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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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誠與朱呈祥言談正歡,劉二牛急匆匆跑來匯報:“那位井社副被社兵給揍了。”
    “揍了?他不是武學生員嗎?不是說他善騎射,武藝高強嗎?”
    “武藝再高強,也擋不住十根長槍攢刺過去啊!”
    “長槍攢刺?沒死吧?”
    “沒死,社兵用的是對抗訓練用的槍,槍頭用布裹了的。”
    “哦,那是他學藝不精,還有什麽好說的。下去吧,別打擾我與朱大哥喝酒。”
    劉二牛走了沒一會,又返回來匯報:“社兵掌書記張堅張爾猷來訪。”
    朱呈祥道:“兄弟有事,可先去處理,咱們兄弟改日再聚。”
    餘誠告辭離去,出了朱府,就看見張堅拖著單薄的身軀站在自己家門口。
    看到餘誠出來,張堅強忍不滿,道:“餘社長,你手下社兵圍毆社副井澄,是你指使的嗎?”
    餘誠剔著牙不慌不忙的說:“什麽圍毆?掌書記不要亂說,那分明是社兵聽說井社副乃武學生員,武藝高強,所以想請井社副教授武藝而已。”
    “強詞奪理!”張堅怒斥道:“分明是你不滿知縣任命,尋釁發泄!”
    餘誠冷下臉:“掌書記休要臆測,府內女眷有孕在身,可別驚嚇到她。”
    “你…”張堅指著餘誠,險些吐出血來。
    “掌書記若是沒有別的事,就請自便吧。家中妾室手藝不佳,就不留飯了。”
    張堅還要上前撕扯,餘誠冷冷道:“叉出去。”
    徐望與劉二牛兩人叉著張堅腋窩就往巷外走,正與一個往巷內走的老頭撞在一起。
    “餘掌櫃且慢動手。”那老頭喊著。
    餘誠認出這是舉人常惺的管家,操辦慈善拍賣時有過一番交往。
    老頭緊走兩步到餘誠麵前,笑著行禮:“餘掌櫃,張生好歹也是府學生員,又兼著社兵掌書記,還需留著點體麵,否則知縣老爺那邊不好交代啊。”
    餘誠擺擺手,劉二牛與徐望手一鬆,被拖著的張堅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怨恨的看了餘誠一眼,起身走了。
    “餘掌櫃,我家老爺邀您過府一敘。”
    餘誠知道常惺這是為了井澄被打一事找自己。打是已經打了,屁股總該得擦,於是便跟著管家前去見常惺。
    見到餘誠,常惺恨鐵不成鋼的說:“餘掌櫃啊餘掌櫃,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那井澄再怎麽說也是縣尊親自委任的社副,你把他打了,那不是在打縣尊的臉嗎?”
    餘誠道:“常老爺誤會了,我何時指使過此事?分明是社兵與井社副演武,高估了井社副的武藝,一時沒收住手才會造成誤傷。”
    常惺瞪著餘誠:“這話且不說縣尊信不信,你信不信?”
    “何況井社副是武學生員,交際甚廣,不是平頭百姓。若是他鬧將起來,你畢竟隻是商賈,衙門裏會向著誰,那還用說嗎?”
    “我知道興業坊社兵是你一手籌辦起來的,冷不丁多了一個社副,你心中有氣。可知縣也是迫不得已啊。”
    餘誠奇怪的問:“這是何意?”
    “你可知上月前任巡撫家公子回鄉途中糟了盜匪,當場遇難?”
    餘誠驚訝道:“竟有此事?城外盜匪已如此猖獗了嗎?”
    “李家有一家丁,力戰之後遭賊人擒獲,在賊營曆盡磨難,才僥幸逃回。據他說襲擊李氏車隊的賊人中有一個綽號擎天柱的,身形高大,迥異常人。”
    說到這裏,常惺緊緊盯著餘誠:“餘掌櫃府中好像就有一人,身材頗高啊。”
    餘誠叫起冤屈來:“常老爺這是什麽意思?餘某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一向奉公守法啊。怎麽可能幹出當路行劫,殺人越貨的事來?”
    難怪去見王燮的時候他說什麽“擎天柱”,原來根源在這兒。起外號果然不能起容易讓人聯想的,要是把外號叫成“獨照峨眉峰”,誰能聯想到樊虎身上。
    “可是城內誰不知曉巡撫家公子曾經與你有過齟齬,而你又恰好訓練了一支社兵出來。由不得人不多想啊。”
    “我訓練社兵是響應知縣號召,非為一己之私。再說了,巡撫家的公子出行,必然護衛眾多,哪裏是倉促訓練的幾個社兵能拿下的?再說了,社兵一直都在城內,城門口進出都有記錄,一查不就清楚了嗎?”
    常惺歎道:“你畢竟是縣尊親自嘉獎過的義商,還在縣尊籌辦養濟院一事上出力眾多。可是城中流言蜚語,縣尊也不能不考慮啊。”
    “可惜那跑回來的李氏家丁述說自己遭遇後,覺得愧對主子,於是半夜上吊自盡了。縣尊感念他的忠義,還從縣中出錢厚葬了他。否則還能讓他當麵對質,洗刷餘掌櫃的冤屈。”
    不對勁不對勁,那家丁要是這麽忠心,當時就該戰死啊?半夜上吊?怕是被上吊才對。沒想到這王燮下手這麽黑,也對,要是被人爆出來巡撫公子之死與他有關,怕是他的官也做到頭了。
    餘誠問:“不是說那家丁是從賊人營地逃回來的嗎?他為何不帶官軍前去剿滅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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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賊人是羅汝才所部,此人號稱曹操,聲名隻在李自成張獻忠之下,極為奸頑。聽說此賊已與李自成合兵一處,前幾日還攻破了許州。如此實力,非大軍不能剿滅。”
    羅汝才啊?餘誠這才知道打掃戰場時來的那隊騎兵是哪裏來的。連個俘虜都看不住,真是丟當賊的臉。
    常惺道:“我跟你說這些,是要你知道縣尊的苦衷。那井社副處,我已經派人去安撫過了。井大郎習武之人,心胸豁達,已經說了不會告官。他是你的副手,你也當去探望一番才好。”
    餘誠滿口答應:“好好好,我改日一定前去探望。”
    “還有參與圍毆的社兵,你也要重重處置才是。”
    餘誠有些為難,最終還是一拍大腿:“也罷,社兵以下犯上,也確實當罰。我回去就開革了他!”
    餘誠哼著小曲從常府出來後,看到付應平也已經趕了回來,和劉二牛徐望一起等在外邊。
    “東家,那幾個社兵動手固然不對,可是…”
    餘誠擺擺手道:“行了,打就打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井澄被打這事還真不是他指使的,雖然確實心裏不爽,可自己還沒開口呢,社兵就已經把事辦了,這事真的…
    “那幾個社兵要罰,一定要罰!”餘誠說道:“罰他們三天不準訓練吧!還有動手的社兵每人一兩銀子,什長三兩,以儆效尤!”
    “啊?”付應平有些發傻,以儆效尤是這麽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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