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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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船夜泊越南海岸時,阿鯊蹲在船舷用匕首打磨貝殼——這是他姐姐生前掛在藤甲上的飾物。五號海鷗)遞來一碗熱粥,腕間銀鏈晃出微光,鏈墜正是與阿鯊同款的海鷗圖騰。"山茶半島的暗樁已清理。"五號指節敲了敲船板,"當地漁民說,黑水堂的武館常半夜運送"藥材",竹筐裏有鐵鏈聲。"
船艙內,羅穎穎攤開泛黃的越法殖民地圖,燭火映著她眉梢的憂慮:"根據叁號留下的暗號,暗河在越南的蠱窟...不,"她頓了頓,改用"人體實驗場"這個詞,"就藏在山茶半島的廢棄教堂地下室。"秦守的九節鞭重重拍在地圖上,震得燭淚濺在"黑水堂"標記旁:"當年暗河用我父親的八極拳譜改良死士訓練,這些克隆體..."他聲音低沉,"都是試驗品。"
十七號太極)推門而入,衣襟沾著新鮮草汁:"外圍哨崗有外國雇傭軍駐守,那群黑鬼用的是黑市軍火。"他將繳獲的彈匣拍在桌上,彈殼底刻著極小的數字編號,"和三年前緬甸那場地下拳賽的標記一樣。"秦驍把玩著蝴蝶刀,刀刃映出自己耳後未褪的刺青——那是曾經曾經參加地下拳賽的印記:"黑水堂的"太極推手班",怕是比拳台更血腥。"
破曉時分,六人組成的突襲隊潛入山茶半島。秦守扮成西貢來的藥材商人,腰間九節鞭裹著普通皮帶,羅穎穎則挎著竹籃,籃底藏著秦驍幫她改良的袖箭。路過漁村時,有老婦拽住阿鯊衣角,用越語急促說著"教堂下經常哭聲",她脖頸間掛著褪色的海鷗吊墜,與阿鯊的銀鏈如出一轍。這是島上的暗樁
黑水堂的法式別墅外,兩名保鏢攔住去路。秦守遞上刻著暗河符紋的玉佩——這是從歸墟暗礁收繳的信物,保鏢瞳孔微縮,側身放行。玄關處擺著玻璃櫃,裏麵陳列著各式格鬥獎杯,底座刻著"暗河杯"字樣,最顯眼的是個青銅骷髏頭,眼眶裏嵌著兩枚帶疤痕的瞳孔——那是用格鬥失敗者的眼球製作的。
後院草坪上,三十餘名"學員"正在練拳,動作整齊如機械,每個出拳都伴隨著鐵鏈摩擦聲。阿鯊瞥見某學員腳踝處的舊傷——那是被水牢鐵鏈磨出的凹痕,與他姐姐檔案裏的記錄一致。羅穎穎指尖輕觸袖中羅盤,表麵看似普通的羅盤,實則是秦驍特製的聲波探測器,草坪下三米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心跳聲。
"秦先生大駕光臨。"分舵主從涼亭走出,穿一身越南傳統服飾,腰間別著鑲寶石的柯爾特手槍,"聽說您對"特殊藥材"感興趣?我們新到的"貨",可是從雲南邊境運來的..."他話未說完,目光落在阿鯊腰間的魚骨刀上,笑容驟然冷下來,"這刀型...像是南洋望海島嶼的信物。"
五號突然踏前半步,腰間銀鏈在晨光中劃出弧線:"我們更想看"加工車間"。"分舵主挑眉,打了個響指,草坪中央的噴泉突然下陷,露出直通地下的鐵梯。腐肉味混著福爾馬林氣息撲麵而來,阿鯊攥緊刀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這氣味,和他姐姐失蹤前筆記的漁港一模一樣。
地下實驗室裏,鐵架上擺滿玻璃罐,裏麵泡著各種人體組織,標簽上用暗河密語寫著"肌肉強化實驗痛覺神經切除"等字樣。三十餘張手術台上躺著昏迷的青年,後頸都有縫合痕跡,其中一人穿著與秦守同款的黑色短打,左腕內側烙著"038"的編號——正是失蹤的叁號克隆體實驗記錄。
"這些都是優質原料。"分舵主把玩著手術刀,"用望海嶼的血脈做基底,再植入黑市拳手的基因片段,比泰拳場的"魔鬼筋肉人"更聽話。"他忽然指向角落的鐵籠,裏麵縮著個戴鐐銬的少女,麵容與阿鯊有七分相似,"這具樣本更特別,血鯨幫的深海適應性基因,可惜...不聽話的都要被拆解。"
阿鯊的魚骨刀瞬間抵住分舵主咽喉,卻在觸及皮膚時發現對方戴著防彈纖維頸套。五號眼疾手快,銀鏈纏住少女鐐銬用力一扯,鐵籠鎖扣竟被震斷——他用的正是秦守教的八極"崩勁"。與此同時,十七號的太極推手已震碎實驗室照明係統,秦驍的蝴蝶刀劃開通風管道,吸入式麻醉氣體迅速彌漫。
"撤!"秦守揮鞭擊碎擋路的鐵架,九節鞭掃過實驗記錄台,火光驟起。分舵主趁機撲向牆角的武器櫃,卻被羅穎穎的袖箭釘住手腕。她撕下牆上的暗河分布圖,發現用紅筆圈住的河內舊城區,標注著"最終成型場"——那是克隆體完成體的訓練基地。
撤退途中,阿鯊背起昏迷的姐姐,五號用銀鏈切開圍牆電網。身後傳來分舵主的嘶吼:"暗河樓主不會放過你們!河內的鍾樓裏,藏著你們望海嶼的..."話未說完,秦守的鞭影已擊碎他膝蓋骨,這人蜷在地上,最終吐出半句話:"...初代人體兵器..."
黎明的海風中,寶船全速向河內進發。阿鯊坐在醫療艙裏,握著姐姐留下的紙條——那是用指甲刻的"鍾樓地宮第三根石柱"。羅穎穎對照著從實驗室搶救出的資料,在地圖上圈出河內舊城區的法式鍾樓:"根據叁號留下的筆記,暗河用初代島主的拳譜殘頁做引子,進行...人體武道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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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守凝視著窗外的朝陽,九節鞭在掌心卷出熟悉的弧度。他想起在實驗室看到的克隆體訓練日誌,那些與自己形貌相同的青年,被迫在模擬艙裏重複練習八極拳——直到關節壞死,直到神經崩潰。"他們想批量生產聽話的武者。"他聲音冰冷,"但武道從來不是流水線產品。"
五號坐在船頭,替阿鯊姐姐蓋上幹淨的毯子。她手腕內側的"017"編號與自己的"005"相鄰,這串數字像條無形的鎖鏈,曾將他們困在暗河的培養艙裏。阿鯊突然遞來半塊貝殼吊墜,吊墜內側刻著極小的"鯊"字:"她以前總說,要去望海嶼看真正的海鷗。"
羅穎穎翻開從分舵主身上搜出的懷表,表蓋內側嵌著張泛黃照片:年輕的叁號站在武道碑林前,身後是初代島主的石像,石像手中握著半卷拳譜。她指尖輕觸照片背景,發現碑林牌坊上的紋路,竟與秦守後頸的舊傷吻合——那是他幼年被暗河殺手襲擊時留下的。
"雙生契。"她輕聲說,"不是血脈,不是魔法,是初代島主為防止武道失傳,刻意在拳譜裏設下的傳承密碼。叁號和秦守,還有那些克隆體,都是載體。"秦守轉頭看她,晨光為她發梢鍍上金邊,羅盤在她掌心輕輕震動,指向河內方向的鍾樓尖頂。
三日後,河內舊城區。法式鍾樓的外牆上,"鍾表維修"的鐵牌被風雨侵蝕,露出底下"暗河重工"的舊標識。秦驍混在修表匠中,用越語和街角的乞丐交換情報——那乞丐少了三根手指,正是地下拳場的幸存者。
"鍾樓地下室每晚十點會有卡車進出。"乞丐用斷指在掌心畫出路線,"他們用廢機油掩蓋血腥味,不過我聞得出...是人體防腐劑的味道。"秦驍遞給他一塊銀元,轉身時瞥見對麵咖啡館櫥窗裏,映出自己與秦守相似的側臉——暗河的基因實驗,果然在複製望海嶼的武道天賦。
子夜時分,突襲隊從下水道潛入鍾樓。牆壁上的苔蘚裏摻著骨粉,那是暗河處理失敗者的手段。阿鯊的魚骨刀劃開管道鐵鏽,掉下幾片帶編號的指甲——那是克隆體試圖逃脫時留下的。五號握緊銀鏈,鏈墜海鷗突然硌手,他發現內側刻著極小的箭頭,指向走廊盡頭的青銅門。
門後是間巨大的格鬥場,三百個克隆體被鐵鏈鎖在觀眾席,中央擂台上,兩名與秦守形貌相同的青年正在死鬥。他們後頸戴著電擊項圈,裁判席上坐著戴麵具的人,手中握著初代島主拳譜殘頁——每到關鍵時刻,就用拳譜內容指揮他們出拳。
"編號038,使用撐捶!"裁判揮鞭,叁號克隆體被迫出拳,卻在看到秦守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清明。秦守認出那是叁的標誌性眼神——當年在歸墟暗礁,叁就是用這樣的眼神把殘片塞進他掌心。
"停手!"羅穎穎衝上前,羅盤拍在裁判席上,"你們這是褻瀆武道!"裁判摘下麵具,竟是在峴港逃脫的分舵主副手,他冷笑一聲,按下遙控器:"晚了,這些半成品即將報廢,而你們——"格鬥場地麵突然下陷,露出底下的焚化爐,"要給新一批成品讓路。"
克隆體們頸間的項圈同時亮起紅光,秦守揮鞭纏住最近的鐵鏈,八極勁爆發震斷三根支柱。五號用銀鏈帶起阿鯊躍上擂台,十七號的太極推手形成氣牆,擋住傾瀉的水泥塊。羅穎穎則衝向裁判席,試圖搶奪拳譜殘頁,卻被副手甩出的三棱刮刀劃傷手臂。
"看清楚了,這才是暗河的真正手段。"副手踢翻焚化爐控製箱,火苗舔舐著克隆體們的腳踝,"沒有蠱毒,沒有魔法,隻有基因編輯和電擊馴化。你們望海嶼的武道,終將變成我們的商品。"
秦守突然想起叁在實驗室留下的筆記:"真正的武道傳承,在人心裏。"他轉向被鎖鏈困住的克隆體們,用八極拳的"喝聲"震碎項圈控製器:"想活下去,就自己掙斷鐵鏈!"叁號克隆體先是一愣,隨即露出釋然的笑,他用斷鏈砸向焚化爐開關,火苗中竟打出一套完整的八極連環拳——那是刻在基因裏的本能。
格鬥場穹頂在拳勁中龜裂,月光漏進來,照亮克隆體們掙斷鐵鏈的身影。阿鯊背著姐姐殺出重圍,五號的銀鏈始終護在他左右。羅穎穎終於搶到拳譜殘頁,發現背麵用叁的筆跡寫著:"河內鍾樓的地下水道,直通十萬大山的武道碑林。"
黎明前,寶船再次啟航。秦守站在甲板上,望著懷中昏迷的叁號克隆體——他後頸的編號已被火燒去,露出與秦守相似的舊傷。羅穎穎替他包紮時,發現兩人的傷口形狀竟能拚成完整的八極拳圖譜。
"雙生契的真相,或許不是血脈相連。"她輕聲說,"是當有人願意為傳承豁出性命時,武道就會在他們之間流動。"秦守望向遠方的十萬大山,那裏雲霧繚繞,隱約可見古老的牌坊輪廓。九節鞭在他掌心卷起風聲,這次不再是複仇,而是為了讓真正的武道,重新站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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