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拔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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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保住舒若萱的名聲和清白,舒家連夜就獻上了血珠珊瑚。
蕭熾、嘉容皇後和宜夏沒想到這珍貴的藥引子這麽容易就到手了,還以為要跟舒太夫人拉扯一番,甚至最後不得不撕破臉;而舒延杞簡直要給他爹舒老太師多燒幾柱香,多虧他老人家當年掙回了這株血珠珊瑚,如今保住了舒家的臉麵,總之兩邊都認為自己賺了。
北齊與南楚的戰事中,蕭燦設計誘敵深入,讓北齊先鋒大軍死傷數千人,重擊了北齊的士氣。
舒若萱女扮男裝好不容易到了邊境,卻差點被當成北齊探子抓起來一刀砍了,幸好容律認出了她才保住一命,也有幸見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景王殿下。
容律把舒若萱帶進帥帳時,蕭燦正好審完剛抓到的北齊的一位參將。
瞟了一眼灰頭土臉的舒若萱,深黑如淵的眼中滿是漠然,挑眉道:“新抓到的探子?”
容律一怔,回道:“不是,是舒老太師的孫女?”
“舒老太師?”蕭燦勾唇,似乎對舒若萱一點印象都沒有,諷笑道:“舒老太師的孫女來這裏做什麽?”
“殿……殿下……”舒若萱被帳內那個綁在木樁上,渾身是血的北齊參將給嚇得語無倫次,話都數不清楚。
一旁的清虛道長“嘿嘿”笑道:“看舒小姐顴骨微紅,麵帶桃花,自然是看望殿下來的。”
蕭燦聞言,目光在舒若萱身上停留了片刻,似笑非笑道:“哦?看望本王?”
舒若萱被他看得臉頰發燙,心中卻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鼓起勇氣,抬頭道:“聽聞殿下在邊境征戰,小女亦有報國之心,欲與殿下並肩抗敵。”
容律在一旁看著,心中暗自感歎,這舒若萱真是癡情一片,隻可惜,這情怕是要錯付了。
果然,蕭燦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他拿過桌上的一把匕首拋給舒若萱,“我南楚軍中也有不少善戰的女將,舒小姐既有心報國,便將這北齊的參將殺了吧,也算是你的投名狀了。”
殺人?!舒若萱哪有這個膽子,拿著匕首抖得像個篩子。
蕭燦嗤笑道:“殺人都不敢,談什麽並肩抗敵?”他說罷拿過桌上的一支玉管毛筆甩手激射出去。
被綁在木樁上的北齊參將悶哼一聲,那毛筆正正穿過他的咽喉,他怒目圓睜痛苦異常,鮮血從他口中不斷溢出。
“啊——”舒若萱被嚇得尖叫一聲,抬手捂住了眼睛,匕首也掉落在地。
這不是她所想象相見的畫麵,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也不是她傾心愛慕的那個美少年。
清虛道長一臉不忍,“嘖嘖”出聲,“殿下怎可當著女子的麵殺人呢?這麽做可不太好,舒小姐受了驚嚇怕是要做噩夢了。”
“那正好,你回帝京順便把舒小姐送回去,一路上用你的靈符給舒小姐收收驚。”
“殿下,貧道還要留在這裏助殿下一臂之力,不打算回帝京……”清虛道長連忙道。“讓少州或者容律送回去吧。”
“少州和容律比你有用。”蕭燦墨眉一揚,“舒小姐就交給你了,或者你願意把這具屍體背出去掛在城樓上?”
清虛道長看了一眼那死狀恐怖的北齊參將,訕笑道:“貧道願意送舒小姐回帝京。”
隔日,舒家的人也趕到了,接到了他們家被驚嚇過度的小姐。
舒小姐的乳母抱著她心疼地哭道:“小姐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清虛道長慢條斯理地搖頭道:“此處是大戰之地,布滿血腥,死傷無數,冤魂惡鬼縱橫,舒小姐嬌弱,哪能受得住這些凶煞之氣。”
乳母抹了一把眼淚道:“道長可有解法?”
清虛道長輕咳一聲道:“自然是有的。”他從袖中摸出三張靈符遞給乳母,道:“這是三清靈符,驅一切邪獰惡鬼,先暫時鎮著小姐的神魂,待回到雲遙後,貧道再為小姐做一場法事徹底驅邪。”
“如此就多謝道長了,能治好小姐舒家定然百倍感激。”乳娘接過靈符,也很懂規矩地給了清虛道長一大錠銀子,清虛道長頓時眉眼舒展。
帝京裏,宜夏和錢太醫拿到了血珠珊瑚後立刻開始了解藥的配製,兩人輪流給蕭熾診了好幾回脈,仔細斟酌後確定用藥的分量。錢太醫負責解藥的配製,宜夏則先用荊門十八針為蕭熾疏導經脈,將深層的毒引出。
關雎宮的內殿,蕭熾僅著中衣躺在榻上,嘉容皇後在一旁握著他的手,旁邊的桌案上擺上了燭火、紗布和各色的金針、銀針。
朱沉、秦柔、如月、如星都守在外邊,不許任何人打擾。
宜夏撚著一枚金針在燭火上燒過,鄭重地道:“大哥和大嫂都準備好了嗎?”
蕭熾點了點頭,嘉容皇後為他解開了上衣,宜夏第一針就刺入了胸口的膻中穴,蕭熾立刻感到了一股又脹又麻的氣息從入針處朝四肢蔓延。
這是人體身上的死穴之一,此時若有其他學醫之人看見定是要以為宜夏要弑君了。
但此法是置之死地而後生,蕭熾身上的毒沉積已久,要徹底拔毒就要用非常之法,將身體深處積弊的毒素引到表層。宜夏事先已經與蕭燦和嘉容皇後溝通過,將毒引出來的過程十分痛苦,之後要配合湯藥,大概要有七日的時間蕭熾不能上朝不能理政,而這些不能讓朝臣知道,以免引起朝堂動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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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境戰事還在膠著,原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拔毒,但解了夾竹桃之毒後是最合適的時機,若不趁此機會拔出沉積的毒素,毒素深入骨髓後便無藥可醫。因此錢太醫和宜夏都認為拔毒一定要立刻進行。
蕭熾為此做了周密的安排,今日開始接受治療。
宜夏的手很穩,撚著被火灼過的金針準確地刺入蕭熾身上的各處大穴,蕭熾隻覺得渾身的經脈刺痛,一會兒一股涼意亂竄,一會兒一股熱源湧向四肢百骸,酸、麻、脹、痛,各種感覺輪番襲來,蕭熾額上出了冷汗,他咬牙穩住一動不動。嘉容皇後紅了眼眶,隻得一直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宜夏不停地調整著金針和銀針的位置,也出了一身汗,鬢發皆濕。嘉容皇後也心疼她,拿著帕子給宜夏擦汗。她不知道這個過程宜夏會這麽辛苦,宜夏還懷著身子,而她知道行針的過程不能停,否則就要前功盡棄。
兩個時辰後,她拿過一把小銀刀劃破了蕭熾的手腕,見流出了暗黑色的血,宜夏總算舒了一口氣,“好了。”
錢太醫已將藥送來,慢慢地喂蕭熾喝下。
蕭熾昏睡過去,錢太醫在蕭熾的手腕上抹了藥膏,讓血不能凝固,一線黑血從手腕細細地滴落在下邊的玉碗上。
錢太醫道:“王妃辛苦了,快去休息著,接下來的事由微臣接手。”
“好。”宜夏點頭。
嘉容皇後立刻叫了如月和如星進來,一起將宜夏扶到側殿休息。心疼地道:“你別再操心了,陛下那邊由我和錢太醫照看。”
宜夏道:“我還好,休息一會就行。倒是娘娘接下來要應對很多的事,陛下七日不能上朝,娘娘要硬扛這七日不會容易。”
“你放心休息就好。”嘉容皇後拍了拍宜夏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容。
兩個時辰高度集中精力的治療,宜夏也很疲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嘉容皇後吩咐如月和如星仔細照看便離開了側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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