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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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喜宴,永平侯府又成了上京世家高門和茶樓酒肆的熱門話題。
    上回是薛老夫人壽宴,赴宴的賓客集體中毒,這回是薛大公子的喜宴,赴宴的賓客看了一場百年難遇的鬧劇。
    新娘子當眾掌摑喜娘,將慎親王府和永平侯府的臉丟到了天邊。
    許知禮後來跟著她母親到妙玄觀上香時跟宜夏感歎:“先前我看薛玉琅、淑慧這等人不順眼,覺得她們驕縱又矯情,今日見了錦元郡主才知道這些毛病是可以原諒的,至少她們在人前還有些禮教可言,錦元郡主真的是霸道凶悍,你大表哥的未來要糟心了。”
    宜夏問道:“你之前沒見過錦元郡主嗎?”
    “何止是我沒見過,整個上京估計都沒多少人見過。”許知禮道:“據說錦元郡主是不足月早產下來的,她的外祖母是陛下的親姑姑瑾昭長公主,是唯一一位有封地的公主,生下女兒後不久駙馬就病死了,瑾昭長公主沒再嫁,為了不再思念駙馬,帶著女兒離開上京去了封地生活。後來她的女兒長大嫁回了上京做了慎親王妃。錦元郡主出生後體弱多病,三個月大時就被瑾昭長公主接去了封地撫養。大概是長公主寂寞多年和錦元郡主嬌弱不堪,總之錦元郡主就被嬌慣成了這副模樣,你來上京不久瑾昭長公主就去世了,慎親王才把這個女兒接回上京,估計直到這時才知道女兒被養成了這副模樣,調教無果之下塞到了永平侯府,你舅舅還以為撿了個大便宜。”
    “有得必有失罷了。”各有各的算計,薛濤想攀附慎親王府,慎親王府卻借著這個機會將這個無法調教的女兒塞進了侯府。難怪當初議親這麽順利,慎親王還找了個理由說明年沒有吉日,上趕著將女兒嫁到侯府,原來是想早點甩了這個燙手的山芋。
    如今錦元郡主嫁到了侯府,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慎親王府倒是清淨了,永平侯府開始了每天雞飛狗跳的日子。
    宜夏很慶幸自己能待在道觀裏,至少能過兩年清淨的日子。
    麗春樓,沉浸在溫柔鄉裏的何銘章無比快活,與薛淳一人摟著一個舞姬喝得醉意醺然。
    何銘章暢快地笑道:“薛濤千挑萬選竟然給他兒子選了個潑辣的悍婦!現在永平侯府成了整個上京的笑話!真是大快人心!”
    薛淳也嘲諷道:“我當時還奇怪為何堂堂一個親王府能看得上侯府的門第,上趕著把女兒嫁過來,原來是借侯府的地方解決自家麻煩的,薛濤還屁顛顛的以為慎親王看得起他,嗬嗬……這就是報應!”
    何銘章歎道:“可惜了薛青鬆,他倒是一個有前途的人,要被這樁婚事毀了。”喝了一杯酒又恨恨地道:“若不是薛濤一心攀附權貴,我家婉寧與薛青鬆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的一對,婚後也能琴瑟和諧。如今薛青鬆成了上京的笑話,我家婉寧在東宮的日子也不好過。”
    薛淳咬了咬牙道:“薛玉琅是怎麽發現那耳墜子不對的?她換下了耳墜子,住進了東暖閣,保住了這個孩子,咱們辛苦的籌劃就付諸東流了。”
    何銘章語氣森然地道:“開春以後她難道還能繼續住暖閣?總要從暖閣挪出來的,到時候有的是機會下手,就算她平安懷胎十月,女子生產之時可是一道難過的鬼門關。”
    “何兄說得對。”薛淳與他碰杯對飲,又歎道:“若是令嬡也能懷上孩子就好了。”
    何銘章歎道:“太子殿下監國,諸事繁忙,不是待在勤政殿就是東宮書房,已經很少去東宮各殿閣了,連太子妃能見到太子的麵都很少。”
    “大人,男人的忙碌都是借口,你看咱們麗春樓日日都這麽多男人來尋歡作樂,這些男人就不忙麽?”何銘章懷裏地舞姬嬌笑道。
    何銘章親了舞姬一口,樂嗬嗬地笑道:“咱們上京的女子哪能比得過你的妖媚?”
    “讓男人喜歡不一定要長得妖媚,我們大食有一種秘製的香料,熏在衣服上,男人聞了就喜歡。”
    何銘章搖頭道:“這些東西哪能弄到宮裏?被查出來要掉腦袋的。”
    薛淳倒是很感興趣,放下了酒杯道:“你說說看?”
    舞姬笑道:“這是我們大食才有的秘製香料,名叫媚骨,你們北齊不會有,保管查不出來,將媚骨摻一點到檀香裏頭熏衣衫,保管男人聞了欲罷不能。”她媚眼如絲地看著薛淳道:“但是這個香料有孕的女子可不能聞,聞多了孩子可就保不住了。”
    薛淳眼睛一亮:“有這麽好的香料美人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呢?”
    “眼下獻給大人也不遲。”
    薛淳與何銘章對視一眼,若這個香料真的有用,弄進東宮既能讓何婉寧承寵又能把薛玉琅的胎弄掉,簡直是一舉兩得!
    何銘章道:“這個香料咱們得先找人試試,不能出紕漏。”
    薛淳笑道:“這是當然。”
    當晚,薛淳就去了恭親王府,三皇子宋時欽獲封親王後搬出了皇宮另立了府邸,當然與薛淳等人的聯係就更方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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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人耳目,薛淳去恭王府都是晚上悄悄從後院的角門進去。
    恭親王宋時欽斜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見薛淳過來揮手遣散了身邊的侍妾。薛淳與他說了“媚骨”的事,宋時欽睜開眼睛,顯然也有了興趣。
    薛淳道:“下官著人尋商隊打聽過了,這香料別說咱們北齊,就是在產地大食國都非常珍貴,一般都是大食國皇室和達官貴人作樂時助興才用的,摻在檀香裏,聞都聞不出來。”
    恭親王冷笑道:“上回你也說那寒碧石沒人能認得出來,如今薛玉琅的胎還穩著。”
    薛淳有些結巴地道:“這,這大概是,是巧合。誰知道她突然就不戴那副耳墜子了?”
    “這世上哪有這麽多巧合?我著人查過了,她原先一直戴著,冬至那日胎像已經不穩,皇後娘娘還找了宮裏好幾位太醫前去診看也沒查出原因。可那日之後她就不戴那副耳墜子了,也搬到了東暖閣養胎,那日除了皇後娘娘和太醫,還有一個人去了東宮。”
    “誰?”
    “永平侯薛濤的那個從潯州來的外甥女,現在在妙玄觀裏替皇後娘娘修行祈福的江宜夏。”
    薛淳詫異,“她?她能知道些什麽?”
    “我得到的消息是那日皇後娘娘讓她們姐妹倆獨處了一陣,說是敘舊,之後薛玉琅就不再戴那副耳墜子了。”恭親王冷笑道:“據阿瑤說這個江宜夏很是聰明,不是個簡單的人。況且從前薛玉琅就看她不順眼,處處針對她,這兩姐妹有什麽舊事能敘?”
    薛淳不敢相信,“她能認得出寒碧石?”
    恭親王冷笑,“那可不一定,我讓人查了這個江宜夏,她外祖父是潯州名醫,她自小耳濡目染有一定的底子。瀟湘樓出事那一日她也在其中,死傷這麽多人,她倒是完好無損的跑了出來,這就說明她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王爺打算對付這小丫頭?”
    “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她壞了我們的事,眼下她在道觀裏,對我們也沒有什麽威脅,一個小丫頭罷了,要捏死她還不是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先不必理會她。”恭親王道:“你說的那香料確實是要找人試一試,以保萬一。”
    薛淳笑道:“王爺,下官已經有人選了。”
    “誰?”
    薛淳陰惻惻的道:“薛青鬆啊,他不是被薛濤調教出來的不沾女色的正人君子麽?如今家有悍婦,定然心情不爽,若是能將他誘到麗春樓,用上這香料,一旦他像何銘章那樣陷入其中,不就能為我們所用了麽?”
    恭親王諷笑:“你倒是對你大哥的一家子都恨之入骨,就如你所說的做吧,若是薛青鬆也抵不住這‘媚骨’,說明確實有用。”
    “是,下官這就去辦。”
    恭親王微眯著眼,“這事不能再出紕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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