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爺爺要說話算數哦。”
    “一定算數！走嘍！我們回家嘍！”
    馬蹄聲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老人和小女孩的身影逐漸融入到夜色之中，他們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的深處，隻留下那輕微的馬蹄聲響徹在空曠的街道之上。
    深夜
    皇城
    二皇子府
    南宮長越拿著手下遞來的密報，眉頭都擰在了一起。
    並州地動，從密報上的情況看來不容樂觀，這次應是並州有記載以來最大的一次地動。
    百姓的死傷先不論，如果這次地動他不能第一時間控製住並州的情況，很有可能會被有心之人趁機而入，這麽多年的謀劃，不能毀在這件事上。
    他都已經冒著天下大不韙害死了大哥了，除了那苟延殘喘的南宮若明，他幾乎已經把大哥的勢力趕盡殺絕了。
    盡管如此，他卻依舊不能掉以輕心，老三老四雖然幫了他除掉大哥，但大哥死後，他們就成為自己的競爭對手，在朝堂上處處與自己作對。
    這次並州地動，他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這次地動以後會出事。
    “暗二，把我書房裏的密信傳出去，讓他們明天在朝堂上務必看我眼色行事。”
    “屬下遵命。”
    一身黑衣的男子接到命令後，迅速隱入黑夜當中。
    待暗衛走後，南宮長越惆悵的站起身，走出房門，靜靜地站在院子中，抬頭望著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良久，一陣風吹過，他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夫君，起風了，回臥房歇著吧。”
    “嗯，知道了。”
    二皇子妃拿來一件披風，輕輕搭在南宮長越的肩上。南宮長越攏了攏披風，牽著她的手，與二皇子妃一同回了臥房。
    第二天，天光未亮。早朝的鍾聲卻已響徹整個皇宮。
    隨著朝會的鍾聲響起，穿著各色朝服的大臣排著隊，魚貫而入，顯得非常整齊有序。
    “子儀老哥，你說咱的日子怎麽這麽苦呢？以前太子在的時候，可從來沒要求過我們這麽早上朝，更沒要排著隊。眼看咱倆都到了乞骸骨的年紀了，居然有一天還要吃這種苦，害！命苦啊！”
    一身紫色朝服的魏子儀用胳膊肘杵了他兩下，示意他別說了。但蘇茂才就是不聽，依舊在人群裏嚷嚷著，強烈反抗這一製度。
    其餘大臣眼觀鼻鼻觀心，並沒有把前麵兩人的互動放在心上。因為這是早朝的經典節目了，自從二皇子要求大家提早一個時辰上早朝後，蘇茂才這個老油條天天逮著人就要抱怨這製度。
    看來今天蘇大人選中的人是魏大人了，反正兩人都是實打實的忠臣，不曾站隊任何一方，所以說根本不會有人太過計較這些事情。
    蘇茂才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會每天早上都吐槽一遍這個磨人的製度。他堅信，有誌者事竟成，指不定哪一天二皇子自己也不想早起了，隨後就順著自己的台階，把早朝的時間改回去呢？
    去往大殿還有一段距離，有兩個收到二皇子密信的官員，已經開始有意的把並州地動的消息傳出去了，並且還帶上了一些“個人觀點”。
    “你們聽說了嗎？並州前兩日發生了一次有記載以來最大的地動，百姓死傷無數，房屋倒塌大片。我覺得今日朝堂必定會討論這件事。”
    “竟有此事？！為何我們都沒有收到消息？”
    “我也是臨上早朝之前才聽說的，皇上那邊可能也才剛得到消息。”
    “這還用說嗎？肯定是要及早賑災啊，天氣越來越暖和，若賑災不及時，恐有瘟疫產生。”
    說話的正是蘇茂才，別看他剛才正事不幹，一聽到發生了這種駭人聽聞的大事，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百姓。
    “沒錯，正如蘇大人所說的，我也覺得是及早賑災要好。”
    “可是朝廷戶部吃緊啊，別說賑災了，就咱的月俸都快發不出來了。”
    說話的正是管理戶部的魏子儀，大晉的國庫現在什麽狀況他是非常清楚的，雖然還不至於發不下官員的月俸，但是想要籌集出來一批賑災物資，那的確不太容易。
    “我說老魏啊，是百姓重要還是我們的月份重要？一會兒你要敢在朝堂上說這種話，就算當著皇上的麵我也要揍你。官員緊一緊褲腰帶怎麽了？我們不能看著百姓受苦受難啊！”
    蘇茂才為官數十載，經曆過許多天災人禍，每次這種時候，他都是第一個跳出來支持救濟百姓的。他從小就是苦出身，知道百姓的不容易，更能理解百姓在遇到這種天災時的無助，所以哪怕自己沒有月俸，他也要救濟百姓。
    眾人對蘇茂才的反應並不驚訝，因為每次遇到這種事情，蘇茂才都是第一個跳出來的救助百姓的，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純臣，在朝堂上猛衝猛撞，但並不令人討厭。
    “蘇大人，我知道您心係百姓，但朝堂之事牽一發而動全身，還是等一會兒皇上和二皇子說了此事後我們再商議吧。”
    這人說的也沒錯，畢竟朝廷還是南宮家的，到底要不要救助百姓，要怎樣救助百姓，也隻有南宮家的人才說了算。
    隨著大家依次走入金鑾殿的大殿之中站好，南宮北玄也在老太監的攙扶下，緩緩的坐上了大殿主位的龍椅之上。
    南宮北玄臉色蒼白，隔一會兒就會咳一聲，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隨著南宮北玄坐定，眾大臣開始行三跪九叩之禮。禮畢，他用著沙啞的聲音，輕輕揮手。
    “咳咳，都起來吧。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南宮北玄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大概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也不太清楚了，大抵是這一兩年吧。
    現在處理朝堂的事情，他越來越覺得力不從心。以前太子在的時候，他還能讓太子幫他分擔一些壓力，可現在太子已經被他……
    他也知道太子的事情有蹊蹺，處理的太過草率，但殺都殺了，他不可能會去認錯。帝王一言九鼎，他有他自己的倔強。
    還好老二老三老四算是比較爭氣的，也漸漸有了他們大哥的風範，能夠幫著他處理一些朝堂的事情了，還是很值得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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