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夕為什麽不開心？那些受助生們一頭霧水，但牧小昭卻心知肚明。
    這些家夥急著拍馬屁，卻不知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舉報宋氏的正是鬱夕本人。
    "鬱夕......"牧小昭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心，聲音軟軟的，"別在意他們說的。我覺得你做得很好哦。"
    她仰起小臉，銀發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那些人做了那麽多壞事，多虧有你才能讓他們受到懲罰。"
    鬱夕聞言怔了怔，眸中寒意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憐愛的柔光。
    "我沒有在意那些閑言碎語，小昭。"她搖搖頭，壓低聲音，"我隻是覺得......這些人有點不對勁。他們對夏家的態度比我想象中要偏袒得多。"
    言語之間，牧小昭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去，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她能看到那些受助生們還在三三兩兩地討論著什麽。
    他們神情裏確實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既帶著一絲絲向往，又有畏懼、焦慮，還有夾雜在兩者之間的迷茫。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鬱夕的聲音讓牧小昭收回目光，"名單裏還有一個人聯係不上。"
    說完，她遞給牧小昭一張表格。
    "這個人，江久遠，很奇怪。名單裏唯獨他的信息是不齊全的，打電話也沒有接聽的意思。"
    叮鈴——
    牧小昭正盯著那個名字發呆，鬱夕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尖銳的聲音異常刺耳。
    就像是算準二人談話的時機一般，這個電話來得恰恰好。接起電話的瞬間，話筒另一頭傳來一個讓人不安的聲音。
    “喂。”
    "夏家二小姐，您好，”
    那個聲音聽不出性別和年齡，似乎是用變音器特殊處理過的，“我是江久遠。你給我打的電話我看到了，想讓我做的事情我也清楚。
    “夏家的合同我可以簽，但我有個小要求——我要你親自來找我。"
    詭異的聲音中帶著隱約笑意。
    牧小昭不安地看著鬱夕臉上的表情，卻見鬱夕並沒有多大反應。
    "地點。"鬱夕簡短地問。
    對麵傳來一陣急促的笑聲，和沙啞的電流音混在一起。
    "哈哈哈哈，二小姐沒想到你答應的這麽幹脆利落。我喜歡你的性格，比那個虛頭巴腦的大小姐要有意思得多。
    “你們以為我會求著要簽這份合同嗎？不，想要我加入慈善會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們。你們大可以求著我來簽，隻要能滿足我的條件——到西城郊區的斯蒂卡大酒店703房。"
    “……”
    沒等鬱夕再開口，電話已經掛斷了。
    她低頭仔細看號碼，是從某個公共電話亭打來的——如今中心城的公共電話亭已經非常稀少，不過在一些角落仍然保留了幾個。
    "這個人和那些不一樣。"鬱夕冷靜地判斷道，"他對這份合同、對夏家背後的事情似乎清楚得多。"
    "你會去見她嗎？"
    "會。"
    鬱夕想也沒想就回答，如果這件事和小昭父母有關的話，那麽她不能錯過任何線索。
    "那鬱夕，我和你一起去吧，"牧小昭扯了扯她的衣角，“我總覺得那裏不太安全。”
    鬱夕笑了："隻有我當然不行。我會多帶幾個人去的。但是，小昭，我不想你麵對危險，你乖乖留在學校就好......"
    "我想去。"
    牧小昭拉住鬱夕的衣袖，態度很是強硬，"不是說過你不會自己一個人扛嗎？況且我也是受助生的一員，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而且......而且你也見過，我有時候力氣非常大......不會有人能欺負到我的！"
    她當然沒法把係統技能的事情說出口，但她執著的眼神始終沒離開鬱夕。
    鬱夕沉吟了半晌，有些擔憂地看著牧小昭，一時給不出答案。
    牧小昭趁著這個機會踮起腳尖，在鬱夕的側臉吻了一下，整個身子貼上去蹭了蹭。
    "鬱夕，答應我好不好，一起去......"
    又是那樣撒嬌的音調，鑽進鬱夕的耳朵裏，就像無可抗拒的毒藥。
    "好......好吧。"
    她最終做出讓步，"但是小昭，你要答應我，到時候隻在酒店門口等待就好。我會讓保鏢保護你......"
    聲音越來越小，融化在了牧小昭可愛的笑顏裏。
    ......
    然而，當兩個人真正從地圖上搜到那個大酒店的時候，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遠遠比她們所預想的要複雜。
    所謂的"斯蒂卡酒店"早已在五年前停止營業，如今隻剩下西城郊區一片荒涼的廢墟。放大的衛星圖像中，殘破的建築輪廓像一張咧開的嘴，正無聲地嘲笑著她們的天真。
    "這地方......"
    鬱夕的指尖在平板上不斷縮放。
    "江久遠把見麵地點選在這裏，是有什麽企圖嗎？"
    牧小昭望著那片廢墟，突然明白了什麽。
    "我猜可能和他的生活環境有關。"她聲音低沉下來，"受助生大多來自貧困家庭。我記得資料裏提到，江久遠家的債務已經嚴重到連房子都被抵押了。"
    說到這裏，牧小昭忽然想到，雖然她也是受助生，但比起那些真正在底層掙紮的同學，她家的處境已經算是好太多了。
    至少她不用擔心流離失所，還有個可以安居的房子。
    身旁的鬱夕還在思考，側臉線條緊繃，似乎很是糾結。牧小昭注視著她。
    "鬱夕，你會去嗎？那裏看起來很危險……"
    "我沒有別的選擇。"鬱夕的指尖停在廢墟的影像上。
    "夏正衡不會接受我空手而歸。如果這次失敗......"她的聲音頓了頓，"就等於直接向夏素衣認輸。"
    牧小昭望著她的側臉，發現自己已經猜不透鬱夕此刻的想法。那片廢墟的陰影似乎已經提前籠罩在她們之間，讓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
    作者在趕畢業答辯，這章寫的有些著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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