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青銅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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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祠堂的梁柱正在滲出黑血。
龍坤指尖撫過青銅儺麵時,麵具內側的甲骨文突然活過來。那些刻著"甲子年驚蟄"的裂紋,正貪婪吮吸著祠堂三百年的香火願力。當第七滴黑血墜入儺麵左目時,他聽見三百六十塊祖宗牌位同時炸響——每塊靈牌背麵都浮現出被蛟鱗覆蓋的族老畫像!
"這才是真正的鎮海祭..."龍坤的斬龍刀突然脫手釘入祭壇,刀身映出恐怖畫麵:曆代族長在壽終正寢前夜,都會被青銅儺麵吸盡精血。那些幹屍般的軀體填入祠堂地脈,香爐裏升起的青煙裏全是被囚禁的哀魂!
祠堂地磚突然塌陷。龍坤墜入血池時,斬龍刀上的歸墟契約突然倒流。那些星軌紋路撕開虛空,將三百年前龍溟改良弑蛟陣的手稿直接投影在血水表麵——泛黃的宣紙邊緣,竟有龍倫批注的朱砂小楷!
"父親早就知道..."龍坤的星芒龍鱗突然逆生,刺破的皮膚滲出金紅血珠。當血珠觸及青銅儺麵時,麵具突然發出嬰孩啼哭——那聲音竟與歸墟海眼第十株珊瑚樹裏的哭聲完全一致!
血池突然沸騰。無數蛟化族老的殘魂從池底浮起,腐爛的手指共同托著一具青銅棺槨。棺蓋移開的刹那,龍坤看見十歲時的龍耀宗蜷縮其中,後頸逆鱗處插著半片星樞刀碎片!
"大哥?!"龍坤的斬龍刀突然橫斬,刀鋒劈開棺槨卻穿透虛影。真正的青銅棺突然出現在祠堂屋簷,月光透過儺麵九竅刺入棺內——十歲龍耀宗的虛影開始急速成長,眨眼變成被星火鎖鏈貫穿的巫祝傀儡!
祠堂的祖宗牌位集體轉向。龍坤背後的星軌陣圖突然被牌位吸收,那些被香火熏黑的靈木表麵浮現出龍溟九世改良陣法的推演過程。當第九塊牌位顯現丹霞峰弑蛟陣全貌時,棺中傀儡突然睜眼——竟是龍耀宗今生被鎖在祭壇時的模樣!
"乾坤倒轉,因果自現。"傀儡脖頸的鎖鏈突然繃直,星火灼燒出龍溟的聲音。龍坤的斬龍刀不受控製地刺向傀儡心口,卻在穿透軀體的瞬間看到走馬燈:三百六十塊祖宗牌位化作陣旗,而祠堂本身竟是初代龍驤布下的萬蛟吞星陣核心!
青銅儺麵突然暴漲。麵具邊緣伸出八十一根骨刺紮入龍坤麵部,每個刺孔都在吮吸星芒龍鱗的力量。當第九根骨刺觸及心口陣眼時,血池底部的黑霧突然凝成青銅戟——正是初代龍驤刺穿龍溟心髒的那柄凶器!
"等你很久了。"龍坤突然捏碎三片逆鱗,星屑血液在掌心凝成微型歸墟海眼。當海眼漩渦吞沒青銅戟時,祠堂地脈傳來龍驤戰魂的咆哮——那些被香火願力滋養六百年的黑霧,正通過祖宗牌位湧向儺麵九竅!
斬龍刀突然自主結印。刀身分裂出九道虛影釘住祠堂八方,第十刀懸在儺麵正上方結出星軌牢籠。龍坤的右眼突然流出銀白髓液,那些液體在虛空繪製出龍溟改良陣法的最終章——整座祠堂突然開始肢解,每一塊磚瓦都顯現出被蛟鱗覆蓋的真相!
地脈深處傳來鎖鏈崩斷聲。龍坤的星芒龍鱗突然全部倒豎,在背後凝成歸墟契約的立體陣圖。當陣圖壓向青銅儺麵時,麵具內部傳出龍驤戰魂的冷笑:"當年龍溟能碎星樞刀,如今你用什麽斬我?"
"用這個。"祠堂房梁突然炸裂,龍倫的蟒袍卷著腥風墜落。他眉心嵌著的沉銀碎片突然發光,那些星痕與龍坤的陣圖完美咬合——父子二人的血脈之力在虛空碰撞,炸開的血霧竟凝成完整的星樞刀魂!
青銅儺麵出現裂痕。龍驤戰魂操縱的黑霧突然收縮,祠堂地脈深處浮起三百六十具族長屍骸。那些幹屍的脊椎骨節節脫落,在虛空拚湊成初代龍驤的青銅甲胄——每片甲葉都刻著被篡改的鎮海祭文!
"鎮海印!"龍倫突然挖出右眼,那顆鑲嵌沉銀碎片的眼球在掌心爆開。飛濺的星屑與血珠凝成殘缺大印,印麵缺失的"祭"字恰好對應龍溟當年被篡改的碑文!當大印壓向青銅甲胄時,所有族長屍骸突然調轉方向撲向儺麵——他們腐爛的指尖正在撕扯龍驤戰魂的本源黑霧!
龍坤的斬龍刀發出龍吟。刀身浮現出九世龍溟的魂魄虛影,他們同時結出不同年代的改良陣印。當九道陣印疊加在星樞刀魂上時,青銅儺麵的裂痕突然滲出銀白髓液——那是龍溟被鎮海印擊碎脊骨時,濺在初代祠堂梁柱上的腦髓!
"星軌為經,輪回為緯。"九道龍溟殘魂同時開口,聲波震碎三百六十具族長屍骸。龍坤的陣眼突然離體飛向儺麵,在觸及裂痕的瞬間,他看見跨越三百年的真相——當年龍溟自碎魂魄前,早已將真正的鎮海祭文刻在祠堂地磚夾層!
祠堂地麵突然翻轉。無數刻著弑蛟陣圖的地磚浮空重組,在龍倫的殘破鎮海印下拚成星軌羅盤。當羅盤指針指向"甲子年霜降"時,青銅儺麵突然炸成碎片,露出核心處那團跳動的黑霧——霧中龍驤戰魂的心髒位置,赫然插著半片星樞刀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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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是真正的命門..."龍坤的斬龍刀突然軟化,液態沉銀包裹住黑霧心髒。當刀身重新凝固時,龍驤戰魂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那些被吞噬三百年的族長殘魂,正從刀身裂縫中爬出撕咬黑霧!
龍倫突然抓住兒子手腕。他的左眼窟窿裏旋轉著歸墟海眼虛影,右手蟒袍卷起所有祖宗牌位:"用祠堂香火煉化他!這些願力早就被龍溟種下反噬咒!"
三百六十塊牌位同時燃燒。香爐青煙化作鎖鏈捆住黑霧,龍坤的斬龍刀刺入海眼虛影核心。當刀鋒貫穿星樞刀碎片的瞬間,時空仿佛靜止——他看見十歲龍溟將碎片喂給龍驤,而龍驤墮落成魔的刹那,碎片早已在血脈中種下弑主因果!
黑霧突然坍縮。青銅甲胄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森白龍骨。當最後一絲黑霧被吸入鎮海印時,龍坤聽見龍溟跨越時空的歎息:"鎮海祭真正的祭品,從來都是施術者自己..."
祠堂廢墟突然升起血月。龍坤手中的斬龍刀開始風化,那些沉銀碎屑飄向祠堂殘存的梁柱——每根焦黑木料上都浮現出龍溟改良陣法的血書。當最後一粒沉銀沒入地脈時,所有族長牌位齊齊轉向龍倫,牌麵浮現出他被沉銀碎片鎮壓的蛟化殘影!
"原來我也是陣眼..."龍倫突然大笑,蟒袍下的蛟鱗開始脫落。那些沾血的鱗片飛向龍坤,在他心口陣眼處拚出歸墟契約的完整星圖:"龍家三百年的詛咒,該結束了。"
青銅儺麵的殘片突然聚合。龍坤在血月光輝中看見未來幻象——自己手持重鑄的星樞刀刺入龍驤龍骨,而刀柄處嵌著的正是龍倫那顆化作鎮海印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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