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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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清虛道長在榮春堂說了那一番驚天之語後,宜夏的生活就發生了變化。
薛濤對她開始關心起來,還提出落梅院過於幽涼,要給她換一個院子被宜夏拒絕了,她可不想擠到前邊來時時忍受那些刺人的目光。
而那件事也被薛濤下了封口令,除了那日在榮春堂裏的人,不能泄露給任何一位外人。不怪薛濤小心謹慎,這種事情傳出去,一不小心就是覬覦皇權,是要掉腦袋的。薛老夫人、衛氏和薛淑雖然心有不甘和憤懣,但也不敢違背薛濤的命令,畢竟事關重大,牽扯的是侯府的未來。
這日散學後宜夏繼續打掃著藏書閣,與以往不同,今日她有些出神,拿著掃帚立在書架前許久都沒動一下。
忽然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宜夏嚇了一跳,回過身看竟是蕭燦。他雙手抱胸斜倚在她身後的書架上,姿態慵懶又灑脫。宜夏惱怒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蕭燦笑道:“隻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受驚嚇。”
“你怎麽來了?”宜夏說服自己不要計較他的神出鬼沒,畢竟現在還有求於他。
提起這事,宜夏忽然想到了什麽,盯著蕭燦道:“清虛道長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清虛道長與蕭燦是一夥的,清虛道長借著做法事到了侯府,又借著算卦告訴侯府的人她是鳳命,這麽一來她的價值大大提升,薛濤自然就不會把她嫁到齊國公府,這麽來看蕭燦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承諾,可是來這麽一出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安排那個老道幹什麽?”蕭燦反問道。
宜夏狐疑地盯著他,但他的神情並不像是在說謊。宜夏隻好將清虛道長在侯府的一番表現告訴了蕭燦。
“哦?早說那個老道來了這麽一出我就不必費這許多周折了。”蕭燦笑道。
聽他話裏的意思顯然已經做好了某些安排,宜夏不禁問道:“你做了什麽?”
蕭燦神秘地一笑,“明日你就知道了,反正你是用不著嫁到齊國公府了。”
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但宜夏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鳳命?”蕭燦知道宜夏在心煩什麽,特意去戳她的痛處,“如果事情順利的話,很快你們的太子就會回北齊了,聽說禮部早就安排了東宮選秀,那麽是不是要恭賀你即將入主東宮?”
宜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掃帚一扔就離開了藏書閣。
蕭燦看著她怒氣衝衝的背影,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這樣逗貓才有趣。
宜夏一回到府門口,泰叔已經在門口等著她了,說是侯爺請她去書房。這兩日薛濤對她可謂關懷備至,宜夏心裏煩躁,又不得不極力掩飾。
進了書房,薛濤一向板肅的臉驀然笑開,溫和地道:“夏兒回來了?”
“舅舅可有要事?”
薛濤道:“書房中沒有其他人,夏兒可願喚我一聲‘父親’?”
宜夏心中冷笑,麵上如常,道:“宜夏不敢,隻怕私下若是喚習慣了,在人前一時疏忽露了馬腳就不妥了。”
“還是夏兒考慮得周到。”薛濤歎了一口氣,道:“但是不能聽你喚一聲‘父親’始終是我的遺憾。”
什麽父親?不過是聽信了清虛道長的話,認為她是所謂的“鳳命”,能為侯府帶來榮耀,遺憾當初沒有承認她這個女兒罷了。
“舅舅如無要事,宜夏該去老夫人和大夫人處請安了。”
薛濤道:“還有幾日便是春獵了,我想為你請一位射禦的師父好好給你調教幾日,畢竟你是陛下欽點參加春獵的人,若是在禦前有什麽失禮之初便不大好了。”
是為了讓她在陛下麵前表現吧,若能在陛下麵前露臉她入東宮的機會就比其他待選的女子大了許多。薛濤雖然信了清虛道長的話,但該做的準備是一點都不放鬆,將原本該放在薛玉琅身上的資源都轉移到她身上了。
宜夏淡定地道:“宜夏前些日子崴傷了腳踝,如今尚且紅腫,恐怕還需休養幾日,否則春獵時若上不了馬那才是失了禮數。”
其實蕭燦給的藥膏非常靈驗,宜夏的腳踝已經好多了,但她不想接受薛濤的安排。
薛濤思慮良久才點頭道:“也好,陛下雖欽點你參加春獵,但知道女子射禦的能力有限,想來也不會為難。你說得對,如今把傷養好才是緊要,這幾日你就少走動些,除了去公學,府裏早晚的請安也免了,你就在院裏好好休養。”
“多謝舅舅。”
宜夏正要告辭,薛濤忽然笑道:“上回你送來的芙蓉糕和栗子糕,我嚐得味道很是好,不知是在何處買來,府上的孩子裏也隻得你有如此孝心。”
宜夏解釋道:“那些糕點並非外頭買來,而是吳姨娘所做。宜夏剛到上京時對這邊的飲食還不大習慣,時常沒有胃口,吳姨娘聽說後給宜夏做了這些糕點,讓宜夏很是開胃。那日聽泰叔說舅舅近來胃口不好,宜夏偶然間與吳姨娘說了,吳姨娘做了這些糕點送來。”
薛濤神思有些恍然,似乎是在想府裏的吳姨娘是誰,良久,仿佛才想起那個被他遺忘已久的人。“哦,是杞柳做的呀,她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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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薛濤的神色,宜夏心中替她的母親不值,吳姨娘在府中十多年,薛濤都記不起她這個人。她的母親與薛濤不過是萍水相逢的緣分,薛濤可能連母親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吧,母親喜歡上這樣的男人,並且為情所困而逝,何其悲哀……
“她為何不親自送過來?”
宜夏微微歎了一口氣,低聲道:“舅舅,後宅有後宅的規矩,身為妾室若沒有家中主君的允許是不能出現在前院的。”
薛濤沉默片刻,“知道了。”
當晚,茯苓就悄悄打探來了消息,說侯爺去了秋意院。
夜已近三更,沐春園裏的燈火仍未熄滅,衛氏砸了裝燕窩的冰玉盞。
茯苓都能打探到的消息,衛氏如何會不知?
一動怒,衛氏的頭疼又發作了起來,近日不知怎麽了,事情沒有一樣是順心的,前有清虛道長斷言琅兒沒有入東宮的命,導致了侯爺的心思放到了江宜夏那個小丫頭的身上。而好不容易打壓了張氏這個狐狸精,將她罰去了佛堂,沒想到侯爺一轉頭竟然想起了吳氏。吳氏一開始就不得侯爺的喜歡,娶她不過是礙著老夫人的命令,自吳氏生下玉瓊後的整整十年,侯爺就再沒去過秋意院。如今這是怎麽了,侯爺怎麽會突然想起去秋意院了?
見她抬手揉著太陽穴,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譚媽媽趕緊叫外邊的小丫頭去熬安神湯,自己也趕忙上前給她揉太陽穴,一邊又勸道:“夫人,您上回還說大小姐沉不住氣,怎麽您也如此動怒?”
衛氏淒然地笑道:“我衛芝蘭嫁到侯府將近二十年,兢兢業業管理著整個侯府,到頭來卻連妾室也比不過。”她已經想不起侯爺最後一次來沐春園是什麽時候了,先前一直宿在張氏的錦繡園,張氏被罰後侯爺寧願宿在書房也不來沐春園,如今倒好,竟想起去秋意院了。
衛氏是譚媽媽看著長大的,也是她的陪嫁媽媽,看著衛氏這樣很是心疼,道:“夫人,不管如何您始終是侯府的主母,您有兒有女,將來老夫人去了,哥兒姐兒有出息了,侯府上下還不是您說了算。”
衛氏苦笑道:“隻要侯爺在一日,這侯府就不會是我說了算。”
“張氏那小狐狸精已經勾不住侯爺了,咱們能鬥倒她還怕吳氏那個小賤人麽?”
譚媽媽的話給了衛氏一點點的安慰,眼見衛氏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譚媽媽接著道:“侯爺不過是一時想起那吳氏罷了,她年輕時就不受侯爺的寵愛,這麽些年的磋磨,看著年歲比您還大,侯爺又怎會對她生情?”
這時,外邊的小丫頭端來了安神湯,譚媽媽服侍著衛氏喝下,看著她安穩睡下了才出門對外邊的小丫頭道:“你明兒去打聽打聽,吳氏使了什麽手段竟讓侯爺忽然想起了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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