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的授意，你這洞虛還能自己亂跑？”藍鴻運看著柳黎腰間的小鍾，笑道。
    哪怕他也有一個洞虛，但是他知道，隻有柳黎腰間的那個洞虛才是本體，是真正的“洞虛”。
    柳黎伸了個懶腰，腦後的長發隨著微風吹拂，輕輕搖擺：“它是自由的，正如我一樣。”
    說罷，他輕輕地撥動了下腰間的洞虛。
    洞虛也響應了幾聲輕靈的脆鳴。
    藍鴻運也起身站到了柳黎的身邊，看著他腰間的洞虛，輕聲說道：“洞虛，給我幾個。”
    “你要幹嘛？”
    “你說呢？”藍鴻運挑了挑眉，“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把你幾個師姐和師尊蒙在鼓裏是吧？
    她們可都要急死了。”
    “哎呀，忘記了。”柳黎點點腰間的洞虛，輕輕撥動，幾個小一點的洞虛落入他的手中，發出點點輕鳴，“給你。”
    “收到。”藍鴻運將幾個小鍾攥入手中，掂量了幾下，滿意地點頭，“三枚，隻準備給師傅和師妹？”
    “暫時就這樣，其他的，還是少知道點好。”
    柳黎嘿嘿笑道，輕輕點頭，“不然……怕他們亂來。”
    “……你就不怕小師妹和師父亂來？她們脾氣可不好。”
    “不怕，我兜得住。”
    柳黎的語氣一陣輕鬆，沒有感到絲毫壓力，似乎一切盡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沒有絲毫偏移。
    暖暖的陽光灑下，溫暖和煦，照在柳黎那張麵容之上，卻映襯出了深邃的模樣。
    藍鴻運看著他，微微點頭，將三枚洞虛小心翼翼地安進自己的心契之中。
    他甩了甩手臂，重新坐回位置，輕輕地倒了兩杯茶，微微抿了一口。
    “給我加塊糖，這茶沒甜味，差點意思。”
    柳黎也坐到位置上，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個勺子，在茶杯裏邊攪來攪去，看得藍鴻運有些火大。
    藍鴻運不由得拍了下柳黎的手：“喝茶你拿勺子攪什麽呢？”
    “玩茶葉啊。”
    “你和小師妹一樣幼稚，這麽多年了還是一樣。”藍鴻運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微微一點，半顆冰糖便落入了柳黎的杯中，“給你喝真是牛嚼牡丹。”
    “管他呢。”
    柳黎心滿意足地點點杯沿，攪動著茶水。
    藍鴻運微微蓋碗，浮動著點點茶沫：“對了，大師姐的洞虛又是哪來的，我早就想問了。
    不會和龍嬋一樣，自己跑過去的吧？”
    “那倒不是。”
    柳黎將冰糖碾碎，震成粉末，輕輕攪拌然後一飲而盡。
    所有他有些窘迫地撓撓額頭，把自己的長發單馬尾撥弄在前方，無奈地甩著圈。
    隨後他才有些無奈地說道：“大師姐身上的那個洞虛，是她自己搶的。”
    “嗯？”
    “總而言之，就是我去參加漫展的時候，就穿了這一身，然後莫名其妙地遇上了大師姐。”
    柳黎聳聳肩，“然後她纏著我要聯係方式，最後硬生生搶了我一個洞虛走。”
    “……所以她為什麽纏著你？”
    “當然是因為我帥氣又迷人啦！”柳黎甩了下自己的頭發，一臉臭屁。
    “……”
    藍鴻運沒有附和他，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柳黎。
    “真的。”柳黎聳聳肩，說道，“我也不知道大師姐為什麽會突然纏著我。
    我就多看了她兩眼，她就衝上來問我是不是琉璃貓，還說我和她男朋友長得很像，非要讓我留下點什麽。
    你說她怎麽把我認出來的啊？怪了。”
    “你化成灰大師姐都認得你。”藍鴻運搖搖頭，嗤笑著說道，“所以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我沒記錯的話，現在的你應該在冰雪的手上吧，要不要我去幫你逃出來？”
    藍鴻運的語氣帶著輕鬆，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噬界生物在他的口中似乎隻是一個小小的“麻煩”而已。
    “不用啦，和冰雪待在一起反而更安全，而且正好有時間好好修煉。”
    柳黎嘿嘿笑道，拍拍手掌，拿起桌麵上的茶壺，懟了幾顆冰糖進去，對著壺嘴就開始咕嚕咕嚕地灌水。
    藍鴻運隻是看著他，無奈搖頭。
    “哈……”
    柳黎將茶壺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剛剛在外邊玩，渴死我了，正好你泡了茶，爽。”
    “你啊。”藍鴻運搖搖頭，隻是寵溺地笑笑。
    自己家這一大家子，除了奚月，基本上就沒一個人讓人省心，尤其是這個小師弟。
    “既然你覺得自己在冰雪那沒危險的話，那就好，別玩脫了就行。”
    “不可能玩脫的，未來如何前進，全在我的計算之中。”
    “話說，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很好奇。”
    “什麽？”
    “師弟啊。”
    藍鴻運難得見到這般的師弟，於是問道，“你是四百年前的師弟，還是未來的師弟？”
    他的問題犀利直接，直擊本質。
    柳黎怔住了，扭頭看著藍鴻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後緩緩說道：
    “都是我。
    我是剛剛死去的柳黎，也是剛剛成神的柳黎。”
    “……聽不懂。”
    “這樣吧，你可以把我理解為一根繩的兩段，我是終點，也是起點。”
    柳黎伸了個懶腰，隨後他看了看手腕上不存在的表，嘻嘻笑道，“好啦，時間差不多咯。
    我要去玩咯，拜拜~”
    柳黎輕輕揮手，一隻黑色的琉璃貓不知道何時趴伏在他的肩頭，懶洋洋地掃著尾巴。
    她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連帶周圍柳黎一同消失在空氣之中。
    陽光溫暖，清風吹拂，整個後院再度變得安靜下來。
    藍鴻運撥弄著手中的三個小小的洞虛，目光和煦，他輕輕撚了撚額間的碎發，似乎在懷念什麽。
    “20多年了。”
    藍鴻運喃喃自語，語氣之中帶著解脫和欣慰，“小師弟你可終於是醒了。
    等得我無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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