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拍了拍何雨水的胳膊，語氣特意放得緩和“嗨！沒事兒，多大點事兒！
    等會兒開會時，我把昨兒的事兒掰扯清楚 —— 頭天買的食材是放我屋裏沒錯，
    但搬東西那會兒二大爺可是眼睛都沒眨一下盯著的，再說了，昨兒忙活的時候，
    大夥兒都在這兒，丟沒丟、啥時候丟的，不少人心裏都有譜兒，還能讓他倆把黑的說成白的？
    你們倆別瞎操心，回頭該幹啥幹啥去，啊？”
    何雨水卻不依，皺著眉瞪他“別介啊哥！您別光說清楚，他倆要是還死咬著‘東西放你屋就是你負責’咋辦？
    昨兒二大爺那架勢，跟要吃人似的，三大爺又滿肚子心眼兒，指不定還會編啥瞎話，說您私藏了呢！
    您心裏到底有譜沒譜？真要是他倆耍無賴，咱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出主意、收份子錢票，都是他們經手的，
    憑啥讓您一個人背鍋？”
    劉春燕也在一旁使勁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對！柱子叔，要是他們耍無賴，我就去跟我爸說，
    讓我爸幫您說理！我們家交的錢票可是最多的，昨個的年夜飯也沒吃夠本，指定也會討個說法！
    到時候咱一群人跟他們掰扯，看他倆還敢不敢滿嘴跑火車！咱有理不怕他們，還能讓他倆顛倒黑白不成！”
    “行了，你倆就放一百個心吧！” 何雨柱笑著擺了擺手，語氣裏滿是篤定，
    “等會兒開會我指定把話說死 —— 昨兒個就我負責掌勺，別的事兒跟我半毛錢關係沒有！
    收份子錢票、采買物資，那都是他們仨大爺屁顛屁顛經手的，東西少了跟我有啥相幹？
    他仨要是敢滿嘴跑火車，看我不吐他們一臉唾沫星子！”
    瞧著他哥這胸有成竹的模樣，何雨水也不再多勸，拉起劉春燕的手就往外走
    “得嘞您呐！那我倆先回前院了，一會兒開會我再過來。到時候要是他倆耍橫，我幫您嗆著！”
    何雨柱咧嘴笑了笑，應了聲 “成”，看著倆人的身影掀開門簾沒了影兒，才轉身抄起煤鏟繼續添火。
    隻是這會兒心裏的憋屈勁兒，倒是又散了不少，那股子堵得慌的感覺，總算輕了些。
    早飯後的日頭漸漸爬高，金燦燦的陽光灑在四合院的灰瓦上，把凍了一宿的牆根兒都曬得暖融融的，
    連牆縫裏的冰碴兒都透著股要化的意思。
    院裏的老槐樹還沒抽芽，光禿禿的枝椏跟老光棍的胳膊似的戳在半空，偶爾有麻雀落在枝上蹦躂兩下，
    “嘰嘰喳喳” 叫兩聲，又撲棱著翅膀撒丫子飛走，給這安靜的院子添了點動靜 —— 可誰都清楚，
    這 66 年的春節，比往年要沉鬱得多，連空氣裏都帶著股子緊繃的勁兒，
    跟嗓子眼兒卡了根魚刺似的不舒坦，讓人心裏頭總覺得不舒服。
    這會兒中院棚子那邊已經有 “嗡嗡” 的吵嚷聲，還夾雜著幾句拔高的嗓門，不用細聽就知道是二大爺劉海中。
    那破鑼嗓子在院裏繞三圈都能聽得真真兒的，生怕別人聽不見他似的，恨不得把嗓子喊破了才甘心。
    何雨水跟陶小蝶掀開掛簾往裏走，一股混雜著煤煙味、汗味兒和人氣息的熱乎氣兒 “呼” 地撲過來，
    差點沒把她嗆得咳嗽。棚子裏擠得滿滿當當，全是院裏各家主事的街坊。
    男人們要麽蹲在火爐子邊，手往袖筒裏一揣，要麽縮在棚角抽煙，煙卷兒的火星在昏暗裏明滅，
    煙灰掉在地上跟撒了把碎芝麻似的；女人們則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眼神裏滿是不安，
    腳底下還不停搓著地麵，跟有啥心事揣在懷裏似的，連嘴角都繃得緊緊的。
    何雨柱站在爐子旁邊，手裏攥著個掉了瓷的搪瓷缸子，指節都捏得發白，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臉上那不耐煩的勁兒，跟誰欠了他二斤白麵沒還似的，連眼神都透著股子火氣。
    易中海坐在棚子中間的長凳上，手裏捏著個旱煙袋，“吧嗒吧嗒” 抽得正凶，
    煙杆兒都快被他捏出印子了，臉色比鍋底還沉，跟剛從煤堆裏撈出來似的，
    連眼仁兒都透著股黑，那股子壓抑的勁兒，讓周圍人都不敢隨便搭話。
    二大爺劉海中站在他旁邊，胸脯挺得老高，跟要上戲台子唱老生似的，嗓門更亮了，
    扯著嗓子喊“我再說一遍！食材頭天晚上就放何雨柱屋裏了，他沒看好丟了，憑啥不讓他負責？
    這可是全院人湊的錢票！這年月誰家不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總不能就這麽打水漂吧？
    你丫倒給個說法啊！你平時大嘴巴子一張，不是挺能擺活兒的嗎？接著擺啊！”
    “你丫這話就不對了！” 何雨柱 “啪” 地把搪瓷缸子往爐子上一墩，搪瓷缸子磕得叮當響，聲音也拔高了八度，
    眼裏的火都快冒出來了，“我屋裏是放了食材，可我當天晚上就鎖門了，鑰匙揣懷裏就沒離過身！
    第二天一早搬過來的時候，二大爺你可是全程盯著的，那會兒東西少沒少你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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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昨兒忙活的時候，那麽多人在這兒，食材就擺在這個棚子裏，誰都能見著。
    丟沒丟、啥時候丟的，指不定有人比我還清楚，你憑啥就認定是我沒看好？你出門忘吃藥了吧你！”
    “柱子啊，話可不能這麽說。” 三大爺閆埠貴趕緊湊過來接話，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破眼鏡，
    鏡片上都有圈兒磨花的印子，尖著嗓子幫腔，可眼神卻有點飄，不敢直視何雨柱，跟做了虧心事似的，
    連聲音都透著股虛勁兒，“食材放你屋裏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你說鎖門了，誰能給你證明？
    再說了，第二天搬過來的時候，那麽多東西堆得跟小山似的，誰能一一數清楚？
    依我看呐，這事兒你多少得擔點責任，別介跟這兒強，沒啥用。”
    “擔責任？姥姥的！” 何雨柱氣得笑出聲，嘴角撇得能掛個油瓶兒，眼裏滿是不屑，
    “收份子錢票是你仨大爺一起收的，采買食材也是你仨屁顛屁顛去的，我就負責掌勺做飯，
    連食材的賬都沒碰過！現在東西丟了，倒讓我擔責任？你倆這是把我當廢物點心耍呢？
    我告兒你倆，想讓我背黑鍋，沒門兒！你們也別拿自個兒當根蔥，都這會兒了，誰樂意拿你熗鍋嗬！”
    擠在人群裏的何雨水忍不住往前擠了擠，胳膊肘扒拉開擋路的街坊，對著二大爺和三大爺高聲喊
    “昨兒我也在這兒忙活了一下午，食材搬過來的時候我還幫著歸置了，那會兒看著數量挺足的，
    麵菜魚肉一樣不缺，怎麽準備做飯的時候就少了？指不定是有人趁亂拿了，你們不查是誰拿的，
    倒一個勁地往我哥身上扣鍋，這像話嗎？你倆還甭跟大夥兒耍啥哩格兒楞，今兒這事必須說清楚！”
    她話音剛落，二大媽就梗著脖子站出來，手指頭遙遙戳著何雨水鼻子，尖著嗓子嚷嚷
    “何雨水！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牙長齊了麽就敢在這兒瞎逼逼！趕緊一邊待著去，別在這兒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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