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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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齊與南楚定下聯姻之事,北齊很快擬好了國書送到南楚,要等待南楚弘治帝的國書,同時宜夏還要行冊封之禮,她以公主之尊待嫁,婚儀也要按照宮製進行,掐指算下來至少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茯苓知道宜夏要嫁的不是恭親王而是景王時高興得簡直像是過年一般,她就是單純地覺得景王殿下很好,與小姐很是相配。
陳景熙雖然也覺得蕭燦很好,但他的思慮深了一層,每個國家的皇室都不太平,後宮之爭都一樣,他擔心宜夏這樣的性子在這些爭鬥之中會吃虧。
宜夏一邊收拾著衣物一邊道:“世上之事永遠不可捉摸,既來之則安之吧,暫時來說也比嫁進恭親王府好。”
短短一年時間,誰能想得到她的命運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年前的這個時候,她剛失去親人離開潯州來到上京,而現在,她卻搖身一變成了和親的公主要遠嫁他國。
做夢都想不到的事偏偏就能發生,世事難以預料,前路荊棘叢生,而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陳景熙留在了妙玄觀,宜夏給他留了很多醫書,她和茯苓暫時回了永平侯府。
雖然還未行冊封之禮,但她已經是文景帝允諾的公主之尊,日後又嫁與南楚景王,身份地位大不相同。
侯府為了迎接她回府,張燈掛彩,紅毯鋪地,薛濤、薛老夫人、衛氏等長輩及同輩的薛青鬆、薛青榆等都站在門外等候,生怕怠慢了。
看到這樣的陣仗,宜夏冷笑,一年前她初到侯府時連正門都不能入,隻能走角門入府,忍受著白眼和嘲諷。對比著現在的狀況,也就不難理解為何人人都想要權勢地位。
麵對著熱情逢迎的薛老夫人,宜夏一如既往保持著晚輩的恭謙和禮儀。並且拒絕了薛濤給她安排居住的聽雨軒,說自己喜歡清靜,仍舊回到了落梅院暫居。
薛濤也不好反駁,隻著人將落梅院裏裏外外重新灑掃了一遍,裏邊的床、櫃、桌椅都換成了新的,還擺了許多時新的小玩意和古窯瓷器進去,既厚重又不失新鮮。
院子裏重新鋪了鵝卵石的小徑,除了原先宜夏種的藥植,還另種了許多花樹,配了灑掃的丫鬟小廝,管事的嬤嬤,原先空寂的小院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茯苓一進去就感慨:“外邊看著還是落梅院,進去就是另一個不認識的院子了。”
宜夏低聲對茯苓道:“院子裏的人多了,耳目就多,今後說話可要小心些了。”
“是,小姐。”茯苓也收斂了起來,她是性子單純,但並不蠢,侯府裏的都是怎樣的人她清楚得很。
這時吳姨娘和玉瓊來了,吳姨娘一見宜夏就要行禮,宜夏連忙拉住她,怪嗔道:“姨娘也跟我講究這些。”
“好孩子,你要嫁到這麽遠的地方,姨娘以後興許就見不到你了,現在好好看看你。”吳姨娘握著宜夏的手紅了眼眶,“姨娘先前盼著你能脫離侯府這個火坑,哪知你要嫁入南楚皇室,雖說富貴,但那也是個吃人的水牢啊。”
“事情已經是這樣了,也沒有辦法可以改變,先往前走吧。”宜夏笑了笑,為了紓解吳姨娘的擔憂,轉了一個話題:“姨娘上回說給我做一件披風的,做好了沒,快帶我去看看。”
玉瓊笑道:“表姐,披風早就做好了,昨日小娘得知你準備要出嫁了,昨晚又趕著描樣子要給你做一雙紅繡鞋。”
“姨娘別整日熬著做這些東西,這些東西宮裏頭會準備,難怪我見姨娘臉色又差了。”
吳姨娘歎道:“宮裏頭準備的是宮裏頭的,按姨娘家鄉的風俗,出嫁的女兒都要有母親給做一雙紅繡鞋,穿上出嫁一路平安,一生順遂。姨娘沒什麽好的東西給你,這一雙鞋無論如何都要給你繡好的。”
“姨娘……”宜夏紅了眼眶,吳姨娘是真的把她當成親女兒來看待。
吳姨娘緊緊地拉著宜夏的手道:“走,去姨娘屋裏看看,看看你喜歡哪個花樣,姨娘給你繡。”
吳姨娘和宜夏、玉瓊、茯苓一起出了落梅院去往秋意院。
在路上遇見了錦元郡主,吳姨娘趕忙鬆開宜夏的手,和玉瓊、茯苓一起朝錦元郡主行禮。宜夏也向她行了一個家禮,喚了一聲:“表嫂安好。”
錦元郡主十分不屑地瞟了宜夏一眼,冷笑道:“還沒冊封公主呢就擺出了公主的架勢,別以為嫁到南楚就是攀上高枝成鳳凰了,自古遠嫁和親的公主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宜夏不動聲色地道:“多謝表嫂的提醒。”
錦元郡主又掃了一眼低著頭的吳姨娘和縮在吳姨娘身後的玉瓊,鄙夷地道:“一窩子的汙糟貨色!”說罷越過她們幾人就要離開。
宜夏伸手攔住她冷然道:“郡主詆毀別人之前請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才是真正配得上的‘汙糟’二字?”
錦元郡主臉色一變,甩手一個巴掌就朝宜夏招呼過來,宜夏抬手抓住她的手腕,“郡主這就惱羞成怒了。”說完這句話,她忽然感到指下的脈搏有不同尋常的變化,抬眉看了錦元郡主一眼。
錦元郡主大力抽回手,怒道:“小賤人!”
“我勸郡主不要動怒,否則有傷貴體。”宜夏湊近她,在她的耳邊冷聲道。
錦元郡主瞳孔微縮,呼吸有些急促,宜夏此時離她很近,這些變化逃不過她的眼睛。
錦元郡主深吸了一口氣,又惡毒地冷笑道:“等著吧,等你遠嫁後,府裏的這些人我會慢慢收拾。”
看著錦元郡主離去的背影,吳姨娘拉著宜夏道:“阿暖,她脾氣極壞,府裏誰都不敢得罪她,你是待嫁之人,別跟她置氣傷了自己的福氣。”
宜夏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錦元郡主的最後一句話,錦元郡主嫁過來後她沒在侯府,府裏的上下都被錦元郡主攪得雞犬不寧,吳姨娘和玉瓊自然也無可避免。
吳姨娘是妾室,玉瓊是庶女,錦元郡主要折騰她們府上也沒人敢攔。今日與她結了梁子,宜夏日後若是遠嫁,她定會尋吳姨娘和玉瓊的麻煩。在她離開侯府之前,要解決這個麻煩才是。
宜夏打定主意,對吳姨娘笑道:“姨娘不是要給我看花樣子嗎?咱們這就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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