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把那瓶“漢元年·限量回甘版”輕輕擱在書架上，瓶底壓著燒焦的族譜邊角，手指在瓶口轉了半圈，忽然停住。
    “你說，這玩意兒能掛閑魚不？”
    樊噲正蹲門口刷手機，頭都沒抬“啥？酒？早有人掛了，標價九塊九包郵，還寫‘劉邦同款回魂酒’。”
    “不是酒。”劉邦從抽屜裏掏出個紅布包，一層層打開，露出一枚印麵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玉璽，“我說它。”
    樊噲一個激靈站起來，手機差點砸腳麵“你瘋了？這可是敲鍾用的！上市那天全球直播，鏡頭懟著拍了三分鍾！”
    “正因為它被拍過，才值錢。”劉邦把玉璽翻過來，背麵已經焊了個金屬手柄，像個加長版敲鍾槌，“你看，我都改好了，支持多種場景聯動使用，會議室、發布會、家族祭祖都能上。”
    “那你也不能賣啊！”樊噲聲音都劈叉了，“董事會那邊剛發函，說這屬於‘核心品牌資產’，必須永久封存。”
    “封存？”劉邦冷笑，“封存就是等死。東西不流通，跟燒紙錢有啥區別？咱們得讓它活起來。”
    他打開平板，登錄閑魚賬號，頭像是張狗肉拚盤，昵稱“沛縣老劉”，粉絲二十萬，全是上次直播烤肉時漲的。
    標題他早就想好了“漢室ipo聖物·僅此一件·支持文化傳承”。
    描述寫得更絕“非仿品，非複刻，真家夥。曾於虛擬上市儀式敲響開市鍾，附帶ai感言反殺項羽集團全程錄像。支持驗貨，不議價，拍下即發貨，包郵（不含追回成本）。”
    樊噲湊過去一看，腿一軟“你連‘追回成本’都寫上了？這不是明說有人會搶？”
    “對啊。”劉邦點開後台，“我已經讓張良團隊做了預熱視頻，就叫《從秦始皇到閑魚》——講這玉璽怎麽從焚書坑儒一路流落到我手裏，最後掛牌平台，實現文化平權。”
    “文化平權？”
    “通俗點說，就是以前這玩意兒隻有皇帝摸得著，現在你花點錢，也能說一句‘我買過玉璽’。”
    話音剛落，蕭何推門進來，手裏抱著一疊報表，臉色像被雷劈過兩回。
    “你真把玉璽掛出去了？”
    “掛了。”劉邦淡定地點點頭，“剛上架十分鍾，瀏覽量八十萬，收藏破三萬，還有個id叫‘秦始皇轉世’的私信問我能不能分期。”
    “我不是問你有沒有掛！”蕭何把報表摔桌上，“我是說，你知不知道這屬於重大資產處置？按公司章程，超過五千萬估值的物品交易，必須召開臨時股東會！”
    “那你說它值多少？”劉邦反問。
    “至少兩億。”蕭何咬牙，“光是那次上市直播帶來的品牌溢價，就夠撐這個數。”
    “那就對了。”劉邦打開直播界麵，“等會兒我就開拍，起拍價八千萬，限時二十四小時。誰要質疑，就讓他看看，什麽叫‘符號經濟’。”
    蕭何扶著桌子緩了兩秒“你這是在玩火。”
    “火我天天玩。”劉邦從袖子裏摸出一塊狗肉，撕了一小條塞嘴裏，“不吃這個，我說服力不夠。”
    樊噲急了“你這時候吃？萬一待會兒來投資人咋辦？”
    “就怕不來人。”劉邦嚼完最後一口，眼睛亮得嚇人，“等他們吵完‘玉璽能不能賣’，咱們已經拍出去了。”
    直播準時開始。
    背景是間老式會議室，牆上掛著“漢臨坊戰略規劃圖”，桌上擺著那枚改裝過的玉璽，手柄鋥亮，印麵朝下，像是怕誰偷看。
    彈幕瞬間炸了。
    “真的假的？這要是真的，我砸鍋賣鐵也得搶！”
    “樓上醒醒，國家文物法第八條明令禁止買賣傳世文物！”
    “可他掛的是‘敲鍾槌’，又不是‘玉璽’，鑽空子呢。”
    “鑽得好！以前是皇帝專用，現在閑魚包郵，這才是進步！”
    劉邦對著鏡頭笑“各位老鐵，今天不賣酒，不賣肉，賣個‘規矩’。”
    “啥規矩？”
    “就是以前誰當老大，誰才能碰的東西。”他拍了拍玉璽，“現在，你也可以當一回‘天命所歸’。”
    彈幕刷屏“下單了！”“我要讓我兒子出生證明蓋這章！”“能不能刻個‘老婆再也不用擔心我加班’？”
    爭議也來了。
    某財經大v連發三條微博“劉邦此舉嚴重褻瀆製度尊嚴！ipo信物象征市場秩序，豈能淪為流量玩具？”
    評論區立刻分裂。
    年輕人一邊倒支持“你們老一輩把玉璽供著，結果呢？還不是被項羽燒了？我們掛在閑魚，反而能傳下去。”
    傳統投資人集體聲討“漢朝管理層已喪失基本敬畏心。”
    劉邦不慌不忙，切出一段視頻。
    畫麵從秦始皇焚書開始，一路跳到函穀關數據中心重啟文明火種，最後定格在玉璽被焊上手柄的一刻，旁白低沉“真正的傳承，不是鎖在保險櫃裏，是讓每個人都能說——我也參與過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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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頻末尾彈出二維碼，直鏈拍賣頁麵。
    熱度直接爆表。
    出價從八千萬一路飆到一億五，最後十分鍾，突然跳到兩億。
    係統提示當前最高出價者為匿名基金，身份加密，注冊地開曼。
    辦公室瞬間安靜。
    樊噲手裏的鐵鉗都掉了“不會是項羽那邊吧？搞個離岸公司來攪局？”
    蕭何臉色發白“要是敵對資本拿了玉璽，拿去搞反向宣傳，咱們的品牌 credibility 就——”
    “就啥？”劉邦笑出聲，“ credibility 這詞兒誰教你的？學壞了。”
    “我是說……”
    “怕啥？”劉邦打開後台代碼界麵，“玉璽底座裝了微型追蹤芯片，真丟了，咱們就直播尋寶，標題我都想好了——《誰動了我的玉璽》。”
    話音未落，係統自動解鎖買家信息。
    基金名“呂氏共治一號”。
    實際控製人呂雉資本平台。
    全場靜默三秒。
    劉邦忽然大笑，一巴掌拍在桌上“好啊！她買走的是槌，咱們敲響的是門——以後上市，她敲左半邊，我敲右半邊。”
    這句話被現場直播截屏，三分鍾內登上熱搜。
    劉邦呂雉共治 玉璽拍出兩億 閑魚撿漏帝王權杖
    多家區域合作方連夜發來合作意向“我們願以‘聯合敲鍾’形式加盟新項目。”
    蕭何看著數據流，喃喃“這模式……真能複製？”
    “複製個屁。”劉邦靠回椅子，“這是孤品。但咱們可以讓每個合作方都覺得自己手裏有個‘玉璽’。”
    “怎麽搞？”
    “造符號。”劉邦眯眼，“比如，給他們定製‘開城槌’，材質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也能上閑魚掛一掛。”
    樊噲撓頭“那要是沒人買呢？”
    “沒人買也掛。”劉邦咧嘴，“掛上去，就是態度。說明他們敢把‘規矩’拿出來賣。”
    蕭何忽然反應過來“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成交價？”
    “我在乎的是，大家開始討論——什麽東西能賣，什麽東西不能賣。”劉邦拿起那枚玉璽，輕輕敲了下桌角，“當所有人都在吵‘這不該賣’的時候，其實已經承認——它值錢。”
    他把玉璽重新包好，遞給樊噲“收起來，明天還得用。”
    “還用？”樊噲懵了，“不是賣了嗎？”
    “拍是拍了，貨還沒發。”劉邦笑得像個狐狸，“反正合同寫的是‘七個工作日內發貨’，咱先拖幾天，看市場熱度。”
    蕭何盯著他“你早知道買家是呂雉？”
    “猜的。”劉邦聳肩，“她最近動作多，總得給個台階。讓她買走，既保全麵子，又顯得咱們開放。”
    “萬一她真拿去搞事情呢？”
    “搞啊。”劉邦站起身，走到窗邊，“她要是拿玉璽開發布會，我就說——看，連我家領導都認可這模式。她要是藏起來，那就說明，她也怕這東西活了。”
    手機震了一下。
    虞姬發來消息“你們這玉璽，賣的是情懷，還是算計？”
    劉邦回得幹脆“都賣。情懷讓你點進來，算計讓你轉發。”
    他扭頭喊樊噲“把那壇狗肉醬打包，寄給她。附張紙——‘火候到了，槌自然響’。”
    樊噲一邊包一邊嘀咕“真不開‘共治’發布會？”
    “不開。”劉邦把手機倒扣在桌上，“先讓熱度燒三天。咱們現在，不缺話題，缺的是——讓話題自己生崽。”
    蕭何走後，張良的數據來了“玉璽話題帶動‘漢臨坊’搜索量漲十倍，有高校教授提議開設‘符號資產課’。”
    劉邦把空酒瓶拿下來，換上新一瓶“漢元年·限量回甘版”，穩穩放回書架。
    瓶身標簽微微反光，映出牆上那幅戰略圖的某個角落。
    那裏寫著四個小字
    “下一步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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