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的意識在墜落中逐漸清醒，左眼的暗金色光芒在漆黑中劃出一道微弱的軌跡。他感覺懷中羅穎穎的呼吸還算平穩，但她的體溫低得嚇人，鎖骨處的血咒紋路仍在緩慢擴散。
    "穎穎，醒醒。"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羅穎穎睫毛顫了顫，右眼的金色紋路在黑暗中微微發亮："這是......哪裏？"
    秦守環顧四周。他們似乎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四周岩壁上嵌著發光的螢石，提供微弱的光源。溶洞中央，一具三丈高的青銅棺槨靜靜矗立，棺身上"非攻"二字已經褪色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鎖鏈，與冰窟中那扇青銅巨門內的如出一轍。
    "非攻閣......"羅穎穎掙紮著站起來，"墨家先祖用來封印兵魔神的地方。"
    秦守扶著她走近青銅棺，發現棺蓋並未完全閉合，露出一道縫隙。縫隙中滲出淡淡的青銅色霧氣，與羅穎穎血咒散發的黑氣相觸時，竟發出細微的滋滋聲，仿佛兩種力量在互相抵消。
    "守哥，你看。"羅穎穎指向棺槨底部。
    那裏刻著一行小字：
    "非攻非命，唯人唯心。"
    秦守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羅穎穎伸手觸碰那些文字，指尖剛接觸到青銅表麵，棺槨突然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
    棺蓋緩緩滑開，露出內部景象。
    沒有想象中的屍體或機關，棺內隻有一座精巧的青銅天平。天平一端放著一塊漆黑的石頭，另一端空空如也。天平底座刻著三個古篆字：
    "人心秤"
    "這是......"羅穎穎瞳孔微縮，"墨家的"人心秤"？"
    秦守盯著那塊黑石："看起來像是某種測試。"
    "不，不隻是測試。"羅穎穎的聲音有些發顫，"《羅家秘典》提過，墨家"人心秤"能稱量一個人的執念與信念。若心誌不堅，會被直接吞噬；若信念足夠強大，則能獲得"非攻令"的認可。"
    她話音剛落，青銅棺槨周圍的鎖鏈突然蠕動起來，如活物般向兩人纏繞而來！秦守的九節鞭瞬間出手，鞭影如電，將最先襲來的幾條鎖鏈斬斷。但更多的鎖鏈從棺底湧出，仿佛無窮無盡。
    "必須啟動人心秤！"羅穎穎喊道，"否則我們會被這些鎖鏈拖入棺中！"
    秦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怎麽做？"
    羅穎穎看向那座天平："需要一個人站上去，稱量自己的"心"。"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來。"秦守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行！"羅穎穎死死拽住他，"你的陰眼之力與兵魔神同源，上去太危險！"
    秦守搖頭，目光堅定："正因為同源，我才有機會幹擾它的判斷。"
    不等羅穎穎再阻攔，秦守已經縱身躍上天平空置的那一端。
    天平微微晃動，隨即歸於平衡。
    秦守站在上麵，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從腳底湧入，直衝腦海。刹那間，他的意識被拉入幻境——
    鬼霧島地牢。
    兩年前的畫麵重現。葉塵被鐵鏈鎖在牆上，渾身是血；秦書和羅建重傷倒地；羅穎穎被暗河殺手按在地上，一柄刀正抵著她的咽喉。
    "選一個。"洪天闕的聲音在黑暗中回蕩，"救他們，或者救你自己。"
    秦守知道這是幻象，但心髒仍忍不住抽痛。他深吸一口氣，左眼的暗金色光芒在幻境中格外明亮："我全都要救。"
    "貪心。"洪天闕冷笑，"你做不到。"
    "那就試試看。"
    秦守的九節鞭在幻境中甩出，卻不是攻向敵人，而是卷住葉塵、秦書、羅建和羅穎穎，將他們全部拉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他左眼的暗金色光芒暴漲，竟在幻境中撕開一道裂縫！
    "你——"洪天闕的聲音戛然而止。
    幻境破碎，秦守重新回到現實。他仍站在天平上，但腳下的托盤已經下沉，與另一端的黑石形成鮮明對比。
    青銅棺槨劇烈震顫，鎖鏈紛紛縮回。棺底緩緩升起一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古老的"非攻"二字。
    羅穎穎驚喜地伸手去拿，卻在觸碰令牌的瞬間僵住——
    她的右眼突然完全變成暗金色，與秦守的左眼一模一樣！
    "穎穎？"秦守跳下天平，一把扶住她。
    羅穎穎的眼神有些恍惚："我看到了......兵魔神的真相。"
    溶洞突然開始震動，碎石從頂部簌簌落下。
    "這裏要塌了！"秦守抓起非攻令，拉著羅穎穎向溶洞邊緣跑去。那裏有一條狹窄的隧道，似乎是通向外界的出路。
    兩人剛衝進隧道，身後的溶洞便徹底坍塌，青銅棺槨被掩埋在無數碎石之下。隧道曲折向上，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亮光。
    當兩人跌跌撞撞地衝出洞口時，發現已經回到了冰湖岸邊。湖麵完全碎裂，墨小七、秦書和羅建正焦急地等在湖邊。
    "你們沒事吧？"秦書大步上前。
    羅穎穎搖搖頭，舉起手中的非攻令："我們拿到了，但......"
    她的右眼仍然泛著暗金色，與秦守的左眼交相輝映。
    墨小七倒吸一口涼氣："陰陽眼......融合了？"
    羅建麵色凝重："非攻令不是單純的武器，它承載著兵魔神的記憶，對嗎？"
    羅穎穎點頭："兵魔神不是墨家所創，而是被他們封印的。它的真正來源是......"
    她的話被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打斷。遠處的昆侖山脈主峰上，那扇青銅巨門再次浮現，這次開啟的程度比之前更大。門縫中，一隻巨大的金屬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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