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妃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吃穿用度少了你的？”
    ……
    梁若若視線對著牆麵，根本沒有搭理蘇涼。
    蘇涼自顧自地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大聲道：“梁若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縱使梁若若再不想發脾氣，到了這會會兒，脾氣也被點燃了。
    她身上的被子已被拉開，坐起身與蘇涼的視線相對。
    “蘇涼，你究竟在發什麽瘋啊？”
    “說來說去，你還是認為我在說謊，既然你不相信我，去問問母妃不就什麽事都清楚了？”
    “又何必在這兒，跟我浪費口舌？”
    “我梁若若沒那麽好命，能得容妃娘娘和四殿下的喜愛，你們的喜歡，我也受不起！”
    當看到梁若若眼裏的失望後，蘇涼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般，瞬間蔫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這幾日梁若若不想搭理他，每次看到那張帶著疏離的臉，心中就沒來由一陣煩躁。
    “我，就是覺得你不在乎我，不夠關心我。”
    說著，聲音漸漸弱下去。
    屋內一片安靜。
    門外的丫鬟，識趣兒地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她們也是聽從容妃的吩咐做事，比起側妃，她們清楚地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子。
    良久，梁若若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關心？在乎？以後都不會有。
    從她知道蘇涼和徐萱兒在一起開始，對他的任何情感，全部消失殆盡。
    可為了哥哥，還是不能和蘇涼撕破臉。
    想到這兒，她神色有所緩和。
    “殿下，都是臣妾不好。”
    “這幾日心情不佳，才沒有照顧到殿下的情緒，殿下想怎麽懲罰臣妾都行。”
    蘇涼聽到梁若若向自己道歉，這才麵無表情開口：“那先陪我吃頓飯吧。”
    梁若若立即答應。
    飯菜上桌後，蘇涼拿起筷子往她碗裏夾了塊肉。
    她現在還要討好蘇涼，在這裏生存下去。
    忍住惡心，笑著夾起肉塊吃下。
    蘇涼看梁若若吃的開心，自己也笑著把盤子裏梁若若吃不完的菜和肉，全部吃個幹淨。
    丫鬟把桌上的盤子撤出去，便自覺站到門外守著。
    蘇涼躺在梁若若身側，雙手環著她的腰部。
    “若若，以後我們不吵架了，好嗎？”
    梁若若轉過身，看著蘇涼點頭：“好。”
    燭光下，蘇涼慢慢向梁若若靠近，嘴巴剛湊上去，就被梁若若製止。
    “別鬧，肚子裏還有孩子。”
    蘇涼低頭，看了眼她的肚子。
    “也罷，等孩子出生了，我再好好教訓教訓你。”
    梁若若紅著臉背過身去，蘇涼嘴角帶著笑意。
    燭火被吹滅，兩人相擁進入夢鄉。
    次日，蘇涼一大早跑到容妃住處。
    昨天的事情，他已經想明白。
    若若沒有說謊，那就是母妃根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母妃先前不是挺喜歡若若的嗎？
    容妃讓丫鬟去門外守著，屋內，隻有她和蘇涼。
    “眼下丞相這棵大樹已倒下，涼兒，要抓緊時間把丞相底下的那些人，收為己用啊。”
    丞相雖倒，可跟著丞相的那些官員，一個個的都在拉幫結派。
    要是自己不主動招攬，那這些官員，恐怕就會落在蘇戀景手裏。
    蘇涼端起一杯茶水喝下：“母妃，兒臣今日會去一一拜訪這些官員。”
    “能拉攏的，就拉攏。”
    “不能拉攏的，寧願殺了，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投奔蘇戀景。”
    容妃笑著點頭：“不愧是我的兒子，這性子啊，隨了我。”
    “寧願錯殺，也不能讓他們將來成為咱們的威脅。”
    蘇涼抬手，把自己杯裏的茶水續上。
    心裏正在思索，如何詢問容妃昨日為什麽沒有在梁若若身邊陪著。
    容妃不知道梁若若昨晚發燒，胎兒也不穩。
    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對她有所懷疑。
    臨了，蘇涼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兒子質問母妃，屬實不妥。
    照顧若若，隻能自己多上心一些了。
    容妃不知道的是，從這以後，蘇涼再也沒有把梁若若單獨交給她過。
    隻是因為，心裏對這個母親，有些不放心。
    回到房間，蘇涼跟梁若若商量，要把門外的丫鬟給換了。
    從昨天梁若若的話裏，他已猜到門外的丫鬟，都是母妃那邊的人。
    商量過後決定，從外邊買兩個會武功的丫鬟，保護梁若若。
    這兩個丫鬟，直接奉梁若若為主子。
    吃過早飯，蘇涼帶著梁若若去集市上挑選丫鬟。
    兩人坐馬車前往集市，期間，蘇涼吩咐車夫駕駛馬車要慢一點。
    梁若若懷有身孕，雖說在喝著禦醫開的藥方，但肚裏的孩子依舊受不了顛簸。
    蘇涼一路上，讓梁若若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樣能減少些許顛簸。
    到了集市，兩人來到買賣丫鬟的人市。
    不論男女，都被獨自關在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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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伢子看有生意來臨，笑著上前招呼。
    蘇涼直接問那人伢子，有沒有會武功的丫鬟。
    人伢子拍著胸脯表示：“客官，你盡管放心，這裏不僅有會武功的，還有會廚藝的呢。”
    “會武功的、會廚藝的、會琴棋書畫的，都在這邊。”
    “兩位先挑選一下，有看上的丫鬟，直接跟我說，我先失陪一下。”
    話落，人伢子看向不遠處，正在猶豫的老頭。
    他看著老頭大聲喊道：“老李頭，你這一雙女兒，到底還賣不賣啊？”
    老李頭來這人市，就是為了把這兩個女兒給賣了。
    他老來得女，這一來，就來了倆。
    日子本就過的拮據，這下，又來了兩張吃飯的嘴。
    老婆子在世時，有她照顧兩個女兒，日子倒也過的下去。
    如今，老婆子撒手人寰，這讓他一個老頭子，拿什麽養這兩個吃得越來越多的女兒呢？
    本想著來這人市把女兒賣了，換些銀子過日子。
    誰知道這該死的人伢子，兩個女兒會武功會做飯，居然才肯給五十兩銀子。
    他把孩子養這麽大，難道不用花銀子的啊？
    正當老李頭猶豫不決時，人伢子已走到跟前。
    他壓低聲音開口道：“老李頭，你說說你，五十兩銀子你省著點花，足夠給你養老了。”
    “這兩個女兒，不僅不能給你賺錢，還要靠你養著她們，倒不如賣給我，你拿上五十兩銀子過瀟灑日子去。”
    老李頭被人伢子說動，略顯為難的看著兩個女兒：“你倆也別怪我狠心，誰讓你娘死得早，留下我這麽個糟老頭子。”
    “我可養不起你們兩個，以後到了大戶人家享福，你倆還要感謝我嘞。”
    說完，點頭答應，把兩個女兒賣給人伢子。
    人伢子從荷包裏拿出五十兩銀子，塞到老李頭手中：“快把銀子藏好，看到沒，那個男人是當朝四皇子。”
    “你這一雙兒女要是賣給了他，那以後可有好日子嘍。”
    老李頭順著人伢子視線，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蘇涼和梁若若。
    “兩個賠錢貨，以後富貴了，可別忘了你老爹我。”
    說完，往兩個女兒身上踹了一腳。
    人伢子製止道：“老李頭，這兩人你已經賣給了我，在這麽打，我可就讓你賠錢了。”
    老李頭看了眼人伢子，忙收回了腳。
    把拴在兩個女兒脖子上的繩子，交給了人伢子後。
    帶上五十兩銀子，離開這裏。
    兩個女孩兒，從始至終沒有喊過一聲疼。
    看向老李頭的眼神，也仿佛這個人不是她們親爹一樣。
    人伢子牽著繩子，把女孩兒帶到蘇涼麵前。
    “客官，可有喜歡的？”
    蘇涼搖頭。
    人伢子一看，賺錢的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兩位客官，這是我剛買的兩個丫鬟。”
    “她們兩個呀，不僅會武功，還會做飯呢。”
    “要不，兩位客官看看，她們合不合適？”
    蘇涼看了眼梁若若，梁若若走到兩個孩子跟前。
    剛才人伢子和那老頭的對話，她也不是沒聽到。
    出於可憐二人，梁若若讓蘇涼買下她們。
    蘇涼從衣袖裏掏出一錠金子。
    人伢子一看，兩眼直接放光。
    拿起金子在牙齒上咬了咬：“哎呦，是真的，是真的金子。”
    人伢子收起了要大賺一筆的心思，因為這錠金子已經足夠大了。
    把兩個女孩兒帶回皇宮，梁若若因為身子不舒服，先去歇著了。
    蘇涼讓丫鬟把兩個女孩兒身上的汙漬洗一洗，換身幹淨的衣服再送過來。
    當兩個丫鬟穿戴整齊站在梁若若床前時，梁若若被眼前這兩個丫鬟的容貌給驚住了。
    兩人長相相似，十幾歲的年紀，雖穿著丫鬟衣服，卻如那畫上走出來的人一樣。
    周身透著一股仙氣，似出淤泥而不染。
    看到這，梁若若又不得不感慨，把兩位女孩兒賣了的狠心爹。
    蘇涼看著旁邊還站著的兩個丫鬟，冷聲道：“你們兩個，往後好好伺候容妃。”
    “還不快走！”
    丫鬟們被蘇涼的語氣給嚇到了，不過，她們也聽出來蘇涼的意思，是讓她們回到容妃身邊。
    當下兩人跪地驚慌：“四殿下，容妃娘娘吩咐我們，好好伺候側妃娘娘。”
    “這……”
    蘇涼這會兒沒了耐心，當下大聲道：“跟母妃說，是我的意思。”
    “把那張方子拿來。”
    丫鬟被他這一聲給嚇到了，渾身顫抖著從袖子裏拿出方子。
    “滾！”
    下一秒，兩人連滾帶爬離開房間。
    蘇涼走到門後，把門關上。
    方子揣到袖子裏，轉身走到床邊：“若若，身子可好些了？”
    梁若若此時已從床上坐起來，她微笑著點頭：“好多了。”
    說完，視線準到麵前站著的兩個女孩兒身上。
    “你二人可會武功？”
    兩個女孩兒點頭。
    “可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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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再次點頭。
    “那你們，可有名字？”
    兩人點頭，其中一個女孩子開口：“我是姐姐，名叫添香。”
    另一個女孩子也開口：“我是妹妹，叫添柴。”
    ……
    梁若若表情稍愣了下，這當爹的，就給女兒起這樣的名字？
    蘇涼心中亦是不解。
    他讓兩人對自己出手，趁機事實她們的武功。
    一回合結束，蘇涼倒覺得，阻止母妃的人踏進這裏，想必是輕而易舉。
    梁若若不會武功，根本看不出來添香和添柴的武功如何。
    她隻知道兩人看著太颯了：“好，添香、添柴，以後你二人就在我這裏伺候。”
    梁若若話音剛落，蘇涼就從腰間拿出玉佩：“若有人來這裏，你們二人直接將人打走就是。”
    “見到這枚玉佩，如見本殿下。”
    兩人立即跪地，添香伸手接過玉佩。
    和添柴異口同聲開口：“奴婢，見過主子。”
    說完，梁若若讓兩人起來。
    “你們的武功，還有做飯，都是從哪兒學的？”
    她像添香、添柴這麽大的時候，吃飯還要丫鬟伺候呢。
    這兩人不僅會做飯，還會武功。
    麵對梁若若的詢問，添香回答：“武功是我們跟著隔壁一個大哥哥學的，他武功很厲害。”
    “做飯，是我們跟著娘學的。”
    添香說著，眼眶有些紅。
    添柴見此，也和姐姐一樣紅著眼眶。
    梁若若看著兩人說道：“你爹踹你們的時候，你們都沒哭。”
    “這會兒，，怎麽還哭上了，是不是想你娘了？”
    兩人點頭，添香率先開口：“我爹和我娘不一樣。”
    “我娘很疼我們的，我爹隻會打我們。”
    梁若若帶著歉意看向兩人，伸手把兩人攬入懷中。
    “添香添柴，我呢，肚子裏有個孩子，等孩子出生了，你們教她武功好不好？”
    “好。”
    兩人窩在梁若若懷裏，輕輕點頭。
    蘇涼心裏也有些期待孩子的出生，因為，這是自己第一個孩子。
    梁若若體力有限，不知不覺已經睡著。
    蘇涼把禦醫給梁若若開的那張方子，交給了添香。
    “往後，每日按照方子上的標準，給她煎藥。”
    “還有飯菜，她現在懷有身孕，每日準備的清淡些。”
    添香道了句是，伸手接過方子。
    甸城——
    蘇戀景看著桌上皇榜中的內容，心中有所懷疑。
    玄影待在一旁未出聲。
    皇榜上所說，皇帝身體有疾病，這才廣招汴陽朝能人異士為其診治。
    這疾病，也沒說重不重。
    自己此時人在甸城，也是幹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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