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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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大誌揮了揮手,一臉輕鬆地說道:\"哎呀,我還以為出啥大事了呢,打了那麽多傳呼,搞得我緊張兮兮的。結果就這麽點小事啊?行了行了,都別在這兒杵著了,趕緊收拾收拾下班回家吧!\"
    丁霞站在原地沒動,皺著眉頭說:\"徐總,這事真的沒問題嗎?我總覺得...\"
    \"能有啥問題?\"徐大誌打斷她的話,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你們啊,就是太愛操心。趕緊回去吧,明天還得早起呢!\"他說著對丁霞擺了擺手,\"別忘了,明天可是要跟鄉裏正式簽約的大日子,都給我打扮得精神點兒!\"
    聽徐大誌這麽一說,丁霞突然想起袁副市長他們,心裏頓時踏實了不少。是啊,現在公司也不是當初那個沒人脈的小公司了。她點點頭:\"那行,徐總您也早點休息。\"
    \"知道啦知道啦,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徐大誌笑著把她們送到門口。
    等丁霞她們走遠後,徐大誌轉身回到辦公室,拿起桌上的電話機,熟練地按下一串號碼,徐大誌給劉三皮等人打了傳呼。
    徐大誌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靠在辦公室的轉椅上。他剛給李三皮他們打完電話,讓他們趕緊來興城大廈九樓。掛掉電話後,他隨手把電話機話筒往上麵一擱,整個人舒舒服服地往後一仰。
    \"樂天電子廠...改個什麽名字好呢?\"徐大誌望著天花板,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扶手。他完全沒把桌上那封律師函當回事,那玩意兒現在就可憐巴巴地躺在文件堆裏,連多看幾眼也沒必要,到時候交給律師去對付就行了。
    \"管他呢,等法院傳票真送來了再說。\"他撇撇嘴,繼續琢磨著新廠名的事。
    另一邊,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一樓。丁霞和袁軍一前一後走出來,丁霞還不住地回頭往電梯裏看,好像徐總還在那兒似的。
    \"唉...\"丁霞突然歎了口氣,把挎包往肩上提了提,\"徐總年紀比咱們還小幾歲呢,可你看他多厲害。今天興州電子廠都把律師函拍臉上了,他不但沒慌,還反過來安慰咱們。\"
    袁軍正低頭看報紙,聞言抬起頭,一臉茫然:\"啊?有嗎?我看徐總挺淡定的啊。\"
    \"你呀!\"丁霞急得直跺腳,\"徐總那是在強撐著好嗎?興州電子廠什麽來頭?那可是興州市電子行業龍頭企業!人家真要起訴咱們,徐總能沒壓力?\"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他就是為了不讓咱們擔心,才裝得滿不在乎的。你是沒看見,剛才在辦公室,他...\"
    丁霞突然哽住了,眼眶有點發紅。袁軍這才收起笑容撓了撓頭:\"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真是這麽回事?\"
    丁霞這一番話說完,袁軍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覺得她說得確實在理。不過這會兒他腦子裏跟放電影似的,不停地回放著今天在興州大酒店跟秦翔、章鄉長談樂天電子廠合作的場景。
    那場麵談得可熱乎了,基本上該敲定的都敲定了,就等著明天正式簽合同。袁軍和丁霞心裏都門兒清,別看興州電子廠在當地挺有分量,但他們徐總說不定還真沒把對方放在眼裏。
    不過這話袁軍也就自己在心裏嘀咕嘀咕。畢竟今天徐大誌特意囑咐過,這事兒得保密,他們自然不會往外亂說。
    \"哎,袁軍,\"丁霞突然想到什麽,眼睛一亮,\"我回去後托人打聽打聽,看能不能找到法庭那邊的關係。再不濟,找個懂行的律師谘詢谘詢,看看這事兒還有什麽轉圜的餘地。你覺得怎麽樣?\"
    \"那敢情好啊!\"袁軍一拍大腿,\"我回去也發動發動關係,多問問幾個朋友。咱們雙管齊下,說不定真能找到突破口。\"
    袁軍和丁霞前腳剛走,後腳就有輛出租車\"嘎吱\"一聲停在了大廈門口。車門一開,鑽出來兩個熟麵孔——要是徐大誌在這兒,準能一眼認出這倆貨正是城西所的錢鋒和章駿陽。
    這哥倆進了大廈,在裏頭轉悠了好一陣子才出來。章駿陽一邊走一邊撓頭,嘴裏還嘀嘀咕咕的:\"師父,我打聽了一圈,這徐大誌還真不像是個騙子。人家在興城大廈九樓正兒八經開著公司,跟好些個大廠子都有生意往來呢!您猜怎麽著?連興州電子廠和鏡湖酒業集團這樣的大企業都跟他有合作。\"
    錢鋒沒急著搭話,先慢悠悠地吐了個煙圈。那煙圈在空中晃晃悠悠的,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飄忽不定。
    他原本想著,要是徐大誌真是個騙子,那他們這趟就算立了功,好歹能給鄉裏挽回點損失。雖說領導們肯定不好意思大張旗鼓地表揚——畢竟被騙子耍了說出去多丟人啊,但心裏肯定記著他們的好。
    可現在倒好,查來查去人家徐大誌是個正經生意人。錢鋒越想越不是滋味,白天他們那麽冒冒失失地找上門,現在可好,這苦果子得自己咽下去了。
    他狠狠吸了口煙,感覺這煙味兒都比平時苦了幾分。
    章駿陽撓了撓頭,一臉困惑地湊到錢鋒跟前:\"師父,這事兒我怎麽想都想不通。你說徐大誌既然是個大老板,怎麽又成了大學生呢?而且我聽他們輔導員老師說,他家窮得叮當響,還是從山溝溝裏出來的窮小子。這...這也太矛盾了吧?\"
    錢鋒正叼著煙,聞言翻了個白眼:\"你小子問我,我問誰去?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兒多了去了,說不定人家就是天賦異稟呢?說不定他是布鞋首富的私生子呢?\"
    正說著話,忽然看見李三皮帶著幾個小弟縮頭縮腦地往這邊摸過來。
    要說這人啊,幹什麽行當就會養成什麽氣質,藏都藏不住。就像殺豬的屠夫,再怎麽裝斯文,那股子狠勁兒還是會從眼神裏透出來;醫院的大夫,走哪兒都愛洗手消毒;當幹警的,看誰都像犯罪嫌疑人——這都是職業帶來的習慣,嚴重了就是\"職業病\"。
    眼前這幾個小混混就更明顯了。李三皮直著腰,走路一搖三晃,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活像隻偷油的大老鼠。後麵跟著的幾個小弟也是歪瓜裂棗的,不是染著黃毛就是紋著花臂,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他們站在興城大廈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上,顯得特別不自在。這幾個人平時不是在街頭晃蕩就是在小飯館裏混日子,突然來到這麽高檔的地方,渾身都不對勁。走兩步就要東張西望,好像隨時都準備逃跑似的,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活像是混進鳳凰窩裏的土雞。
    錢鋒和章駿陽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熟悉的感覺——這不就跟今天早上他們站在徐大誌和章鄉長那群人中間時一模一樣嗎?那種格格不入的尷尬勁兒,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