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玄武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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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在土地廟簷角擰成冰錐,秦守抱著羅穎穎躍下石階時,臂間護心蠱紋身與她後頸的羅家紋章同時發燙。青銅燈台次第亮起,石壁上的道家符文如活物般遊動,映照出兩人交疊的影子——他袖口露出的八極拳纏絲勁紋路,竟與她鎖骨下方的北鬥刺青形成微妙呼應。
    “井壁的符文在響應鎮靈炁。”羅穎穎按住眉心,金翅大鵬虛影在瞳孔中一閃而過,“母親說過,玄武殿的封印需要羅家血脈與護道者之力共同開啟。”她的指尖撫過秦守小臂的護心蠱,那裏的紋路竟與青銅門上的“護道者”刻痕完全吻合。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石階盡頭的青銅門轟然閉合,將暴雨隔絕在三十丈外。石室中央的佛骨井翻湧著金色漣漪,井壁上的易筋經刻痕正在融化,化作光液順著羅穎穎的指尖滲入經脈。她不由自主走向井沿,苗銀吊墜突然脫離脖頸,懸浮在井口上方旋轉,背麵的羅家秘紋與井欄的太極魚眼嚴絲合縫。
    “北鬥引炁陣啟動了。”秦守的九節鞭不自覺滑入掌心,銅環震顫聲與井水轟鳴形成奇妙共振,“你體內的鎮靈炁在呼應井底的炁源石。”他想起那時父親失蹤前藏在八極拳譜裏的密語:“當北鬥第七星偏移,唯有雙生印記可鎮乾坤。”
    羅穎穎的指尖觸到井壁凹陷處,一塊刻著“雙生契”的石片應聲彈出。石片內側用金線繡著兩人生辰八字,正是二十年前血月之夜,羅建與秦書共同為他們定下的命數。淚水混著井水霧氣滑落她臉頰——原來早在繈褓之中,兩人就被係在鎮靈炁源的兩端,不是血脈同源,而是宿命共生。
    地底突然傳來震動,井水中央浮出三枚蠱蟲虛影——正是蘇九娘提到的瑪尼蠱、追魂蠱,還有暗河樓主的元神蠱。二十年來,它們如寄生蟲般吸附在鎮靈炁源上,此刻因雙生印記的覺醒而瘋狂掙紮。羅穎穎臂間的青黑蠱紋再次竄向心口,卻在觸及她眉心的金芒時紛紛崩解。
    “守哥,用八極拳暗勁震碎蠱巢!”羅穎穎的鎏金羅盤突然展開,六十四卦紋路掃過水麵,“我來引動鎮靈炁護住心脈,你趁機摧毀元神蠱!”她的銀針如星雨釘入自己小臂的“內關穴”,竟以自身為引,強行將鎮靈炁與易筋經真意融合。
    秦守旋身甩出九節鞭,鞭影化作八條墨龍——這是八極拳“八大招”中的“蛟龍翻浪”,每一道鞭影都帶著開山裂石的勁氣。首條墨龍擊碎瑪尼蠱的蟲巢,第二條震散追魂蠱的毒霧,第三條直擊暗河元神蠱的核心。當龍影觸及蠱蟲的瞬間,秦守後背的護心蠱突然離體,化作青色光盾擋住反噬的邪勁。
    “小心!”羅穎穎的驚呼聲被井水轟鳴吞沒。暗河元神蠱突然分裂成萬千蟲群,如黑霧般撲向秦守。她本能地揮手結印,鎮靈炁化作金色屏障擋在他身前,卻見屏障上浮現出羅淩仙的虛影——母親的手穿過二十年光陰,輕輕按在她眉心,將羅家道術真意注入她經脈。
    蟲群在金光中發出刺耳的尖嘯,紛紛化作飛灰。秦守趁機欺身近前,九節鞭如靈蛇出洞,纏住暗河元神蠱的本體。他運轉八極拳的“六合勁”,將全身功力凝聚於鞭頭,龍形血氣順著鞭身蔓延,竟將蠱蟲生生拽出井底。
    “不可能......”暗河樓主的虛影在金光中扭曲,“羅家血脈怎能與秦家護道者......”話未說完,羅穎穎的銀針已釘入他眉心的“百會穴”,鎮靈炁與道術真意同時爆發,將虛影徹底淨化。
    佛骨井的井水突然變得清澈如鏡,映出羅建與秦書的身影。他們並肩站在井眼深處,羅建的苗銀吊墜與秦書的護心蠱同時發光,形成籠罩整個石室的北鬥引炁陣。秦守這才看清,二十年前暗河夜襲時,兩人並非不敵墜井,而是主動以自身為餌,將鎮靈炁源與雙生印記封入嬰兒體內。
    “穎兒,守兒......”一道縹緲的聲音混著晨霧,“雙生印記不是枷鎖,而是守護的誓言。鎮靈炁源需要你們共同鎮守,但記住——真正的力量,不在招式,而在人心。”她的指尖拂過女兒臉頰,化作光點融入羅穎穎的吊墜。
    秦父的虛影則望向兒子,眼中帶著八極拳宗師特有的剛毅:“八極拳講究‘貼身靠打’,但真正的高手,懂得何時收勁,何時護人。記住,羅家丫頭的安危,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他的身影逐漸淡去,卻在秦守後背留下一道淡金色的龍形印記,與羅穎穎的北鬥刺青遙相呼應。
    當最後一縷虛影消散,佛骨井底浮出一塊刻著“玄武殿”的石牌。秦守扶著虛弱的羅穎穎踏上石牌,石牌竟自動下沉,露出通往更深層的階梯。階梯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羅家與秦家曆代宗師的合擊戰例,每一幅都展現著雙生印記的威力。
    “原來雙生印記的真正含義,是並肩而戰。”羅穎穎摸著石壁上的八極拳與太極圖,“不是誰守護誰,而是互為後盾,缺一不可。”她轉頭望向秦守,發現他眼中的金芒與自己如出一轍——那是鎮靈炁源徹底融合的征兆。
    秦守握住她的手,感受著對方掌心的溫度與薄繭:“從今以後,暗河的陰影再長,也擋不住我們背靠背的光。”他的九節鞭輕輕敲擊石壁,銅環聲在空曠的石室裏久久回蕩,如同戰鼓,為即將到來的終局奏響前奏。
    階梯盡頭,一扇刻著“先天一炁”的青銅門緩緩開啟,門內透出的金光中,隱約可見鎮靈炁源的真容。羅穎穎的苗銀吊墜與秦守的護心蠱同時飛起,在空中拚成完整的陰陽魚圖案,為他們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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