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平吸了口煙，緩緩說道“行，我回去就問我爸。對了，吳師傅，如果一個一個相看，他們又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老吳解釋道:“如果分開相看，鐵梁月底有一天休息，明斌下個月一號有一天休息。再往後就得等到九號、十號呢。”
    範文平彈了彈煙灰，“成，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告訴我爸和嶽家二叔的。”
    老吳拍了拍範文平的肩膀，“你明天和他們說說，再問清楚時間。等你回來，我也好去告訴鐵梁、明斌。”
    範文平掐滅煙頭，站起身來，“知道了。沒什麽事，我就去幹活了。”
    說完，他便走出了汪主任辦公室，回了廚房。
    回到廚房，麵對鄭岩投來詢問的目光。範文平低聲告訴鄭岩，剛剛老吳說的事。
    鄭岩點了點頭，關於馬小花和孫小菊的親事，隻能回去告訴長輩，讓長輩拿主意。自己這些晚輩，跑跑腿，打聽打聽男方的具體情況就行，別的就不是自己等人考慮的。
    晚上五點五十，鄭岩、範文平正坐在餐廳吃飯。同桌的老吳見食堂餐廳進來了一個男青年，老吳用手肘輕輕碰了下旁邊的範文平，低聲說道:“你們看，鐵梁來了。”
    鄭岩、範文平抬頭順著老吳的目光望去。隻見一位穿著墨綠色警衣，身高一米七多，麵相帥氣的年輕人，拿著兩個飯盒，隨著打菜隊伍慢慢往前。
    也許是鄭岩、範文平的目光太過專注，也許是作為一名乘警，警覺性很高。湯鐵梁感受到有人在觀察自己，扭頭往鄭岩等人方向望去。見是食堂的老吳和範文平以及新來的大廚。
    想到前天老吳找自己說的事，湯鐵梁知道範文平這是在觀察自己，看看自己長什麽樣。
    湯鐵梁臉色微紅的朝範文平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就跟著打菜隊伍往前。
    範文平也朝著湯鐵梁點點頭，見湯鐵梁去打飯菜了。
    範文平評價道:“人不算矮，長得也不錯。”
    老吳附和道:“人不錯，除了工作、跟車出差，休息就在家，吃飯也是來食堂打菜，是個過日子的人。而且他弟弟也勤快，家裏的家務活都會自己幹，從不讓鐵梁操心。”
    吃完飯，鄭岩抬頭往餐廳四處望了一眼，“吳叔，這湯鐵梁同誌見過了。您說的那位常明斌同誌呢？他來食堂了嗎？”
    老吳邊收拾飯盒，邊說:“別看了，明斌他晚上從不來食堂打菜的。他們三兄妹，除了明斌在家時，中午會來打飯菜回去吃。明芬、明芳那倆丫頭中午也隻是偶爾來食堂吃飯，其他時候，他們都不來食堂吃飯。”
    鄭岩、範文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哦？車站其他人都來食堂吃飯，晚上也有人來食堂打菜回去吃，他們怎麽很少來呢？”
    老吳拿上飯盒，招呼鄭岩、範文平一起回廚房洗飯盒。
    到了廚房清洗間，老吳邊洗飯盒邊說:“他們從小相依為命，明芬從五歲開始，就跟著明斌一起做飯，八歲時，帶著明芳一起做飯。這麽多年下來，明芬、明芳倆姐妹的廚藝已經很不錯了，所以他們很少來食堂吃飯。”
    洗好飯盒，鄭岩又去打了點飯菜，就下班回去了。
    1954年1月31日。火車站開支的日子，也是其他國營企業開支的日子。
    鄭岩雖然在火車站幹了半個月，今天也一樣給鄭岩發了工資。不過鄭岩來的時間短，津貼、補助什麽都沒有，隻有半個月的工錢。
    就是這樣，鄭岩也已經很開心了。自從離開豐澤園，鄭岩已經有九個月沒領過工資。之前在豐澤園掙得錢，除了給喬兒買些糖果、零嘴，在範家時，也偶爾會買糧食、麥乳精、富強粉回去。
    跟著範長青去了一趟成都，鄭岩兜裏就剩了五十來萬，出師後，從豐澤園出來，兜裏也隻有六十多萬。
    住到張鐵這邊時，又開始幫張鐵囤糧，兜裏的錢早就花完了，還在張鐵那拿了兩百萬。就這，撐到這個月月底，兜裏也不過隻有三萬來塊錢。
    這次發了工資，鄭岩就不愁過年的時候，給幾個小輩的壓歲錢。
    那天老吳告訴範文平，常明斌、湯鐵梁的休息時間。範文平第二天早上吃早飯時，就和範長青夫妻說了。
    馬小花等人也在旁邊聽著。
    範長青詢問過馬小花的意見後，就決定分開讓她們相看。同時也讓範文平把自己的意思告訴孫二虎。
    範文平吃了早飯，也不回房間補覺。直接騎上自行車前往十裏堡，也去告訴孫二虎他們。
    孫二虎也覺得分開相看要好一點些，省得四個年輕人都不好意思。
    2月1日，鄭岩從二月份開始，就上晚班，範文平上早班，嚴興民上中午。
    至於馬小花、孫小菊她們的相看結果，鄭岩不知道，也沒聽範文平、嚴興民說過，更沒在老吳那聽到什麽。
    2月2日，除夕。鄭岩早上起床，和張鐵一起打掃衛生，然後貼春聯。
    忙完這些，鄭岩往自行車籃子裏放上一些零嘴、一桶麥乳精，就騎車前往範家。
    張鐵也一樣往車籃子裏放上零嘴、一桶麥乳精，騎車去了錢家送年禮。
    兩桶麥乳精都是張鐵托關係買到的。
    到了範家。範長青正坐在客廳，和抱著範紅軍的李桂芬聊著天。
    孫小竹、範文莉在各個房間打掃衛生，喬兒跟在旁邊幫忙。範文安先把院子掃了一遍，正準備貼春聯。馬小花昨天休息去相看，今天就去了糧站上班。
    見鄭岩過來。範文安大喜，高興的喊道:“二哥，您回來的太是時候了，正好和我一起貼春聯。”
    喬兒聽見聲音，連忙從房間跑了出來。
    “哥哥、哥哥，您來了。您好久沒來看我了。”
    鄭岩把手裏的零嘴遞給喬兒，“哪裏好久呢？一個禮拜前，咱們不就在嚴師兄那裏見過嗎？我可記得你那時候隻叫了聲哥哥，就去看小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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