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嶗山泰嶽武館的玻璃門突然被推開，五月的熱風卷著沙塵湧進。秦守正在指導學員站樁，抬頭看見個穿黑色緊身衣的男人，左眉骨的傷疤像道褪色的閃電。男人臂圍足有45，分指拳套上印著uufc標誌。
    「你是秦守？」男人摘下墨鏡，露出鷹隼般的眼神，「我叫張野，前uufc中量級冠軍。」他扔出張傳單，上麵寫著「傳統武術不堪一擊」，配圖是秦守去年演示八極拳的照片被ps成下跪姿勢。
    學員們發出憤怒的低呼。秦守彎腰撿起傳單，指尖撫過被塗鴉的八極拳樁圖：「張冠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他的聲音平靜，卻讓整個武館的氣溫仿佛降了兩度。
    張野從背包裏掏出電子秤：「聽說八極拳講究『貼身靠打』，敢不敢讓我試試你的『鐵山靠』？」他解開訓練服，露出如岩石般的胸肌，「我站著不動，你撞我三次，若我後退半步，算我輸。」
    秦守注意到他腳踝處的肌效貼——是長期練習泰拳留下的痕跡。武館外的直播團隊突然架起設備，鏡頭對準兩人。張野對著鏡頭比出挑釁手勢：「各位網友，今天咱們就看看，傳武是真功夫還是花架子。」
    「師父，別答應！」學徒小林扯住秦守袖子，「他這是故意羞辱！」秦守輕輕拍開他的手，解下九節鞭放在兵器架上：「武者問心，不該拒戰。」他卷起訓練服袖口，露出小臂上的八極拳繭子，「張冠軍，請站穩了。」
    張野擺出格鬥架勢，雙腿微屈，核心緊繃如鐵。秦守緩步上前，八極拳「麒麟步」踩出沉穩節奏，突然加速——「闖步」！身體如炮彈般撞向對方胸口。
    悶響中，秦守感覺像是撞上了水泥牆。張野後退半步，立刻站穩：「就這點力道？」他的笑容裏帶著輕蔑，「我奶奶的太極拳都比這有勁。」
    學員們發出噓聲。秦守活動手腕，八極拳「內壯功」運轉，丹田熱流上湧：「再來。」這次他重心更低，右肩領先，以「鐵山靠」撞向對方肋下。張野悶哼一聲，後退兩步，臉色微變。
    「第三撞，張冠軍可要小心了。」秦守的聲音像繃緊的弓弦。他深吸一口氣，全身筋骨隆起如鋼鐵，踏出「打虎步」，肩部帶著「崩拳」的爆發力撞出——「靠山倒海」！
    張野被撞得倒飛出去，後背砸在沙袋上，電子秤顯示衝擊力達180kg。他掙紮著起身，嘴角溢血：「這算什麽？街頭鬥毆嗎？有本事上擂台，按a規則打！」
    直播間彈幕爆炸：「傳武不敢打站立！」「怕被摔就直說！」秦守看著屏幕裏的惡意，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八極拳不隻是殺人術，是讓人站起來的道理。」他轉身走向擂台：「張冠軍，請。」
    擂台四周擠滿了舉著手機的觀眾。張野率先發難，連續刺拳虛晃，突然低掃腿掃向秦守膝蓋。秦守提起「提步」，腳掌重重跺在對方脛骨上，發出骨骼碰撞的悶響。
        張野吃痛鬆手，轉身擺出泰拳「戒備式」。秦守不給他喘息機會，「撐錘」「挎打」連環擊出，拳風帶起的氣流讓張野臉頰生疼。突然，張野抓住秦守的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倒在地。
    觀眾發出驚呼。張野騎在秦守身上，手肘如雨點般落下。秦守雙臂交叉護頭，突然收腹抬臀，以「橋摔」將張野掀翻。兩人同時躍起，張野眼神終於有了忌憚：「你居然會地麵技？」
    「八極拳沒有不能打的地方。」秦守擦去嘴角的血，「隻有不敢打的人。」他突然欺近，「頂心肘」直奔對方心窩。張野側身避開，卻被秦守「纏絲勁」鎖住手腕，「小纏」關節技瞬間讓他手臂脫力。
    張野冷汗直冒，使出「十字固」試圖反製。秦守沉腰坐胯，以「霸王扛鼎」破鎖，右拳直擊對方麵門——「衝天炮」！這招融合了八極拳的「崩」「撼」二勁，張野眼前一黑，踉蹌著退到圍繩邊。
    「還要繼續嗎？」秦守站在擂台中央，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張野擦去鼻血，突然露出苦笑：「我輸了。」他摘下分指拳套，對著鏡頭鞠躬，「秦師傅的八極拳，讓我見識到傳武的真章。」
    直播間彈幕瞬間反轉：「這才是武者！」「求秦師傅開課！」秦守走下擂台，遞給張野冰袋：「你的泰拳底子很厚，若願意學八極拳的步法...」
    「求之不得！」張野抓住他的手，眼神裏滿是敬佩，「我一直以為傳武是花架子，直到被你的『鐵山靠』撞飛——那力道，比我見過的任何重拳都實在。」
    學員們歡呼著圍過來，小林舉著手機：「師父，網友說想看你演示『六大開』！」秦守笑了，站在演武場中央，九節鞭在空中劃出清脆的弧線：「八極拳分六大開：頂、抱、擔、提、挎、纏，每一招都是從戰場上磨出來的...」
    夕陽透過落地窗，在秦守身上投下金色的輪廓。張野坐在一旁，認真記錄著筆記，偶爾提問：「這個『提步』和泰拳的『墊步』有什麽區別？」秦守耐心解答，聲音裏沒有一絲勝利者的傲慢。
    黃昏時，武館外的直播團隊陸續撤離。張野收拾背包，忽然掏出張名片：「秦師傅，這是我的搏擊俱樂部地址，隨時歡迎來交流。」秦守接過名片，看見背麵寫著：「真正的武者，永遠敬畏拳心。」
    他抬頭望向遠處的嶗山，夕陽把山峰染成赤金色，像極了八極拳譜裏的「力劈華山」插圖。九節鞭墜子在胸前晃了晃，他忽然想起秦書說過的話：「拳心不是拳頭的大小，是能護住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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