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長青帶著鄭岩在飯莊幫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馬漢宇沒有上灶做菜。而是站在鄭岩身後，看著鄭岩做的每一個菜，每個菜也都嚐了一口。
    馬漢宇沒有誇獎鄭岩，也沒有批評鄭岩。隻是和範長青單獨在一起時，才誇讚鄭岩的手藝。
    “長青，石頭可以出師了。按照你們豐澤園對廚師等級的評定，石頭應該有了中級廚師水準了。”
    範長青笑容滿麵的點頭，“是可以出師了。石頭還有柱子，他們倆的手藝，現在已經和我前麵三個徒弟的手藝差不多了。甚至比平子他們三個還要好上一些。
    隻是現在都在公私合營，別的酒樓在公私合營之前，已經不再招廚師了。而不準備公私合營的酒樓，福利沒有公私合營的酒樓好。我也不知道今年該不該讓他們出師。”
    馬漢宇沉吟一會，搖搖頭說:“這事是不好說。不過，你可以問問他們的意見。隻是他們不出師，對你那個小徒弟又不公平。你那個小徒弟現在就等著上灶鍛煉手藝呢。”
    範長青感慨道:“是啊。之前強子他們出師後，就離開豐澤園，由下麵的師弟頂上去。
    現在明明的手藝已經穩定在初級廚師這個階段，現在就等著柱子出師，由他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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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3年3月2日。在飯莊幫了三天，今天是範長青他們離開成都，回四九城的日子了。今天還會帶走馬小花。
    雖然馬書民已經在改過自新，可馬漢宇根本就不相信他。
    飯莊掙得錢，都由公方財務保管。馬書民拿不到一分錢，每天都跟著馬漢宇上班下班。
    馬漢宇都不相信他，外人更不可能會相信馬書民以後會不去賭錢。
    馬小花今年已經二十歲。如果再耽誤兩年，就成大姑娘，以後就更不好說親事了。
    馬漢宇盡管不舍，也隻能讓馬小花跟著範長青去四九城，讓範長青夫妻給馬小花找戶好人家。
    馬漢宇看著範長青他們，沒有說什麽。
    馬萬氏拉著馬小花的手，“小花，去了四九城，你得聽你師叔和嬸嬸的話，以後你師叔和嬸嬸他們就是你的娘家。
    如果四九城和咱們成都通了火車，你記得帶丈夫和孩子回來看看我們。”
    馬小花流著眼淚點頭答應，“奶奶，我知道了。以後通了火車，我會回來看你們的。您和爺爺要保重身體。”
    馬小花又看向馬書民、吳秀英，“媽，您也要好好保重身體。以後別幹那麽多活，等小傑下班回來，讓他多幹點。您也別怪爸了，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馬萬氏和吳秀英也跟著流眼淚。馬萬氏看向範長青，“長青，小花就拜托你了。師娘求你看在我和老頭子的份上，多照顧著點小花。小花嫁人後，你也多看顧著點，別讓小花受委屈。”
    “師娘，您言重了。小花是我帶去四九城的，我肯定得照顧小花。我會讓桂芬給小花找戶好人家，絕對不會讓小花委屈的。”範長青連連點頭。
    “行了行了，我們還要去上班了。長青他們也得去車站買票，你們就不要再說了。”馬漢宇忍著眼淚，打斷了想繼續說話的馬萬氏。
    馬漢宇最後還是忍不住，叮囑了馬小花一句:“小花，到了四九城，記得寫信回來。”
    馬小花:“我會的。爺爺奶奶，爸媽，小傑，我們走了。小傑，你要多顧著點爺爺，他年齡大了，不能太勞累。”
    和馬漢宇等人告別後，範長青四人往長途汽車站走去。
    在汽車站買了去廣元的車票。和來時差不多，都需要在廣元、漢中換乘。哪怕是在路上，也和來時一樣。汽車在路上走走停停，有時也需要下車步行或者推著汽車上坡。
    回去比來的時間要多了一天。從成都到寶雞，花了九天時間。
    到寶雞時，已經是晚上七點。範長青看著馬小花一路勞累，打算找個地方住宿一宿。
    “這一路不停的上車下車，睡覺也是在車上。今晚咱們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早上去買火車票。”
    “舅舅，方列車長不是給咱們寫了一封介紹信嗎？咱們要不去火車站吧？有方列車長的介紹信，咱們應該能在火車站睡一晚吧。”
    鄭岩想起在寶雞時，方雲同寫的介紹信。
    經過鄭岩的提醒，範長青也想起了介紹信。“對，有方同誌的介紹信，咱們去火車站要好一些。走吧，咱們先去火車站。”
    晚上八點，範長青四人終於到了火車站。
    範長青向火車站的工作人員出示了介紹信，“同誌，能不能麻煩您，幫我們找個地方睡一晚？”
    工作人員看到介紹信下方留著方雲同的名字，笑著對範長青說:“同誌，方列車長他們的列車就在站內。您稍等一下，我去叫個同事帶你們進去找方列車長。”
    “真的？那實在是太好了。同誌，麻煩您了。”
    聽見方雲同就在火車站內，範長青很是高興。有了熟人，住宿就不成問題。如果火車上有食材，晚上還能吃頓飽的。
    範長青四人跟著火車站的工作人員來到火車停靠點，找到了方雲同他們的列車。
    此時的方雲同等人還沒睡，坐在餐廳車廂聊天。範長青在窗口拍了幾下。
    車廂內的眾人看向外麵，見範長青三人帶著一位年輕女人和一位車站內的工作人員在外麵。
    老鄭見是範長青他們，立即把火車窗戶往上拉，“範同誌，真巧啊。你們這是辦完了事，要回四九城呢？”
    範長青笑著回答:“嗯，辦完事了，今天到的寶雞市。現在太晚了，沒火車回四九城。就帶著方同誌給的介紹信來火車站借宿一晚，沒想到你們也在這。”
    方雲同在看見範長青時，就走到車廂門口，打開車廂走了出來。
    方雲同遞了支煙給工作人員，感謝道:“小錢同誌，他們是我的朋友。謝謝你帶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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