五仙玉玨,周身纏繞著五仙鎖魂鏈的完整形態。“歡迎來到鏡淵核心。”另一個“少年”睜開眼,眼中閃爍著金黑交織的光芒,“你以為打破銅鏡就能擺脫宿命?這些鏡子,本就是你靈魂的碎片。”
五仙鎖魂鏈殘片自動飛向鏡陣,與完整的鎖鏈共鳴。少年感覺意識被強行抽離,墜入記憶的漩渦:千年前巫祝分裂混沌時,刻意將最純淨的善念封印在鏡淵;百年前林九封印歸墟,實則是將自己的殘魂困入鏡中,等待合適的容器;而母親留下的玉佩,不過是打開鏡淵的鑰匙。
“原來真正的救贖,藏在最深處的謊言裏。”少年握緊殘片,鏡陣突然開始逆向旋轉。所有銅鏡映出的不再是恐怖未來,而是五仙誕生前的混沌原初——那時混沌尚未分裂,光與暗交織成完美的卵核。冠冕人的虛影從鏡中探出,卻在觸及原初之光的瞬間發出慘叫:“不!這不可能!我才是......”
話未說完,鏡淵深處傳來震天動地的轟鳴。一個巨大的鏡麵緩緩升起,鏡麵中倒映著整個世界的命運絲線,而少年的絲線與混沌卵核緊密相連。另一個“少年”抬手觸碰鏡麵:“想要終結輪回,就必須讓虛實徹底顛倒——不是打破鏡子,而是成為鏡子本身。”五仙鎖魂鏈突然纏繞住兩人,鏈上浮現出新的讖語:“鏡淵為牢,魂魄作引;雙生歸一,萬劫澄明。”
少年咬牙將殘片刺入鏡麵,鮮血順著紋路蔓延。鏡淵開始劇烈震顫,所有銅鏡的倒影同時破碎重組,形成一個巨大的繭。繭中,少年與另一個“自己”逐漸融合,五仙之力與混沌本源在體內達到詭異的平衡。當繭殼破碎的刹那,他睜開眼,瞳孔中流轉著光暗交織的光芒,而在他身後,鏡淵深處浮現出一個全新的混沌卵——這次,卵核表麵刻滿的不再是詛咒,而是守護的符文。
武聖鎮的天空重新恢複湛藍,老槐樹的銀灰色葉子盡數脫落,露出新芽。少年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陰陽魚圖騰恢複了平衡,背麵的讖語已然消失。但當他望向城隍廟,卻發現廟門上新刻了一行小字:“鏡淵雖閉,裂隙仍存;若問歸處,心即是門。”遠處傳來若有若無的鎖鏈聲,仿佛在提醒他,這場與命運的博弈,永遠不會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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