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忘情穀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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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西域與北疆交界的荒原上,兩道身影在風沙中艱難前行。
張領軍裹緊了灰色鬥篷,眯眼望向遠處隱約可見的山脈輪廓。自離開青溪鎮後,他們一路變換路線,甚至幾次故意繞行,確保甩開所有可能的追蹤。
"按照地圖,忘情穀應該就在那片山脈中。"他指著遠方說道,聲音在呼嘯的風沙中幾乎聽不清。
蘇清荷點點頭,玄月珠被她小心地藏在貼身的香囊裏,每隔幾個時辰就要確認一次老和尚的佛光封印是否穩固。半年來,她已從當初那個怯懦的閨秀成長為能夠獨當一麵的修士,練氣九層的修為雖不算高,但配合玄月珠的特殊能力,足以應對一般危險。
"前麵有個廢棄的烽火台,今晚就在那裏過夜。"張領軍指了指前方一座黑黢黢的土石建築。
烽火台年久失修,但好歹能擋住肆虐的風沙。張領軍在入口處布下簡易禁製,又取出兩張符籙貼在牆上,頓時有柔和的光亮起,驅散了室內的黑暗與寒意。
蘇清荷從儲物袋中取出幹糧和清水,兩人簡單用了些食物。自從修真後,他們對飲食的需求已大大減少,但多年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們保持著一日兩餐的規律。
"今晚我守前半夜。"張領軍取出老和尚給的玉簡,"正好研習一下這"無相禪功"。"
蘇清荷乖巧地點頭,裹著毯子靠在牆角休息。她看著張領軍在燈光下專注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這半年來,這個男人雖然依舊話不多,但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小動作都讓她感受到被珍視的溫暖。
玉簡中的"無相禪功"確實精妙。張領軍按照法訣運轉靈力,很快感到周身氣息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這還隻是初入門徑,若練至大成,據說連元嬰修士都難以察覺。
"不愧是佛門秘法..."他心中暗讚,繼續深入研習。
夜深時分,外麵風沙漸息。張領軍忽然神色一凝,抬手示意蘇清荷警戒。片刻後,禁製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伴隨著低沉的交談。
"確定是往這邊來了?"一個沙啞的男聲問道。
"錯不了,陰羅符顯示的方向就是這邊。"另一個尖細的聲音回答,"那丫頭身上的標記雖然被佛光遮掩,但大方向還能感應到。"
張領軍眼中寒光一閃。果然是陰羅宗的人追來了,而且聽聲音,正是那日在落霞湖跟蹤他們的兩人。
"要解決他們嗎?"蘇清荷傳音問道,手已按在了玄月珠上。
張領軍搖頭,指了指玉簡,示意用新學的功法試試。兩人收斂氣息,運轉"無相禪功",身形漸漸變得模糊,仿佛與烽火台的牆壁融為一體。
不多時,兩個黑衣人出現在烽火台入口。其中一人手持一塊血色玉符,上麵有微弱的黑光閃爍。
"奇怪,信號到這裏就斷了。"沙啞男皺眉道。
尖細嗓那人四下張望:"會不會在這破台子裏?"
兩人謹慎地探查了一圈,甚至從張領軍二人隱身的位置前走過,卻毫無察覺。
"見鬼了,難道他們飛了不成?"尖細嗓惱火地踢了一腳牆壁。
"繼續往前找吧,天亮前必須確定位置,否則長老饒不了我們。"沙啞男沉聲道。
待兩人走遠,張領軍才撤去功法,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無相禪功果然有效。"
蘇清荷鬆了口氣:"但他們遲早會發現追錯了方向。"
"無妨。"張領軍取出龜甲地圖,"忘情穀離此已不遠,我們連夜趕路,明日午前應該能到。"
兩人收拾停當,悄然離開烽火台,借著月色向山脈方向疾行。張領軍在前開路,蘇清荷緊隨其後,玄月珠在懷中散發著微微涼意,似乎在指引方向。
黎明時分,他們終於來到山脈腳下。這裏的景象與荒原截然不同——鬱鬱蔥蔥的森林覆蓋著山坡,空氣中彌漫著草木清香,完全看不出是凶險之地。
"忘情穀應該就在這片山脈的某個峽穀中。"張領軍對照地圖說道,"小心些,這種地方通常有禁製或妖獸。"
兩人謹慎入山,很快發現一條幾乎被植被掩蓋的小徑,蜿蜒通向深山。隨著海拔升高,周圍的樹木漸漸變得奇特——有的樹幹扭曲如人形,有的葉片泛著詭異的藍光,甚至還有幾株會隨著他們的經過而微微顫動。
"這些樹...好像在看著我們。"蘇清荷不安地靠近張領軍。
張領軍神識全開,警惕地掃視四周:"是妖植,但修為尚淺,不足為慮。別碰它們就行。"
正午時分,他們終於來到一處峽穀入口。兩側峭壁高聳,僅容三人並肩通過。穀口處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刻著"忘情"兩個古字,筆力蒼勁,隱隱透出一股滄桑氣息。
"就是這裏了。"張領軍停下腳步,仔細觀察石碑。以他的陣法造詣,很快發現穀口布置著極為高明的幻陣,若非有心尋找,常人根本發現不了這個入口。
"要進去嗎?"蘇清荷小聲問道,手心已經沁出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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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領軍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取出幾枚銅錢卜了一卦。銅錢落地後呈凶吉參半之象,他眉頭微皺:"穀中有險,但也有機緣。你跟緊我,不要離開三步之外。"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峽穀。剛進入不到十丈,周圍的景象驟然變化——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了灰蒙蒙的色調,兩側岩壁上浮現出無數扭曲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哀嚎。
"幻象,別理會。"張領軍沉聲道,繼續向前。
蘇清荷緊咬下唇,強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可怕的人臉。隨著深入,幻象越來越強烈,耳邊開始響起各種聲音——有嘲笑、有哭泣、有誘惑的低語...
"張大哥...我聽到我父親在叫我..."蘇清荷突然抓住張領軍的手臂,聲音發顫。
"都是假的。"張領軍握住她的手,"運轉玄月心經,守住心神。"
就在此時,前方的霧氣中突然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竟是一個與張領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韓立,你還要逃避到什麽時候?"幻象冷笑著開口,叫出了張領軍前世的名字,"你以為換個世界,換個身份,就能擺脫過去的陰影嗎?"
張領軍瞳孔微縮,但很快恢複平靜:"區區心魔,也敢亂我心神?"說罷一劍斬出,幻象頓時煙消雲散。
蘇清荷驚訝地看著他:"它剛才叫你..."
"幻象胡言,不必在意。"張領軍打斷她,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兩人繼續前行,幻象越來越強,幾乎要化為實質。就在蘇清荷快要支撐不住時,懷中的玄月珠突然發出清冷的光芒,驅散了周圍的迷霧。
"珠子有反應!"她驚喜地說道。
張領軍點頭:"看來玄月珠與三生石確有聯係,跟著珠子的指引走。"
在玄月珠的指引下,他們終於來到峽穀深處。這裏是一個圓形的小山穀,中央矗立著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表麵光滑如鏡,正是傳說中的"三生石"。
然而,三生石前已經有人——一個身穿黑袍的老者正盤坐在石前,周身環繞著詭異的黑氣。聽到腳步聲,老者緩緩轉身,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和一雙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睛。
"終於來了。"老者陰森地笑了,"老朽在此等候多時了。"
張領軍瞬間將蘇清荷護在身後,青玄盾懸浮在身前:"陰羅宗長老?"
"陰羅宗七長老,鬼目。"老者緩緩起身,"把玄月珠交出來,可以留你們全屍。"
蘇清荷握緊玄月珠,感受到珠子突然變得滾燙,內部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蘇醒。
"想要珠子,自己來拿。"張領軍冷聲道,同時傳音給蘇清荷,"準備施展那招。"
鬼目獰笑一聲,袖中飛出九道黑氣,化作猙獰的鬼首撲向二人。張領軍劍訣一引,青元劍芒激射而出,與鬼首纏鬥在一起。
蘇清荷則趁機退到三生石旁,將玄月珠按在石麵上。珠子與石頭接觸的瞬間,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整個山穀開始劇烈震動!
"找死!"鬼目大怒,棄了張領軍直撲蘇清荷。
張領軍豈會讓他得逞,身形一閃攔在中間,同時祭出一張金色符籙——這是他從清玄門帶出的保命之物"金虹符",一經施展,萬道金光如利箭般射向鬼目。
鬼目倉促間祭出一麵骨盾抵擋,但仍被幾道金光穿透肩膀,黑血直流。他怒吼一聲,身形暴漲,化為三丈高的巨大鬼物,氣息竟達到了金丹初期!
"逼我現出本相,你們足以自傲了!"鬼物的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刺耳至極。
張領軍麵色凝重,築基後期對金丹初期,勝算渺茫。但此時蘇清荷那邊的儀式似乎到了關鍵時刻,玄月珠與三生石的光芒已經連成一片,形成一個光繭將她包裹其中。
"堅持住..."張領軍深吸一口氣,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血色丹藥——燃血丹,服下後可短時間內提升一個小境界,但代價極大。
就在他準備吞服丹藥時,光繭中突然傳出蘇清荷的聲音:"張大哥,再堅持十息!"
張領軍咬牙收起丹藥,全力催動青玄盾和劍訣,在鬼物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苦苦支撐。五息、六息...他的嘴角開始溢血,青玄盾也出現了裂紋...
"成了!"隨著蘇清荷一聲清喝,光繭轟然炸開。她手持玄月珠淩空而立,周身環繞著月華般的光輝,氣息竟暫時提升到了築基初期!
更驚人的是,三生石上投射出一幅巨大的地圖,清晰地標注著一條通往某處秘境的路線。
"玄月秘境..."鬼目貪婪地望著地圖,"果然在這裏!"
蘇清荷不給它機會,玄月珠射出一道皎潔的光柱,正中鬼目胸口。鬼物發出淒厲的慘叫,龐大的身軀開始崩解。
"不!這不可能!玄月珠怎麽會..."話音未落,鬼目已化為一陣黑煙消散。
張領軍鬆了口氣,但隨即臉色一變:"不好,這隻是分身!真身很快就會感知到..."
蘇清荷收起玄月珠,三生石上的地圖也隨之消失,但她已經記下了路線:"我們得立刻前往玄月秘境,那裏應該是安全的。"
張領軍點頭,兩人迅速離開山穀。就在他們走後不久,整個忘情穀突然劇烈震動,三生石沉入地底,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遠處的山巔上,一個黑袍老者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憤怒的咆哮聲震徹山林:"小輩,老夫定要將你們碎屍萬段!"
而此時的張領軍和蘇清荷,已經按照地圖指引,向著山脈更深處疾行。玄月珠在蘇清荷手中微微發光,似乎在為兩人指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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