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奏表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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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風卷著宮簷殘雪,陸離歌單騎踏破神武大街的青石板。
    玄色披風上凝結著千裏冰霜。
    內閣值房掌燈時分,那份奏表終於呈上紫檀案幾。
    而西華宮的鎏金暖爐旁,另一份密信已悄然落在安妙衣染著丹蔻的指尖。
    &34;好個渾水摸魚的伎倆。&34;她倚在纏枝牡丹錦榻上,燭火將密信上的朱砂暗紋映得妖異。
    春香捧著鎏金唾壺侍立左側,燭火透過紗簾在她眉眼間流轉,竟與秋糯的輪廓有著七分相似。
    安妙衣看完之後,突然攥緊密信。
    左手指尖不自覺地輕輕敲擊著案幾,心中思緒萬千。
    “一股神秘勢力,隻怕鬼戾凶多吉少啊!”
    她低聲喃喃,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鬼戾是宗門多年來精心培養的高手。
    雖性情陰狠,但辦事得力,也深得她信任。
    “春香,門內可有傳信?”
    聽到安妙衣的問話,春香微微欠身,恭敬地答道:“娘娘,暫時還未收到。”
    殿內一時靜默,隻有燭火微微搖曳,映照在那張美豔的臉上。
    正當此時,殿外突兀響起幾聲的鴞啼,聲音怪異至極,鐵器刮過青磚,仿佛帶著某種暗號。
    安妙衣的眼神驟然一凝,“來了。”
    “奴婢去拿!”春香立刻會意,匆匆走出殿外。
    不一會兒,她手中攥著一枚信紙快步走了進來,恭敬地呈上。
    安妙衣展開一看,眼中閃過幾分冷厲。
    “果然,鬼戾的命魂燈滅了。”
    命魂燈乃是先天以上的高手使精血融合武道真意,輔以秘法製造的魂燈。
    春香一愣,望著信紙邊緣的鳳紋暗記輕聲道:&34;娘娘,鬼戾大人可是先天高手,會不會有什麽差錯...&34;
    “人死燈滅,絕無差錯。”
    安妙衣緩緩起身,火紅色的裙裾如水般垂落,露出白皙如玉的足尖。
    玉足輕點在地板之上,仿佛踏著月色而行,步步生蓮。
    行至炭爐前,她微微垂眸,看著爐中跳躍的火光。
    信紙在她指尖輕輕一顫,隨即被投入火中。
    火舌舔舐著紙張,瞬間將那些墨跡斑斑的字跡吞噬殆盡。
    “除鬼戾,滅三族,更像是在渾水摸魚!”安貴妃心中思緒萬千,“不是那幾位背後勢力所為,反倒像是渝州的本地勢力,他們殺人的目的是什麽呢?”
    她低聲自語,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春香小心翼翼地說道:“難不成是為了錢?”
    “說不通,能殺先天的勢力,怎麽會……”
    安貴妃話還未說完,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再次拿起陸離歌給的密信仔細查看。
    她的目光在密信上快速掃過,突然冷笑一聲。
    &34;軍陣夜襲欽差衛隊,就是凶手要借軍陣之勢斬殺鬼戾。&34;她指尖劃過密信中&34;軍陣夜襲&34;的字樣,&34;以欽差衛隊做餌,好歹毒的手段。&34;
    “同時也說明了這個組織並沒有先天高手。”
    “或者說,他們在渝州沒有先天坐鎮。”
    “他們為什麽非要殺鬼戾大人呢?”春香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但我們能夠肯定的是,深埋在渝州大雪之下,還有更深的內情。”安貴妃冷笑一聲。
    想通這一點,她隨即下令:“讓靈州收集木材的天煞過去支援,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現身。”
    “是!”春香躬身應道,隨即疑惑道:“不查一查這個神秘的組織嗎?”
    安貴妃搖了搖頭:“暫時不要查,這些人並不針對麟兒,讓他們繼續渾水摸魚吧,說不定還有意外之喜。”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等賑災結束,本宮再找他們秋後算賬。”
    “是!”
    “明日朝堂應有變故,刑部很有可能會橫插一杠。”
    “替本宮傳話給文少卿,同為三司,禦史台已然主動請纓,若刑部再動身,大理寺自然責無旁貸。”
    “是!”
    春香再次躬身應道,隨即快步走出殿外。
    殿內再次恢複了安靜,安貴妃獨自坐在案幾前,手中把玩著溫玉。
    “渝州大雪,究竟埋了多少秘密?”
    “本宮倒要看看,這場大雪之下,究竟藏了些什麽妖魔鬼怪。”
    ……
    東宮,乃是太子處理政務之處,並非簡單的一個宮殿,而是一整片區域。
    分南苑北苑,南苑分別是景仁宮和景陽宮,進而分東西南北四殿,為燕翎殿、昭麗殿、和歆殿、曦雨殿。
    自長德門而入,便先進入的是北苑靶場,太子姬天羽便在這靶場當中。
    他閉目凝神,肩胛骨微微隆起,三石重的牛角弓弰幾乎要被拉成滿月。
    弓弦繃緊的咯吱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箭鏃在燭影下泛著冷光。
    “咻!”
    一支羽翎箭破空而出,帶著淩厲的勁風,劃破夜空,直奔百尺之外的木樁。
    轟!
    箭矢精準地射中木樁中心,力道之大,竟將木樁瞬間射爆,木屑如暴雨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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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輪椅碾過青石板的聲音響起,白發老人從廊柱陰影中現出身形。
    他膝上蓋著繡金線的玄狐裘,手中還抱著一件暖爐。
    姬天羽微微喘息,接過宮女遞來的冰絲帕,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汗水。
    “太子殿下的武藝可是愈發的精進,現在都能拉起三石弓了。”
    “先生來了啊!”
    姬天羽轉過身,微笑著擺了擺手:“先生過獎了,還不是孤那二弟逼迫太狠。”
    “先生也知他最喜武藝,又好軍中之事,深得許多將領尊敬。孤若不加把勁,怎麽睡得著覺啊!”
    老人聞言,輕輕撫了撫胡須,眼中閃過一絲深邃:“太子殿下不必心急,須知,當太子心中隻需謹記‘中庸’二字即可。”
    姬天羽點了點頭,眼中卻依舊帶著幾分憂慮:“孤明白,所以這才深夜獨自在此練箭。”
    他揚了揚手中的牛角弓,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
    “是那邊有消息了嗎?”
    老人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遞給姬天羽:“和我想的一樣,安妙衣果然有後手。”
    姬天羽接過紙條,眉頭微皺,仔細閱讀起來。
    片刻後,他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疑惑:“木炭?”
    “按信上所言,製作木炭需用大量木材,渝州的木價此時應該不便宜吧!”
    老人微微一笑,語氣平靜:“自然,昨日下人們稟告,查到了與渝州相近的靈州和撫州最近有大批量的木材交易。”
    姬天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從宮女端著的托盤中拿起奏表遞給老人:“先生再看看這份奏表。”
    太子監國!
    這奏表,內閣自然要謄抄一份給他。
    老人接過奏表,目光掃過上麵的文字,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屠三族,斬太守?”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震驚,“好狠的手段,為了三族掌控的資源,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不愧是安妙衣的兒子啊!”
    “是啊!想不到我那三弟竟有如此手段。”姬天羽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語氣低沉。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是不是該做點什麽?”
    老人輕輕搖頭,:“嗬嗬,殿下忘記中庸之道了?”
    姬天羽聞言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可等他賑災回來,又有安妙衣背後的勢力相助,必然是心腹大患啊!”
    “太子放心,其他皇子再優秀,也隻是皇子而已。”
    “太子中庸,最多隻會被史官們一時詬病,但如果另立其他皇子,那將會動搖國本。”
    “監國的特殊時期更需藏拙,不求無功,但求無過便好。”
    姬天羽長歎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唉,孤如何能不急?”
    “二弟處處跟孤做對,估計早就將太子之位視作囊中物,現在又來一個三弟。”
    他的目光轉向西側的皇宮,眼中閃過一絲複雜,“而且父皇正是春秋鼎盛,後麵還不知道有幾個兒子呢!”
    “殿下是當局者迷而已,既然二皇子有意爭儲,那他才是最該擔心的一個。不是嗎?”
    “這話從何說起?”
    “嗬嗬,太子的權勢自有祖宗律法規定,但王爺的權勢可不是。”
    “三皇子一旦賑災歸來,第一個搶奪的就是他的權勢,以及他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
    姬天羽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什麽關鍵,嘴角微微上揚:“沒錯,先生說的有道理。”
    “該急的是他,若是孤將這信中內容傳給他,他必然有所反應。”
    老人聞言,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嗬嗬,可行,且讓我在信上再添幾筆。”
    隨即用枯槁的手指輕叩輪椅扶手,銅製機關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
    毛筆從機關中彈出。
    一旁侍立的宮女連忙上前,為老人研墨。
    老人提起筆,在信紙上輕輕添上了四個字。
    “木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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