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遠遁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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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城的晨霧還未散盡,醉仙樓天字三號房內,張領軍將一杯熱茶推到蘇清荷麵前。
    "我決定不回清玄門。"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清荷捧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為什麽?那不是你的宗門嗎?"
    "宗門內派係複雜,回去難免卷入紛爭。"張領軍語氣平淡,"況且..."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十瓶丹藥和數千塊中品靈石擺在桌上,"這些年積累的資源足夠修煉到金丹期,沒必要回去受人約束。"
    蘇清荷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了什麽:"你是擔心我...玄月宗與清玄門的關係?"
    張領軍不置可否,轉而說道:"當務之急是找到玄月珠。陰羅宗不會放棄追查,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麵。"
    "那我們接下來..."
    "先去你祖墳取玄月珠,然後坐傳送陣離開。"張領軍取出一張地圖鋪在桌上,"青嵐城的傳送陣可直達西域"金虹城",那裏是佛門勢力範圍,陰羅宗的手伸不了那麽遠。"
    蘇清荷仔細看著地圖上標出的路線,輕聲道:"佛門地界...聽說那裏很安寧。"
    "嗯。"張領軍收起地圖,"收拾一下,我們午時出發。"
    蘇清荷欲言又止,最終隻是點點頭。她知道張領軍決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而且這個計劃確實能避開大部分危險。
    午時剛過,兩人悄然離開醉仙樓。張領軍換了一身普通散修的裝束,蘇清荷則戴上了遮掩麵容的輕紗。為避開可能的眼線,他們沒有使用城內的傳送陣,而是租了兩匹快馬,向臨淵城方向疾馳而去。
    五日後,兩人繞道來到青蘿山腳下。時值深秋,山間紅葉似火,與當初逃離時的景象已大不相同。
    "山路上有禁製波動。"張領軍勒住馬匹,神識掃過前方山路,"陰羅宗果然派人守在這裏。"
    蘇清荷緊張地攥緊韁繩:"那我們怎麽上去?"
    張領軍思索片刻,指向山後一條陡峭的小路:"從背麵攀岩而上。那裏地勢險要,守衛應該不多。"
    兩人將馬匹拴在隱蔽處,徒步繞到山後。懸崖峭壁如刀削斧劈,尋常人根本無從攀爬。但對他們這樣的修士來說,倒不算太難。
    "跟緊我。"張領軍取出一根繩索係在蘇清荷腰間,另一端綁在自己身上,"若有危險,立刻示警。"
    蘇清荷重重點頭,眼中滿是堅定。這段時日的曆練已讓她褪去了初見時的柔弱,多了幾分堅韌。
    峭壁上突出的岩石成了天然的踏腳點,兩人如靈猿般攀援而上。張領軍始終領先半個身位,遇到險處便先行試探,確保安全後再讓蘇清荷跟上。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翻過山脊,來到蘇家祖墳後方。墓園靜悄悄的,看似無人看守,但張領軍敏銳地察覺到幾處隱蔽的靈力波動——是預警法陣。
    "有埋伏。"他壓低聲音,"我先去解決守衛,你在此等候。"
    蘇清荷卻拉住他的衣袖:"我知道一條密道。小時候貪玩發現的,應該沒人知道。"
    張領軍略感意外,點頭示意她帶路。蘇清荷帶著他繞到墓園西側一處灌木叢後,撥開雜草,露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這是..."
    "祖墳排水用的暗道,後來廢棄了。"蘇清荷解釋道,"直通墓室下方。"
    暗道狹窄潮濕,兩人隻能彎腰前行。黑暗中,蘇清荷的手不自覺地抓住了張領軍的衣角,似乎這樣能讓她安心些。
    前行約莫百丈,暗道盡頭出現一道石壁。蘇清荷在壁上某處按了幾下,石壁無聲滑開,露出墓室底部的暗格。
    "到了。"她小聲說道。
    張領軍神識掃過四周,確認安全後才走出暗道。墓室內空無一人,但地上有新鮮的腳印——最近確實有人來過。
    "石碑在那。"蘇清荷指向墓室中央的石碑,正是當日彈出第三塊青銅殘片的地方。
    張領軍走近石碑,仔細檢查。石碑表麵看起來平平無奇,但當他運轉《青元劍訣》的靈力時,碑文突然亮起微光。
    "需要蘇家血脈。"他看向蘇清荷。
    蘇清荷會意,咬破指尖將血滴在石碑上。血液滲入石縫,整個碑身開始發出嗡鳴,底座緩緩移開,露出一個暗格。
    暗格中放著一個玉盒,通體潔白,表麵刻滿玄奧符文。蘇清荷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盒,剛想打開,卻被張領軍製止。
    "有禁製。"他接過玉盒,指尖泛起靈光,在盒蓋上畫了幾個符文。玉盒發出"哢"的一聲輕響,盒蓋自動滑開。
    盒內靜靜地躺著一顆鴿蛋大小的珠子,通體晶瑩剔透,內部似有月光流轉,美不勝收。
    "玄月珠..."蘇清荷看得入神,不自覺地伸手觸碰。就在她的指尖碰到珠子的瞬間,一道月光般的清輝從珠內射出,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清荷!"張領軍一驚,正要上前,卻見蘇清荷安然無恙,反而露出舒適的表情。
    "好溫暖..."她輕聲呢喃,"好像...聽到了祖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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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輝持續了約莫十息才漸漸消散。蘇清荷回過神來,發現玄月珠已自動懸浮在她掌心上方,緩緩旋轉。
    "它...認主了?"張領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法寶自動認主的情況極為罕見,除非是血脈傳承的至寶。
    蘇清荷輕輕握住玄月珠,頓時感覺一股清涼氣流湧入體內,修為竟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我們得盡快離開。"張領軍收回目光,警惕地看向墓室入口,"陰羅宗的人隨時可能發現異常。"
    兩人迅速按原路返回暗道。就在石壁即將關閉的刹那,張領軍神識突然捕捉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人來了!
    "快走!"他拉著蘇清荷加速前行。身後隱約傳來怒吼聲和法術轟擊石壁的悶響,但暗道結構堅固,暫時阻擋了追兵。
    出了暗道,兩人不敢停留,直奔山崖邊。下山比上山更危險,但此刻已別無選擇。
    "抱緊我。"張領軍取出兩張輕身符貼在腿上,一把攬住蘇清荷的腰,"跳!"
    兩人縱身躍下懸崖,輕身符減緩了下墜速度,但落地時仍震得雙腿發麻。顧不得調整,他們立刻向拴馬處奔去。
    身後山頂傳來一聲長嘯,緊接著幾道黑影禦器飛起,直撲他們而來!
    "是築基修士!"張領軍眼神一凜,"上馬!"
    兩人翻身上馬,揚鞭疾馳。身後追兵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進入攻擊範圍。張領軍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符籙向後拋去。
    "轟!轟!轟!"
    連環爆炸掀起漫天塵土,暫時阻擋了追兵的視線。借著這個機會,兩人策馬衝入一片密林,七拐八繞,終於甩開了追蹤。
    "他們很快會追上來。"張領軍沉聲道,"我們直接去青嵐城,坐傳送陣離開。"
    蘇清荷握緊手中的玄月珠,突然說道:"珠子裏...好像有地圖。"
    "什麽?"
    "剛才那道清輝中,我看到了地圖。"蘇清荷努力回憶著,"好像是玄月宗的遺址位置。"
    張領軍眼中精光一閃:"先離開這裏再說。"
    三日後,青嵐城傳送大殿外人頭攢動。張領軍和蘇清荷已改換容貌,扮作一對尋常散修道侶。這種組合在修真界很常見,不會引人注目。
    "兩位去哪?"負責登記的中年修士懶洋洋地問道。
    "金虹城。"張領軍遞過二十塊靈石。
    中年修士收了靈石,遞過兩枚玉符:"午時三刻,三號傳送台。"
    等待期間,張領軍敏銳地注意到幾個形跡可疑的人在傳送大殿外徘徊。其中一人腰間掛著陰羅宗的令牌,正對過往修士挨個查看。
    "被盯上了。"他低聲提醒蘇清荷,"一會兒聽我指令,動作要快。"
    蘇清荷緊張地點點頭,手不自覺地摸向藏在懷中的玄月珠。
    午時三刻將至,張領軍突然拉著蘇清荷快步走向三號傳送台。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陰羅宗眼線的注意,幾人迅速圍攏過來。
    "攔住他們!"為首之人厲喝。
    張領軍早有準備,甩手拋出三顆煙霧彈。濃煙瞬間充滿大廳,人群頓時大亂。他趁機拉著蘇清荷衝上傳送台,將玉符按在啟動陣法上。
    "站住!"一個陰冷的聲音穿透煙霧。毒手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傳送台邊緣,枯瘦的手爪直取蘇清荷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傳送陣光芒大盛,空間開始扭曲。毒手老人的手爪在距離蘇清荷寸許處被空間之力彈開,他憤怒的咆哮聲漸漸遠去...
    當光芒散去時,兩人已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大殿。這裏的建築風格與東部迥異,牆壁上繪滿了佛教壁畫,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味。
    "金虹城到了。"張領軍長舒一口氣,"暫時安全了。"
    蘇清荷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張領軍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顫抖。
    "休息一下。"他輕聲說,"然後找個僻靜處安頓下來。"
    走出傳送大殿,金虹城的景象映入眼簾。這裏的建築多為白色或金色,街道寬闊整潔,行人步履從容,與東部修真界的緊張氛圍截然不同。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市中央一座高聳入雲的金色佛塔,塔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籠罩全城。
    "那是"大光明塔",據說塔中供奉著佛門聖物。"旁邊一個本地修士熱心解釋道,"兩位是第一次來西域吧?這裏規矩與東部不同,切記不可在城內動武,否則會被佛修鎮壓。"
    張領軍道謝後,帶著蘇清荷找了家僻靜的客棧住下。連日奔波讓兩人疲憊不堪,尤其是蘇清荷,剛進房間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張領軍布下警戒陣法,坐在窗邊沉思。玄月珠、蘇家血脈、陰羅宗的追捕...這一切背後必有重大隱秘。但現在,他們終於暫時擺脫了追殺,可以喘口氣了。
    窗外,金虹城的夕陽將整個城市染成金色。佛塔的光芒與夕陽交相輝映,為這座西域古城披上一層祥和的光暈。
    張領軍取出從青嵐城買的西域地圖,開始規劃下一步行程。遠離紛爭,潛心修煉,這才是他真正向往的生活。
    至於玄月珠的秘密...等蘇清荷修為提升後,自然會揭曉。而現在,他們最需要的是時間和安寧。
    床上的蘇清荷翻了個身,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似乎夢到了什麽美好的事情。張領軍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柔和。
    在這陌生的西域,至少他們還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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