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鍋還在散熱槽裏咕嘟，銅管外凝了一層亮晶晶的脂膜。劉邦蹲在信號箱前，拿狗肉骨頭刮著電路板縫裏的殘渣，骨頭尖一撬，蹦出半粒花椒，滾到韓信腳邊。
    “陳平前腳走，後腳函穀關那邊就刷出匹配度九十一。”他把骨頭啐進鍋底，“狗都聞著味兒追到潼關了，咱們還拿臉開門？”
    韓信盯著平板，剛緩下來的係統心跳又開始抽搐。玉璽認證端口被人試了十七次，ip來自未央宮東廂。
    “臉能修，指紋能套，虹膜能印。”劉邦一巴掌拍在玉璽匣上，“可誰能把咱這身油腥氣煉進芯片裏？”
    他扭頭喊樊噲“把鍋端下來，別燉出靈性來了。今兒這玉璽，得改造成認香不認臉的狗鼻子。”
    樊噲拎著鍋沿往後退兩步，湯汁晃出來一滴，正好落在玉璽印鈕上，順著螭龍紋往下淌。韓信眼疾手快，調出傳感器陣列圖——溫度、濕度、油脂分子波動全被記錄下來。
    “可以加個氣味錨定模塊。”他敲著代碼，“玉璽內部有空腔，塞個微型嗅探陣列，綁定狗肉社交係統的生物特征庫。”
    “別整那些虛的。”劉邦撕開一包風幹狗肉，塞進玉璽底座夾層，“就拿這玩意當密鑰。誰碰玉璽，先聞一口是不是這個味兒。不是這味，龍袍加身也別想進門。”
    韓信皺眉“可您昨夜熬湯到天亮，眼下浮著兩層褶子，係統剛升級的人臉識別，怕是連您都認不出。”
    “那就讓它認不出！”劉邦冷笑，“臉皮這東西，刮一層長一層，可這身油味，從沛縣屠狗時就醃進骨子裏了。誰想冒充我，先去啃三年狗腿再說。”
    玉璽被焊進主控門鎖芯，外接三重驗證虹膜、活體微表情、氣味譜比對。樊噲抱著狗肉鍋繞著門框走一圈，牆上八個傳感器齊刷刷亮起綠燈。
    “成了！”他拍大腿，“這下別說陳平，閻王爺來查崗都得先涮個鍋。”
    劉邦卻盯著監控屏，手指一點，回放淩晨三點十七分的記錄——玉璽被取下，持印人麵部輪廓與他九分相似，係統綠燈放行。
    “呂雉。”他喃喃，“連側臉照都能騙過係統，這娘們是拿我當猴耍呢。”
    樊噲湊過來一看，差點把鍋摔了“她啥時候偷拍的？”
    “上回她‘病’得快斷氣，我端湯進去，她眼都沒睜，可手機支架在床頭櫃反著光。”劉邦咬牙，“這頓病，是專門等我送臉去的。”
    韓信迅速調出後台日誌，發現那次開門後，有人訪問了加密會議記錄，停留四分三十八秒，下載了三段音頻。
    “她不是來查係統。”韓信聲音低，“她是來聽您跟蕭何密談的。”
    劉邦沒吭聲，轉身走到信號箱前，把那塊風幹狗肉從玉璽裏掏出來，泡進新熬的湯裏。
    “再加一道鎖。”他說，“不是給人開的，是給狗鼻子開的。”
    蕭何天亮前被叫來，眼皮浮腫，手裏拎著個青銅小鼎，裏麵嵌著十二個微型氣孔傳感器。
    “按您說的，做了個‘香基比對器’。”他把鼎焊在玉璽旁邊，“預設了三種基準味譜狗肉老湯、花椒麻香、鍋底焦渣。任何偏差超過百分之五，自動鎖定並上傳日誌。”
    “聰明。”劉邦拍拍他肩膀，“這玩意比禦史大夫還狠，聞出味兒不對，當場就能掀桌子。”
    係統調試到傍晚，樊噲試了三次，前兩次沒啃狗肉，綠燈閃到一半就滅；第三次啃完半隻腿，手一碰玉璽，門鎖哢噠彈開。
    “靈了！”他咧嘴笑，“我這嘴現在是通行證！”
    劉邦卻盯著監控角落——呂雉的影子出現在東廊，手裏托著玉璽，臉上貼了層薄如蟬翼的投影膜，正對門鎖微笑。
    虹膜掃過，微表情檢測通過，係統綠燈亮起。
    門開了。
    “她進去了。”韓信聲音繃緊。
    “讓她進。”劉邦按住他手，“魚咬鉤了，別急著收線。”
    呂雉走進密室，袖口一抖，一張微型全息投影卡貼在牆上，開始同步數據。她剛轉身，玉璽底座突然亮起紅光，蕭何的聲音從廣播裏響起
    “檢測到異常氣味玫瑰香精，濃度超標三百倍。身份驗證中斷，門禁鎖定。”
    呂雉一愣，再按玉璽，毫無反應。她掏出一張新的麵部貼膜，剛貼上臉，牆上的香基比對器噴出一股白霧，直撲她袖口。
    “香譜比對結果非授權個體。最後一次合法使用者，體內狗肉代謝物濃度為每升八百納克。”蕭何的聲音不緊不慢，“您袖子裏藏的香囊，是上等玫瑰，可惜……沒啃過狗肉。”
    密室外，樊噲捧著啃了一半的狗腿衝進來“我來試試！”
    他往玉璽上一貼，綠燈秒亮。
    “看清楚了？”劉邦從柱子後走出來，“臉可以假，指紋可以套，可這身油腥氣，是拿命燉出來的。你想冒充我？先去樊噲屠狗攤上趴三年，讓狗油滲進骨頭縫裏！”
    呂雉站在門內，臉色平靜，手慢慢從袖中抽出那枚香囊，輕輕放在桌上。
    “我隻是想看看，你到底藏了什麽。”她說。
    “藏什麽？”劉邦冷笑，“我藏的不是黑料，是防你這種‘親人’的鎖。臉能騙，心能裝，可這味兒——騙不了。”
    他轉向蕭何“從今往後，玉璽認三樣東西我的臉、我的血、我的狗肉香。少一樣，門都不開。”
    蕭何點頭，手指在終端上一劃，係統日誌自動歸檔，標題寫著【身份冒用事件·香基反製成功】。
    樊噲把狗腿骨頭往門縫一卡“要不，咱再焊個狗頭雕像，誰進門先磕三個響頭？”
    沒人笑。
    劉邦盯著玉璽，低聲對韓信說“下次，把狗肉湯熬進芯片裏。”
    韓信一怔。
    玉璽表麵，那層狗油正緩緩滑落，在燈光下泛出琥珀色的光，像一道凝固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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