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盯著終端右下角那行“加密寫入權限已開啟”，手一抖，差點把保溫桶摔地上。他抬頭看向韓信的工位，人已經不在了。
    機房的冷風呼呼吹著，韓信正蹲在主控台底下，手指飛快敲著應急接口。屏幕閃了一下，跳出一行紅色日誌【狗肉債三期協議激活——寫入權限授予蕭何】。
    “老蕭？”樊噲湊過去，“他不是在家養病嗎？”
    “病？”韓信冷笑一聲，把數據流拉到底，“他現在比誰都清醒。你看這個寫入地址，是財務係統的財報模塊。他正在改q3營收數據，而且——”他頓了頓，“用的是公司最後一格電。”
    樊噲瞪大眼“咱們不是還有備用電池嗎？”
    “雷暴把主電源劈了，”韓信頭也不抬，“維護車說最多撐七分鍾。蕭何這會兒遠程接入，要是斷電中途，數據沒提交，係統直接熔斷，明天客戶全得退單。”
    樊噲一拍大腿“他瘋了？這時候改財報？”
    “不是造假，”韓信眯眼看著字段變化，“他在把‘虛增收入’改成‘延遲確認’。合規操作，但得在係統關門前完成。現在就差一口氣——三分鍾，夠不夠？”
    樊噲剛要說話，韓信已經抓起通訊器“通知劉邦，蕭何在用最後電量改財報，電一斷，全完。”
    通訊那頭沉默了兩秒，然後傳來一聲響亮的“哢哧”——有人在啃狗肉。
    “知道了。”劉邦的聲音懶洋洋的，“告訴老韓，別慌，狗肉還沒涼。”
    十分鍾後，劉邦拎著個鋁皮飯盒衝進機房，袖口油漬斑斑。韓信正盯著倒計時00:06:13。
    “蕭何那邊還能撐住？”劉邦一邊問，一邊把飯盒打開，三份熱騰騰的狗肉冒著油光。
    “還在寫，”韓信盯著數據流，“但電池隻剩6，維護車要撤。”
    “撤？”劉邦冷笑，“我還沒說散呢。”
    他拎著飯盒就往外走，韓信趕緊跟上。機房外，電力維護車正準備收線，司機老趙戴著秦製皮帽，一臉不耐煩。
    “劉邦，別鬧了。雷雨天違規供電，出了事我擔不起。”
    劉邦也不廢話，直接掀開飯盒蓋。一股濃香瞬間炸開，老趙鼻子一抽，眼睛都直了。
    “知道為啥我每次開會都帶狗肉嗎？”劉邦夾起一塊，“因為格局得打開。你現在斷電，財報改不完，客戶一看數據異常，立馬撤資。咱們倒了，你這車明天就得改拉泔水。”
    老趙皺眉“可規定就是規定。”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劉邦咬一口狗肉，嚼得嘎吱響，“你想想，咱們當年彭城斷糧，靠白條撐了三個月。現在不也是靠信用活著？蕭何改的不是數字，是時間。他把明天能賺的錢，今天先記個名。”
    老趙還是搖頭“上級沒批，我不能通融。”
    劉邦歎了口氣，轉頭看韓信“老韓，上科技。”
    韓信點頭，掏出隨身終端，連上維護車係統。幾秒後，他嘴角一揚“找到了——認證接口有個‘氣味識別模塊’，預設信用場景觸發延時供電。”
    “誰加的？”樊噲問。
    “蕭何。”劉邦咧嘴一笑，“他說，防的就是今天。”
    韓信立刻播放一段音頻——滋滋的烤肉聲，油脂滴落的爆響，還有一聲誇張的“香啊！”。
    維護車係統“滴”了一聲，屏幕上跳出【檢測到高信用場景，供電延長3分鍾】。
    老趙傻眼了“這……這也行？”
    “怎麽不行？”劉邦又塞了塊狗肉，“狗肉都吃了，電還能斷？”
    車內儀表盤上的倒計時停在00:03:07，重新開始倒數。
    機房裏，數據流還在滾動。蕭何的修改接近尾聲，但係統突然彈出警告【數據完整性校驗失敗——稅務字段未同步】。
    “操！”韓信一拍桌子，“他改了營收分類，忘了動稅務模塊！現在得手動確認，不然提交不了！”
    劉邦衝過來，盯著屏幕“還有多久？”
    “90秒。”
    “那就別等了。”劉邦一把搶過韓信的權限密鑰，“繞過校驗，直接簽名。”
    “不行！這是違規操作，係統會記永久日誌！”
    “記就記！”劉邦手指猛戳確認鍵，“現在不是講規矩的時候。蕭何在拿命搶時間，咱們就得敢踩紅線。”
    韓信咬牙，輸入強製通行碼。屏幕一閃，進入最終提交界麵。
    倒計時00:01:12。
    數據包開始上傳。
    00:00:45——稅務字段自動補全，像是有人遠程輕點了一下。
    00:00:23——係統提示【正在生成最終財報版本】。
    00:00:10——維護車那邊傳來喊聲“電要沒了！最後一次警告！”
    劉邦頭也不回“再撐十秒！”
    老趙看著儀表，手懸在斷電按鈕上，遲遲沒按下去。
    00:00:03。
    00:00:02。
    00: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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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中央跳出一行字
    “不是造假，是把昨天的謊言，改成明天能兌現的承諾。”
    緊接著，財報自動發布。客戶後台瞬間炸開。
    有人怒罵“漢集團虛報營收，老子退單！”
    但下一秒，新財報詳情頁展開——q3收入下調18，但附帶一份詳細的補救計劃供應鏈重組、產能提升時間表、客戶補償方案。
    評論風向變了。
    “他們主動認虧？”
    “這計劃挺實在啊，比硬撐強。”
    “續約吧，至少人家沒騙。”
    半小時後，續約率反升5。
    機房裏，韓信癱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活了。”
    劉邦靠在牆邊，手裏捏著空飯盒，笑得像個剛偷完雞的狐狸。
    樊噲從外頭進來，手裏拎著維護車留下的電量表“老趙走了，臨走說了一句——‘狗肉比秦律好使’。”
    韓信搖頭“我還是不明白，蕭何怎麽知道今天會斷電？”
    劉邦把飯盒捏扁，隨手一扔“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總有那麽一天，咱們會卡在最後一秒，靠一口氣吊著命。所以他提前埋了模塊，留了後路。”
    “狗肉識別這種東西……也能當製度？”
    “怎麽不能？”劉邦咧嘴，“信用這玩意兒，說白了就是‘信不信你能還狗肉’。蕭何把信用編進了係統，比公章還硬。”
    韓信沉默片刻，忽然問“那要是以後，沒人吃狗肉了呢？”
    劉邦一愣，隨即笑出聲“那咱們就改吃火鍋。規矩可以變，但道理不變——”
    他話沒說完，機房主屏突然刷新，財務係統日誌新增一行
    【本次修改受狗肉債三期·電力豁免條款保護】
    韓信盯著那行字，眼皮跳了跳。
    樊噲湊過來，念完，嘀咕“這協議……咋連電都能豁免？”
    劉邦沒答，隻看著屏幕，嘴角還掛著笑。
    機房外，雨停了。
    一道光從雲縫裏漏下來，照在維護車留下的腳印上，水窪裏映著未央宮的輪廓。
    韓信站起身，走向終端，調出係統底層協議樹。
    在密密麻麻的代碼分支中，他發現一個從未見過的根目錄
    frastructuredogatrev1
    他點進去，第一行寫著
    “本係統運行依賴高蛋白攝入與集體信任，建議每4小時補充狗肉一次。”
    韓信盯著那行字，手指懸在刪除鍵上。
    終端突然自動彈出一條提示
    【檢測到未認證修改意圖，觸發狗肉債三期反製協議】
    【請立即狗肉氣味驗證，否則將鎖定寫入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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