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笑了聲。
    “如果你真的有這個能力，那就請你現在出手吧。”
    “什麽......？”白末愣了一下。
    “泯滅掉我的靈魂。”祂笑著重複道，“畢竟五百年實在是太長了，我連沉睡的資格都沒有，真的很討厭啊。”
    白末不說話了。
    但祂還在說著。
    “五百年前凱瑞亞大戰時期，真的好慘烈，幾乎沒幾個人活著回來，我們是最幸運的，也是最不幸的。”
    白末聽到那位不知名魔神笑出的氣音，那真的是在笑嗎？
    怎麽聽起來，這麽悲傷呢？
    “我們是誰？能告訴我嗎？”
    那位魔神勉強抬了抬頭，失去高光的眼睛裏卻能勉強的看出些許溫柔來。
    “別去深究過去了，我跟你說些你能知道的好不好？”
    說完，祂也不管白末要不要聽，自顧自的往下說著。
    “那場事故發生以後，厄歌莉婭聯係大慈樹王，用世界樹尋找到了四個能鎮壓的位置。”
    “璃月境內，桃都用身體化成的生死邊界，須彌境內，世界樹，納塔境內，夜神之國。”
    “以及......蒙德境內，雪山「寒天之釘」下。”
    白末神色不變，隻是靜靜的看著祂。
    “給點反應嘛，這個地方可孤獨了，可無聊了，陪我說說話。”
    “後來呢？”
    “後來啊......因為夜神之國有些力不從心，就放棄了，除去須彌有世界樹控製局麵，其他地方都被魔神死亡的餘波波及了。”
    那位魔神想抬手觸碰一下麵前的人，但鎖鏈輕輕響了一聲，什麽也沒有發生。
    白末察覺到了這個動作，靠近了祂一點，抬手拂開祂快要遮蔽住眼睛的頭發。
    祂閉上眼，努力往白末的手上靠了靠。
    “說起來，我好像是最對不起你的人，以你家當媒介鎮不住，你的長槍就這麽跟著我受罪，還差點波及你領地的人民......”
    祂輕聲呢喃著：“真是抱歉啊。”
    白末把另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什麽也沒說。
    好奇怪的感覺。
    隨著一聲巨大的坍塌聲響起，白末知道，這是魈出手了。
    “為什麽？”白末垂著眸子，不解的問道。
    為什麽心甘情願被鎮壓？
    為什麽獨自待在這裏五百年，承擔五百年的遺忘？
    又為什麽......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卻說著抱歉。
    “為了守護那些弱小的生靈們，畢竟他們實在是......太弱小了。”
    “我不明白......”
    祂看著白末的眼睛，輕聲道：“你該走了。”
    “等等，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白末有些急切的問道。
    但魔神隻是用力扯出微笑：“走吧。”
    白末咬了咬牙，外界坍塌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分得清輕重緩急。
    無論如何，必須先將裂縫毀掉。
    他最後看了祂一眼，單手按在進入時的那道裂縫上，幾乎將光的權柄運用到極致。
    兩道力量在夾縫中交織，劇烈的炸開。
    靈矩關，白末的洞府在一瞬直接變成了一片廢墟。
    魈放下和璞鳶，確保死氣全都被逼了回去，才開始尋找白末的身影。
    胡桃站在旁邊，有些擔心的看著已經被毀掉的入口。
    “白末呢？他怎麽還沒出來？”
    魈蹙起眉，握著長槍的手指無意識收緊，但還是冷靜的說道：“我在毀掉入口的時候，察覺到白末的氣息了，他在另一邊配合我徹底毀掉這裏。”
    胡桃點了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這片天地。
    忽然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們在看什麽？”
    “白末！”胡桃聽到聲音，眼睛瞬間亮了。
    魈卻是猶豫著開口。
    “白末，你......怎麽哭了？”
    白末愣了一下，隨手擦掉眼角的眼淚，輕輕的笑道。
    “我隻是有點好奇，魔神......為什麽要愛人呢？”
    魈愣了下，不解的問了句：“什麽？”
    白末搖了搖頭，將這片廢墟用法術遮蔽了下。
    “以防萬一，魈，你回頭能找留雲在這裏設一些機關嗎？我怕會有人誤入，雖然死氣被逼回去了，但坍塌的空間還不算穩定。”
    魈點了點頭：“好。”
    ......
    魈把胡桃帶回了往生堂，白末隨便找了個理由推脫掉了。
    往生堂中，鍾離聽著胡桃大致描述的情況，隻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降魔大聖要不要來喝一杯？這可是難得的好茶。”
    魈盛情難卻，就正襟危坐的坐到了鍾離旁邊。
    胡桃一看降魔大聖坐下了，笑眯眯道：“客卿，你怎麽還坐著呢？快給降魔大聖敬茶。”
    魈嘴角抽了抽，壞了，進賊窩了。
    鍾離點了點頭，起身就準備去端茶壺。
    魈一看這場景，哪還坐得住，立馬站起身：“大可不用......我自己倒，我自己倒。”
    鍾離搖了搖頭：“降魔大聖身份尊貴，鍾某的一杯茶而已。”
    胡桃走過來，笑道：“哎呀，降魔大聖怎麽能自己倒茶嘛！快坐下。”
    魈顫顫巍巍的接過鍾離，親自給他倒的茶，顫顫巍巍的一飲而盡。
    “那個，胡堂主。”
    胡桃正在研究這杯茶怎麽沏比較好的動作頓了一下，好奇的看向魈。
    “怎麽了，降魔大聖。”
    “我覺得光王找我有點事，我先告辭了。”
    胡桃點了點頭：“正事要緊正事要緊，那我就不留了，欸？”
    胡桃看著魈瞬間消失在眼前的動作，稍微反思了一下，怎麽感覺降魔大聖像是逃跑了呢？
    難道說她哪裏做的不夠好？
    鍾離鎮定的抿了一口茶，開口問道：“你是說，和白末在生死邊界看到了一位魔神？”
    胡桃點了點頭：“那位魔神，有些奇怪，祂被九條鎖鏈綁著，胸前好像還插著白末的武器，在白末把我扔出去之前，我好像還看見那位魔神睜開眼說話了。”
    “說起來，白末出來以後還哭了，這個狀態，我還挺擔心他的，你說他不會有事吧？真是的，我也沒問他現在住在哪，他家都被炸了......”
    鍾離聽著胡桃的碎碎念，一隻手撐在下巴上。
    “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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