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首青鱗蜥的屍體還在冒著腥臭的蒸汽，林川已經蹲下身，伸手探向那顆最完整的頭顱殘骸。他的動作幹淨利落，仿佛在執行一項早已重複千百次的任務。
    陳老拄著拐杖，在兩名警衛的攙扶下迅速靠近。拐杖敲擊地麵的節奏急促而不規律，暴露了他內心的興奮與焦慮。
    “林川同誌，讓我們的專業人員來處理吧。”陳老抬手示意身後跟來的一隊全副武裝的特殊小組上前。這些人身穿厚重的防護服，手持特製的取樣工具，一看就知道是專門負責收集變異體樣本的精英。
    林川的手指已經插入了青鱗蜥頭顱深處，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滑落。他甚至沒有回頭，隻是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晶核是我的。這是交易的一部分。”
    陳老的嘴角抽動了一下。“當然，但我們需要確保晶核的完整性。你知道的，這種級別的變異體樣本極其珍貴，對我們的研究至關重要。”
    林川轉過頭，目光與陳老交匯。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那是你的事。”林川手指一摳，從青鱗蜥的頭顱中挖出一顆雞蛋大小、泛著幽藍光芒的晶核。血液和腦漿順著晶核表麵滑落，卻無法掩蓋其中流轉的詭異能量。“我隻拿我需要的部分。”
    陳老的兩名警衛下意識地將手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而林川隻是瞥了他們一眼，便足以讓他們手臂僵硬。
    “我們可以更好地合作，林川。”陳老向前走了一步，聲音降低，帶著某種誘惑的意味。“這種級別的變異體晶核需要專業的提取和保存，否則能量會迅速流失。我們軍方有完整的處理流程和設備。”
    林川緩緩站起身，晶核在他手中散發出幽幽藍光，映照在他冰冷的臉上，更添幾分詭異。
    “我有自己的方法。”
    說完，他就將晶核舉到嘴邊。
    “等等！”陳老急切地伸出手，“那太危險了！這種級別的晶核直接吞食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我們有更安全的吸收方式！”
    林川的動作停住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妙的探究。“什麽方式？”
    陳老鬆了口氣，揮手示意身後的研究人員上前。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打開了一個密封箱，取出一個金屬裝置，看起來像某種注射器與電子儀器的結合體。
    “這是我們研發的能量提純裝置，可以將晶核能量以更溫和的方式注入體內，效率提高30，副作用減少70。”陳老解釋道，“用你的話說，不必消耗生命，就能獲取更多力量。”
    林川看著那精密的儀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他收回手，輕聲道：“那就試試。”
    陳老暗自鬆了口氣，招手讓研究人員靠近。
    那研究人員滿臉緊張，小心地接過林川手中的晶核，放入裝置的特製槽中。隨著幾聲輕微的機械運轉聲，晶核開始在裝置內旋轉，表麵的藍光逐漸被過濾，變成純淨的能量液體。
    “接下來需要注射……”研究人員咽了口唾沫，伸出顫抖的手。
    林川抓住那隻手，從對方掌中取過注射器，毫不猶豫地紮進自己的手臂。藍色能量液如同活物般迅速滲入他的血管，在皮下形成蜿蜒的熒光紋路，隨後迅速消失在肌肉深處。
    “感覺如何？”陳老緊盯著林川的反應，聲音中掩飾不住的期待。
    林川閉上眼，感受著體內能量的流動。確實比直接吞食要溫和得多，而且吸收率更高。體內的掌控者之力與這股新能量完美融合，沒有任何排斥反應。
    “有點意思。”
    陳老笑了。“這隻是我們軍方掌握的技術冰山一角。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類似的好處還有很多。”
    林川睜開眼，掃視了一圈周圍仍在戰鬥的場景。雖然三首青鱗蜥被擊殺，但其他變異生物仍在不斷湧入。守軍們正在艱難地組織反擊，但傷亡慘重。
    “清場。”林川簡單地說道。
    陳老一愣。“什麽？”
    “我說，我來清場。作為交易的一部分。”林川的聲音依舊冰冷。“然後我需要那台儀器，以及五名技術人員跟我回基地。”
    “當然可以。”陳老喜出望外，揮手示意李少校集合一支精銳小隊。“不過，一個人清場風險太大。我建議組隊行動，我們手下有訓練有素的戰鬥小隊——”
    “不需要。”林川打斷了他的話，“其他人隻會拖累我。給你們三十分鍾撤離，我不想誤傷。”
    “林川同誌，這不合常理。”李少校終於忍不住插嘴，“即便你實力強大，麵對如此數量的變異體，也需要戰術配合和後勤支援。”
    林川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向前邁出一步。
    “二十九分鍾三十秒。”
    看著林川決然的背影，陳老歎了口氣，對李少校使了個眼色：“撤退吧。”
    李少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陳老，這不合規程！我們怎麽能把整個戰場交給一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們的合作夥伴。”陳老意味深長地說，“而且，你不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測試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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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校恍然大悟，立刻下達了撤退命令。
    陸浩卻遲疑地站在原地，看著林川孤身走向變異生物群的背影。“陳老，他會不會——”
    “你很擔心他？”陳老打斷道。
    陸浩猶豫了一下：“我隻是覺得，他救了我們，我們不能就這樣——”
    “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陳老拍了拍陸浩的肩膀，“相信我，比起他，我更擔心那些變異生物。”
    隨著撤退命令下達，殘存的守軍開始有序後撤。一道人牆在林川身後形成，為撤退的平民和傷員提供掩護。
    正當林川即將接觸第一波變異生物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然靠近。
    “等等。”趙雪輕聲喚道，緊緊抱著她的背包。
    林川的腳步微微一頓。
    “我有東西給你。”趙雪從背包中取出一個金屬圓盤，“這是我在研究所偷出來的原型機。它能幹擾變異體的神經係統，減緩它們的行動速度。”
    林川瞥了一眼那個裝置，對於趙雪忽然“活”了過來，林川並不意外，畢竟趙雪本身就是研究員，但是林川眼中還是閃過一絲好奇。“為什麽給我？”
    趙雪咬了咬嘴唇：“因為軍方想要回收它。但我相信，它在你手中會更有用。”她頓了頓，“而且，我想加入你。”
    “我不需要同伴。”林川冷冷道。
    “但你需要一個能理解這些科技的人。”趙雪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能隻靠蠻力。科技和進化，雙管齊下，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林川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接過那個裝置：“陳老派你來的？”
    趙雪的瞳孔微微收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是嗎？”林川將裝置在手中翻轉，目光掃過其底部一個幾乎不可見的微型標記。“有趣。”
    他突然按下裝置上的按鈕。預想中的幹擾波並未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極短促的電子音和一陣微弱的震動。
    遠處，陳老手中的通訊器同時震動了一下。
    “陷阱？”林川的聲音冰冷如刀。
    趙雪臉色驟變：“我不知道——”
    “撒謊。”林川輕描淡寫地說，同時他的手指微微一用力，金屬圓盤便在他掌中變形。“退後。”
    “我真的不知道！”趙雪急切地解釋，“那裝置是從研究所帶出來的，我以為它隻是幹擾器！”
    林川看向遠處的陳老，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陳老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隨即迅速恢複了平靜。
    “信號發射器。用來標記目標位置。”林川平靜地陳述，“有意思。看來你們很想知道我的基地在哪。”
    趙雪的臉色更加蒼白：“我發誓，我不知道有這種功能！”
    “無所謂。”林川淡淡道，“反正我也沒打算直接回去。”
    趙雪困惑地看著他：“什麽意思？”
    林川沒有回答，隻是將變形的金屬塊丟還給她：“帶我去見陳老。看來我們需要重新談談交易條件。”
    林川走向陳老，每一步都像踏在對方的心髒上。陳老強撐著笑容，卻無法掩飾眼中的緊張。
    “林川同誌，剛才——”
    “別解釋。”林川打斷他，“晶核我拿了，提純裝置我也要了。現在說說你們派人跟蹤我的真正目的。”
    陳老的表情變得嚴肅：“這是標準程序。你太危險了，我們需要某種保障。”
    “危險？”林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是真正的危險。”
    他轉身麵向變異生物群，右手猛然抬起。體內的掌控者之力如同潮水般湧出，在空中形成數十道凝練的能量刃。
    “如果你們跟蹤我，結果會比這些東西更慘。”
    能量刃呼嘯而出，穿透變異生物的血肉如同切開豆腐。鮮血與殘肢在空中飛舞，一時間慘叫聲響徹雲霄。
    陳老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川如天神般的屠殺。這並非無差別攻擊，而是精準的定點清除，那些能量刃仿佛有生命一般，總能找到變異生物的致命弱點。
    遠處，撤退的軍人們停下腳步，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你到底是什麽人？”陳老低聲問道。
    林川沒有回答，他的身影在變異生物群中穿梭，如同死神收割生命。每一次出手，都帶走數個敵人的性命。
    就在這時，一股異常的波動從遠處傳來。林川的動作微微一頓，目光穿透戰場，落在遠處的一個隱蔽角落。
    那裏，一個軍方的特殊小隊正在操作一台奇怪的儀器，儀器發出的波動似乎正在幹擾變異生物的行動。
    陷阱，又一個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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