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寶船殘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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湄南河入海口的巨浪如青銅鑄就的城牆,在黎明前的幽暗中轟然倒塌。秦守抱著羅穎穎躍過甲板積水時,三十七具克隆體已呈雁翎陣散開,他們後頸淡金色的胎記在晨光中如麥穗般輕顫。秦驍用蝴蝶刀撬起艙板下的應急羅盤,突然被金屬反光刺得眯起眼——那半塊刻著"寶船七號"的青銅碎片,不知何時嵌進了羅盤底座的紋路裏。
"堂哥!"青年的喊聲混著木板斷裂聲,"羅盤指針在吃磁!"
碎浪卷來的鹹腥中,秦守瞥見海底基地的殘骸正被某種力量拖向更深的海溝,斷裂的青銅龜甲上,"玄武宮"三字正被海草覆蓋。羅穎穎在他臂彎中發出囈語,指尖無意識地在他後背劃出卦象——是"澤火革",主變革與新生。
"先回唐人街。"他踢開卡在舵輪旁的水雷,九節鞭纏住傾斜的桅杆,"通知影武衛封鎖所有入海口。"
克隆體們動作劃一地點頭,他們雖無記憶,卻對秦守的指令有著本能服從。秦望忽然按住腰間的青銅劍,劍鞘上的鄭和寶船浮雕泛起微光:"哥,劍裏的氣息在變弱。"
話音未落,海麵突然沸騰。一道巨大的陰影如黑色山脈破水而出,竟是半截覆滿藤壺的船首,龍首雕刻的眼睛裏嵌著兩枚發光的青銅鈴鐺——正是暗河首領所持之物的孿生體。
"是寶船的龍頭!"秦驍的蝴蝶刀脫手擲出,刀刃釘入龍首眉心的"寶船"二字,卻見那縫隙中滲出金色黏液,瞬間包裹住刀柄。
秦守揮鞭卷住堂弟後衣領將其拽回,鞭身鱗片擦過黏液的瞬間,竟響起嬰兒啼哭般的尖嘯。羅穎穎猛然睜眼,羅盤自動展開,"水火既濟"卦象在海麵投下光圈:"是命魂蠱的巢穴!那些黏液在吞噬金屬!"
克隆體三十八號突然 後退,他的九節鞭已在戰鬥中斷裂,此刻徒手扯開腰間的戰術腰帶,金屬扣環在掌心熔成液珠。秦守驚覺他後頸的陰陽魚印記正在蠕動,分裂成三個重疊的魚形——這是雙生契血脈在接觸寶船後的異變。
"阻止他!"羅穎穎的羅盤射出藍光,卻被黏液凝成的屏障彈開,"他在與寶船殘片共鳴!"
三十八號忽然轉頭,瞳孔裏流轉著與龍首鈴鐺相同的金光。他的聲音像是多人重疊而成:"鑰匙......需要更多鑰匙......"話音未落,他竟縱身躍向龍首,金色黏液瞬間將其吞沒。
秦守的九節鞭剛觸及他腳踝,就見黏液中伸出無數藤條狀的蠱毒觸手,每條觸手上都布滿玄奧的紋路——有八極拳的崩拳、太極的雲手,甚至泰拳的掃踢。克隆體們同時變色,他們的戰鬥存儲器正在瘋狂讀取這些招式,卻因信息過載而渾身顫抖。
"閉眼!"秦守暴喝,鞭身如鐵尺橫掃,氣勁震碎三尺內的黏液,"阿望,用劍鞘鎮住蠱毒紋路!"
青銅劍鞘拍出的刹那,秦望聽見劍中傳來古老的吟誦聲。寶船浮雕上的海浪紋路竟活了過來,化作水龍纏住藤條,將三十八號從黏液中硬生生拽出。青年摔倒在甲板上,後頸印記已恢複成單枚陰陽魚,隻是邊緣泛著不祥的紫黑。
"他被下了"奪舍蠱"。"羅穎穎扯開他衣領,隻見鎖骨下方浮現出鈴鐺狀的蠱毒標記,"暗河想通過寶船碎片控製所有克隆體。"
海底傳來沉悶的震動,龍首突然下沉,黏液在海麵留下詭異的太極圖案。秦驍撿起蝴蝶刀,發現刀刃已被腐蝕成鋸齒狀:"堂哥,那東西在往蘇門答臘方向去了。"
秦守望著東方漸亮的天空,羅穎穎的羅盤指針堅定不移地指向東南方的"南洋武術聖地"——傳說中由鄭和船隊後裔建立的隱世島嶼"望海嶼"。他後頸的印記突然灼燒起來,腦海中閃過爺爺臨終前的畫麵:老人用九節鞭在沙灘上劃出太極,身後是燃燒的寶船殘片。
"通知影武衛,全員隨船東進。"他解開腰間的皮質護腕,露出內側刻著的"寶船七號"字樣,那是先輩留給他的遺物,"我們去望海嶼。"
三日後,暴雨初歇的望海嶼籠罩在薄霧中。這座火山島的輪廓形如側臥的武者,主峰"拳峰"直指蒼穹,山腰繚繞的雲霧裏隱約可見青銅色的建築尖頂。秦守站在船頭,望著海岸線邊排列如戰陣的巨大珊瑚礁——那些珊瑚竟都長成了武術招式的姿態,有的如詠春標指,有的似空手道衝拳。
"是"武之珊瑚"。"羅穎穎的羅盤泛起青光,"鄭和船隊用武道真意培育的守護結界。"
船剛靠近珊瑚礁群,數十道身影突然從水中躍出。他們身著藤甲,腰間掛著貝殼串成的暗器囊,手中兵器皆是魚骨與珊瑚打磨而成,卻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為首者是個皮膚黝黑的少女,左眼戴著鯊魚齒眼罩,腰間懸著半塊青銅羅盤——與羅穎穎的鎏金羅盤正好拚成完整的"北鬥七星陣"圖。
"外來者,報上師承。"少女的聲音如礁石間的浪濤,手中魚骨刀挽出梅花狀刀花,正是南洋古武"魚骨流"的起手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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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驍剛要開口,秦守已踏前半步,右手成掌橫於胸前,這是國內拳術師通用的"問心禮":"嶗山嫡傳,八極拳秦氏一脈。特來拜見望海嶼主。"
少女的眼罩突然滑下,露出左眼瞳孔裏的北鬥星紋身。她的魚骨刀"當啷"落地,單膝跪地:"望海嶼第三十七代守礁使,魚骨流傳人阿鯊,拜見寶船血脈持有者。"
羅穎穎驚呼出聲,隻見少女後頸竟也有淡青色的陰陽魚印記,隻是比克隆體的小上許多。秦望的青銅劍再次共鳴,劍鞘上的寶船浮雕與少女腰間的羅盤殘片發出同樣的微光。
"跟我來。"阿鯊起身時,藤甲上的貝殼發出清脆聲響,"島主已等候多時。"
穿過珊瑚礁群時,秦守注意到每株珊瑚上都刻著細小的武道心得,有的是中文,有的是爪哇文,甚至還有阿拉伯文。阿鯊見他留意,解釋道:"這些都是曆代島主與外來武者交流的印證,每道刻痕都代表一場公平的切磋。"
環島公路由火山岩鋪成,兩側立著真人大小的石像,分別擺出不同流派的起手式。行至半山,雲霧中現出一座巨大的圓形競技場,石壁上刻滿海戰圖,中央立著高達十丈的鄭和雕像,右手握劍,左手托著青銅羅盤。
"這是"武道萬國會"遺址。"阿鯊指著雕像基座,那裏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鄭和船隊曾在此與三十六國武者論武,留下"以武止戈,海納百川"的遺訓。"
競技場後方是望海嶼主的居所"聽濤閣",由整塊火山岩鑿成,門口兩側各有一尊持槳武士石像。阿鯊剛要敲門,閣門突然無風自開,茶香混著海鹽味撲麵而來。屋內陳設簡樸,牆上掛著半幅殘破的航海圖,與秦望劍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進來吧,陰陽引脈雙生契的持有者。"
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帶著潮汐般的沉穩。秦守踏入內室,隻見一位白發老者盤坐於地,膝頭放著半塊青銅殘片,正是"寶船七號"的另一半。老者身著粗布唐裝,後頸有與阿鯊相同的淡青印記,左手小指戴著枚魚骨戒指,戒麵刻著"寶船"二字。
"在下嶗山八極拳嫡傳秦守。"秦守再次行問心禮,"敢問前輩是......"
"望海嶼第四十代島主,陳遠舟。"老者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目光掃過秦驍手中的蝴蝶刀,"你爺爺秦景,曾在二十年前來過這裏。"
此言如巨石投海。秦守渾身一震,他從未聽父親提過望海嶼的存在。陳遠舟將青銅殘片推向前:"這是當年他留下的,說有朝一日若有持"寶船七號"護腕者來,便將此片交還。"
秦守解開護腕,兩片殘片相觸的瞬間,航海圖上突然浮現出金色航線,終點直指望海嶼深處的"拳峰"。羅穎穎的羅盤自動展開,與桌上的殘片共鳴,竟在空中投射出立體的島嶼模型,拳峰內部赫然有座巨大的地宮。
"雙生契的秘密,藏在拳峰地宮的"武道碑林"裏。"陳遠舟咳嗽兩聲,阿鯊立刻遞上一杯海藻茶,"五百年前,鄭和船隊發現南洋海域存在"武者血脈共鳴場",於是建造寶船,想用武道真意鎮住海底的遠古存在。"
"遠古存在?"秦望握緊青銅劍,"是暗河首領提到的秘境裏的東西?"
老者點頭,指節叩擊著航海圖:"那東西被古人稱為"海眼之心",是天地初開時留下的武道本源,但蘊含著吞噬一切的力量。鄭和用十二地支陣將其封印在寶船之下,卻不想......"
"卻不想暗河用克隆體和蠱毒破解了封印。"羅穎穎接口,羅盤顯示地宮中有強烈的血脈反應,"他們想利用陰陽引脈雙生契者的血脈,讓海眼之心認主。"
陳遠舟突然劇烈咳嗽,阿鯊急忙扶住他。秦守這才注意到老者的左手腕纏著滲血的布條,掀開一看,竟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齒痕,傷口周圍皮膚呈青黑色,顯然中了劇毒。
"三日前,暗河的"水鬼營"突襲望海嶼。"阿鯊的眼罩滑下,露出左眼下方的抓痕,"他們搶走了地宮鑰匙,還......還殺了副島主。"
少女的聲音哽咽,魚骨刀在地麵刻出深深的痕跡。秦守望向拳峰,雲霧中隱約可見幾道黑色人影躺在地下,正是身著改良版潛水服的水鬼營殺手,他們的氧氣瓶上纏繞著蠱毒藤蔓,腰間掛著的不再是魚叉,而是融合了日本鎖鐮與馬來柔術短棍的武器。
"阿鯊妹妹,辛苦你帶克隆體們守住環島防線。"秦守站起身,九節鞭在掌心卷成圓環,"我們去拳峰地宮,不能讓暗河拿到海眼之心。"
陳遠舟突然抓住他手腕,掌心竟有與秦守相同的繭子——那是長期練習八極拳"撐捶"才會有的痕跡:"秦守,你可知雙生契的真正含義?"
老者從懷中掏出泛黃的典籍,翻到夾著幹枯海藻的一頁,上麵畫著兩個交纏的陰陽魚,中間寫著"一命雙魂,同脈異心"。羅穎穎倒吸冷氣,隻見插畫下方還有一行小字:"雙生契者,一為宿主,一為容器,容器覺醒之時,宿主將淪為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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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的第三十八號克隆體,是你的"異心"。"陳遠舟鬆開手,"當他的印記分裂成三重疊魚時,說明海眼之心的力量正在滲透他的意識。你必須在他完全覺醒前,找到武道碑林裏的《寶船武經》殘卷。"
秦守想起三十八號被黏液吞噬時的眼神,那種不屬於人類的貪婪讓他後背發涼。他握緊九節鞭,鱗片上的咒文泛起微光,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爺爺所說的"武者之重"——不僅是擊敗敵人,更是守住自己的靈魂。
"我們走。"他向陳遠舟鞠躬,"前輩保重,待我等歸來,必讓暗河血債血償。"
阿鯊領著克隆體們離開時,偷偷塞給秦驍一個貝殼香囊:"裏麵是避水蠱,關鍵時刻能幫你們在水下呼吸。"青年耳尖泛紅,剛要開口,少女已轉身跑遠,藤甲上的貝殼聲漸漸消失在霧中。
拳峰地宮的入口隱藏在一尊巨大的猿人雕像口中,猿人雙手握拳高舉,正是八極拳"衝天炮"的架勢。秦望將青銅劍插入雕像掌心的凹槽,劍柄轉動三圈後,猿人下頜緩緩張開,露出向下延伸的石階,每級台階都刻著不同的武道要訣。
"小心台階鬆動。"羅穎穎的羅盤顯示下方有強磁場,"地宮可能設置了重力陷阱。"
秦守走在最前,九節鞭輕掃台階兩側,突然聽見石縫中傳來細微的機關轉動聲。他猛地拽住身後的羅穎穎,整個人貼著石壁橫移,一道帶著倒刺的石柱從腳下破土而出,擦著靴底劃過。
"是"地陷陣"。"秦望用劍鞘敲擊石壁,回聲顯示前方有多處空洞,"按八卦方位走,踩"乾、坎、艮、震"四宮。"
眾人屏息凝神,按照方位跳躍前行。秦驍忽然踩到一塊刻著"柔"字的台階,瞬間感覺渾身力量被抽離,竟軟綿綿地跪倒在地。
"別動!"羅穎穎的羅盤劃出"澤山鹹"卦象,"這是武道意境陷阱,你踩到了"柔"之境,需要用剛猛招式破解!"
青年咬咬牙,強提丹田氣,硬使出一記"霸王卸甲",肌肉爆鳴聲中,台階上的"柔"字裂紋蔓延,終於碎成齏粉。秦守這才發現,每級台階都是一道武道關卡,考驗的不僅是武力,更是對武道真諦的理解。
行至三百六十級台階時,眼前出現一座巨大的拱形門,門上用六種文字刻著"武道無界,唯心不破"。秦守將兩半"寶船七號"殘片嵌入門環,青銅門應聲而開,撲麵而來的不是預想中的潮濕氣息,而是濃鬱的檀香與鐵鏽味。
地宮大廳足有十個足球場大小,穹頂鑲嵌著夜明珠,照亮了四周牆壁上的浮雕——鄭和船隊與各國武者論武的場景,每幅浮雕下都刻著戰鬥的詳細記錄。正中央是高達二十丈的石碑,上麵密密麻麻刻滿了武學心得,正是傳說中的《寶船武經》。
"看那裏!"秦驍指向石碑基座,那裏躺著三具身著黑色潛水服的屍體,正是水鬼營殺手,他們的後頸都插著一根銀針,周圍散落著破碎的蠱毒瓶。
"是影武衛的"透骨針"。"秦守皺眉,"暗河來過這裏,但似乎遇到了第三方勢力。"
羅穎穎的羅盤突然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石碑後方的暗門。暗門上刻著太極雙魚,魚眼處是兩個凹陷的血槽。秦望伸手按在血槽上,後頸胎記頓時發燙,兩道血線順著紋路流入暗門,門扉緩緩開啟,露出向下的螺旋樓梯,盡頭有幽綠的光芒閃爍。
"是命魂蠱的光芒。"羅穎穎握緊羅盤,"海眼之心應該就在下麵。"
樓梯兩側的石壁上,每隔十步就有一具武者幹屍,他們保持著不同的戰鬥姿勢,手中兵器都指向下方。秦守認出其中有八極拳、空手道、泰拳的高手,甚至還有歐洲擊劍手,顯然都是試圖阻止暗河的先驅者。
下到第七層時,空氣突然變得灼熱。秦驍抹了把汗,驚覺汗水竟呈淡金色——這是血脈與海眼之心共鳴的征兆。前方出現圓形祭壇,中央是直徑五米的青銅井,井水泛著幽綠,隱約可見井底有發光的球體,正是海眼之心。
井邊跪著一人,身著暗河祭司長袍,正是之前"融化"的機械骨架首領。他的後頸插著三根青銅導管,正將金色液體注入井中。聽見腳步聲,他緩緩轉頭,露出機械齒輪組成的麵孔:"雙生契者,終於來了。"
"你不是死了嗎?"秦望揮劍斬向導管,卻被一道透明屏障彈開。
"我是暗河第三號傀儡,真正的首領......在等你們打開最後的封印。"機械首領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井中突然伸出無數藤蔓狀的蠱毒觸手,每根觸手上都纏繞著武者的殘魂,"看,這些都是想阻止海眼之心的笨蛋,他們的武道真意,都將成為養料。"
觸手群中,秦守看見幾張熟悉的麵孔——正是影武衛失蹤的成員。他們的眼睛空洞無神,卻在看見秦守時突然泛起光芒,竟同時喊出:"快走!這是......"
話音未落,觸手刺穿他們的胸口,殘魂化作光點匯入井中。秦守感覺後頸印記如火燒般疼痛,三十八號克隆體的身影突然在腦海中浮現,對方正站在某個高處俯瞰著地宮,手中握著完整的青銅鈴鐺,後頸印記已分裂成四重疊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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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拳峰頂端!"羅穎穎的羅盤顯示多個熱源移動,"暗河用克隆體當活祭,正在啟動寶船的共鳴陣法!"
機械首領突然自爆,青銅井劇烈震動,海眼之心緩緩升起,竟是顆包裹在蠱毒中的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噴出金色血霧。血霧觸碰到牆壁,立刻浮現出密密麻麻的武學招式,如同活物般在空中遊走。
"不好!海眼之心在吸收武道真意!"秦望的青銅劍發出悲鳴,劍上的寶船浮雕正在剝落,"必須阻止它與寶船殘片共鳴!"
秦守來不及思考,九節鞭如靈蛇出洞,纏住海眼之心的蠱毒外殼。他施展出八極拳"貼山靠",借勢將心髒拽向自己,卻感覺無數道武道意念湧入經脈,有剛猛的泰拳,有陰柔的太極,甚至有從未見過的南洋古武,在體內橫衝直撞。
"守哥,用"陰陽引脈"調和!"羅穎穎踏罡步鬥,羅盤射出七道光束定住心髒,"你是寶船血脈,能引導這些真意!"
秦守閉目凝神,感覺自己的意識分成了三十七份,分別連接著克隆體們的感知。他"看"到阿鯊在環島防線與水鬼營戰鬥,她的魚骨刀與對方的鎖鐮碰撞出火星;"聽"到秦驍在指揮克隆體布置炸藥,蝴蝶刀在掌心轉出殘影;"感受"到秦望正在與機械傀儡纏鬥,青銅劍鞘上的八卦紋路燙得驚人。
當他再次睜眼時,九節鞭已泛起七彩光芒,每片鱗片上都流轉著不同的武道真意。他暴喝一聲,施展出融合了八極拳、太極、魚骨流的全新招式——"百川歸海"!
海眼之心的蠱毒外殼應聲而碎,金色心髒懸浮在空中,表麵的武道紋路漸漸平息。秦守剛要鬆口氣,拳峰頂端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鈴鐺聲,三十八號克隆體的身影出現在祭壇上方,他的身體已被金色黏液完全覆蓋,背後浮現出寶船的虛影。
"宿主已虛弱,容器即將覺醒。"克隆體的聲音不再重疊,而是帶著金屬般的冰冷,"雙生契·叁號,啟動。"
秦守感覺一股力量從腳底竄起,竟不受控製地單膝跪地。九節鞭從手中滑落,在地麵摔出清脆的響聲。羅穎穎撲過去想扶起他,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
"這是"血脈壓製"!"她的羅盤出現裂痕,"他要奪走你的身體控製權!"
秦守感覺意識正在被擠壓,腦海中浮現出暗河實驗室的場景——無數培育艙裏漂浮著與他相同的克隆體,每個克隆體的後頸都插著導管,連接著中央的金色心髒。他終於明白,雙生契的真正目的不是創造傀儡,而是讓宿主成為容器的"意識燃料"。
"不......"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我是武者,我的路......由自己決定!"
後頸的印記突然爆發出強光,與克隆體的印記形成激烈對抗。秦守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靈魂深處覺醒,那是曆代寶船武者的意誌,是爺爺的九節鞭,是父親的護腕,是望海嶼的武道碑林。他猛地站起身,徒手抓住克隆體射來的金光鞭,鱗片在掌心刺出血痕,卻無法動搖他的握力。
"你以為複製了我的招式,就能成為真正的武者?"秦守咧嘴一笑,血沫濺在金色黏液上,竟發出"滋滋"的灼燒聲,"武者的靈魂,是永遠不會被複製的!"
他施展出八極拳的秘傳招式"無形打",看似隨意的一拳,卻蘊含著全身十二處關節的力道。克隆體的金光鞭應聲而斷,黏液外殼出現裂痕。秦望趁機揮劍斬向其咽喉,卻見黏液突然化作無數蠱蟲,鑽進祭壇縫隙消失不見。
海眼之心再次震動,這次卻不再吸收武道真意,而是將金色光芒灑向秦守。他後頸的印記與心髒共鳴,竟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寶船影像。羅穎穎的羅盤碎片與阿鯊的殘片自動拚接,化作一道光柱直衝天際。
"看!"秦驍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寶船殘片在匯聚!"
海平麵上,龍首、龜甲、船舵等殘片衝破海浪,在望海嶼上空組合成巨大的寶船虛影。暗河的潛水艇群從四麵八方湧來,卻在接近寶船時被無形屏障彈開。
秦守握住重新凝聚的九節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武道真意。他望向拳峰頂端,三十八號克隆體的身影正在黏液中逐漸透明,他的眼中終於露出人類的恐懼。
"雙生契的真正力量,不是控製。"秦守踏空而起,九節鞭劃出比陽光更耀眼的弧光,"是守護。守護自己,守護同伴,守護武者的尊嚴。"
金光鞭影與七彩鞭影相撞的瞬間,整個地宮劇烈震動。海眼之心化作萬千光點,融入秦守的經脈。當他落地時,三十八號克隆體已消失不見,隻剩下那枚青銅鈴鐺滾落在腳邊。
羅穎穎撿起鈴鐺,發現內側刻著"寶船十二衛"字樣。秦望的青銅劍終於完整,劍身上的航海圖顯示,寶船的最終目的地竟是南洋深處的"歸墟"——傳說中大海的盡頭。
陳遠舟的聲音從通訊器裏傳來,帶著劫後餘生的欣慰:"秦守,海眼之心認可了你。但暗河的真正首領還在歸墟,他手裏握著寶船的核心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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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海麵突然升起數十艘掛著骷髏旗的海盜船,船頭站著身著蒸汽朋克風格盔甲的武者,他們的武器融合了火器與冷兵器,正是南洋最臭名昭著的"機械海盜團"。
秦驍吹了聲口哨,蝴蝶刀在指尖轉出火星:"堂哥,看來咱們的航海日誌,又要多一筆了。"
秦守望向東方,寶船虛影正在逐漸消散,但那些武道真意已融入他的血脈。他握緊羅穎穎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羅盤餘熱,又看看秦望手中的青銅劍,最終將目光投向排成整齊隊列的克隆體們——他們後頸的印記已變成純淨的金色,如同初升的朝陽。
"下一站,歸墟。"他說,九節鞭在晨風中發出清脆的響聲,"但首先,我們要讓望海嶼重新響起公平論武的鍾聲。武者的路,從來不是獨行,而是與誌同道合者並肩,在風暴中踏出自己的道。"
阿鯊的貝殼聲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克隆體們整齊的腳步聲。秦守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但無論前方是暗河的陰謀,還是機械海盜的槍炮,他們都將以武者的信念,守護這片海洋的安寧。
而在歸墟深處,真正的暗河首領握緊手中的核心密鑰,透過巨大的觀察窗,望著蘇醒的寶船虛影。他嘴角勾起冷笑,後頸的印記分裂成五重疊魚,身後的培育艙裏,第三十九號克隆體正在金色液體中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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