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第二天下午鑽進資料室，太陽剛過中天，曬得那摞分布式賬本邊角發燙——他當時還嘟囔“這紙比樊噲燉的狗肉還燙手。”
    他沒意識到，自己袖子裏藏著半塊狗肉脯，剛才順手翻賬本時蹭了一下封麵。那油漬不顯眼，但芯片感應區正巧在封皮右下角，跟被點了香的廟門口石獅子似的，悄無聲息就開始冒煙了。
    第一縷青煙是從第三頁冒出來的，像誰在紙裏點了根蚊香。劉邦以為是自己眼花，湊近一聞，一股焦香混著狗肉味直衝鼻腔。“壞了！”他本能甩手，酒壺底殘留的油星子“啪”地潑在賬本上，火苗“轟”一下騰起來，燒得比鴻門宴上的炭盆還旺。
    “誰他媽把油壺放這兒了！”張良跳開兩步，差點踩翻凳子。
    “是我！”劉邦舉著手像投降，“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樊噲這時候正蹲門外啃骨頭，聽見動靜一個鯉魚打挺跳進來，抄起手邊一根金屬棍子就往賬本上拍——不是輕拍，是那種能把野豬腦袋敲碎的力道。“啪！”一聲脆響，賬本炸開一團藍光，火滅了，芯片卻自動彈出一份日誌，屏幕上赫然寫著“資金缺口模塊定位蕭何經手區。”
    空氣冷得能凍住狗尾巴。
    眾人目光唰地轉向蕭何。他坐在那兒沒動，手指搭在膝蓋上，像是早知道會這樣。
    “你這賬做得，比我家狗啃過的骨頭還漏風。”樊噲嘴快，話比棍子還狠。
    蕭何沒反駁，隻慢悠悠從袖中抽出一張薄薄的修複文件，紙麵泛著微光，名字清清楚楚dogledrv2fix。
    “狗 ledr？”張良眯眼，“你連賬本都給它取綽號？”
    “不是我取的。”蕭何淡淡道，“是係統認狗肉油脂當密鑰，自動命名的。你不信？摸摸封皮焦痕——像不像狗啃的骨頭？”
    眾人低頭一看，果然，燒焦的紋路彎彎曲曲，活脫脫一副狗叼著骨頭的側影。隻有樊噲心裏咯噔一下那油，是他蹭上去的。
    張良當場驗證補丁，發現漏洞壓根不是生產事故，而是測試環境殘留的舊數據包，跟陳平上回慶功宴放的髒數據一個德行，純屬曆史遺留問題。“鬧半天，這不是造假，是係統自己記混了賬。”他鬆口氣，“難怪修複文件帶時間戳，寫明是昨兒晚上十二點零三分上傳的——那時候咱都睡了，誰造假也不至於挑這時候吧？”
    劉邦盯著屏幕，忽然咧嘴一笑“格局打開！原來咱們的賬本能自己報警，還能靠狗肉油觸發防火機製，這不是bug，這是feature啊！”
    “feature你個頭！”樊噲瞪眼，“老子差點被燒成卷毛狗！”
    “可你不也一棍子砸出了真相？”劉邦拍拍他肩膀，“這叫莽中有細，糙裏藏精，跟咱沛縣殺豬的刀法一樣——看著亂，其實刀刀見血。”
    蕭何這時才起身，抖了抖衣袖，仿佛剛才那場信任危機不過是撣灰“下次整理資料，記得戴手套。不然油手碰芯片，賬本以為你要篡改，它自己就先報警了。”
    “那你為啥早不提醒？”張良問。
    “提醒了就沒這場火了。”蕭何眼神平靜，“沒這場火，誰知道賬本能自燃？不知道能自燃，以後真有人動手腳，咱們還以為是係統卡頓呢。”
    眾人一時語塞。這邏輯繞得比狗腸子還彎，但偏偏說得通。
    樊噲低頭瞅自己袖口殘留的狗肉油漬，忽然覺得這玩意兒比劍還鋒利——既能助燃，也能滅火；既能惹禍，也能揭偽。他默默把剩下的狗肉脯塞回懷裏，心想以後得藏嚴實點，不然哪天不小心碰了啥不該碰的東西，怕是要把整個漢朝的賬本都點著了。
    劉邦這時已經坐回椅子上，手指戳著屏幕上的“dogledrv2fix”，笑得像個剛撿到錢的街溜子“有意思，真有意思。以後咱公司就叫‘狗賬本科技’得了，主打一個接地氣又防篡改。”
    “你敢。”張良翻白眼，“客戶聽見名字扭頭就走。”
    “怕啥？”劉邦聳肩，“咱這賬本能自燃、能報警、還能靠狗肉油解鎖，誰敢不信咱？”
    話音未落，樊噲忽然“哎喲”一聲，捂著手腕跳起來——原來剛才砸賬本時金屬棍導電，震得他虎口發麻，現在才反應過來。
    “疼不？”劉邦問。
    “疼個屁！”樊噲嘴硬，“就是感覺手有點麻，跟被狗咬了一口似的。”
    他說完低頭看手，卻發現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焦黑印記，形狀分明就是那本賬本燒出來的狗骨頭紋路。
    他愣住，想擦又不敢擦。
    其他人沒注意，隻當他是嚇懵了。
    隻有劉邦瞥了一眼，沒說話，眼神卻亮得像剛喝了三斤黃酒。
    狗肉社交係統的協議編號，從來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人身上。
    這一次，它刻進了樊噲的皮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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