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兒的聲音很小，卻很有力。
    根本不像是那個小跟班能說出來的話。
    唐清允微微偏頭，看著這張熟悉而稚嫩的臉，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袁婉兒的麵容顯得成熟理性，就像是長大了一般，目光也變得內斂。
    “你......你說什麽？”
    “別做美夢了啊，清允姐。”袁婉兒低眉，聲音悲切，“我的天賦不夠，已經變成了家族的棄子。
    唯一的作用就是當你的跟班，如果你沒有價值，那麽我也將失去最後的用處。
    就當是，為了我們，行不行？”
    唐清允被保護得太好了。
    就算是唐家被滅，袁家也接過了這個天賦不凡的少女。
    所以唐清允一直沒有經曆過那種被利用，被拋棄，被榨取價值的過程。
    並不是因為袁家關愛她。
    隻是因為收獲的時候還沒到。
    而現在，巴結柳黎的好處已經遠遠超過了唐清允變成強者的好處，所以，這就是她最後的利用價值了。
    看著袁婉兒的臉，唐清允腦子一轉便將這其中的關鍵想通，無奈地捏了捏拳頭。
    “婉兒。”
    “......”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了。”袁婉兒緊握著唐清允冰冷的手，“身不由己。”
    唐清允頓了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她排空腦袋裏邊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回想起和柳黎一同度過的日子。
    她似乎並沒有做太出格的事情。
    至少她是這麽認為的，就算有仇恨，也隻是因為柳黎揭發了唐慧，害死了她的母親。
    但是柳黎對自己，應該是沒有仇恨的。
    袁婉兒提出的事情，能行！
    唐清允睜開眸子，目光重新變得自信起來，畢竟隻有作為受益者的她才知道，以前柳黎看向她的目光，是多麽的充滿愛意。
    “準備上課了，上課了啊。”
    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讓原本有些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
    緊接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走了進來，懷裏還抱著一隻紫色的琉璃貓，輕輕地放在了最前方的講台上。
    “咳咳，大家好，我是莫謐語。”莫謐語走到最前方，毫不怯場的說道，“今天講座的題目是《噬界常識》，主講的老師是柳黎柳老師，不是我哈。
    不過，柳老師剛剛才去行政樓報道，工作還沒交接完成，所以需要等一下下，請大家稍安勿躁哈。”
    莫謐語的到來不但沒有讓教室安靜下來，反而使得氣氛變得熱烈非常。
    “柳黎，是那個琉璃貓柳黎嗎？沒記錯的話，他年齡和我們差不多吧，怎麽就變成導師了？”
    “琉璃貓的名頭還不夠當導師的啊？他做的那些事，單拎出來都可以作為你的人生目標了！”
    “聽說他很帥誒，真想見見......”
    “琉璃貓大人親自來上課嗎？賺到了！他隨便教點東西，恐怕都能夠我們在噬界保住好幾條命了。”
    原本的討論還隻是竊竊私語，逐漸變得越來越大聲，整個教室再度變得吵鬧起來。
    嘣！
    原本還笑眼盈盈的莫謐語突然一拳拍在了一邊的牆壁上，那六階強者都打不穿的牆壁被她硬生生打下去了一大塊凹陷。
    “我說......稍安勿躁。”
    莫謐語麵帶殺氣地看著教室裏的人，“聽不懂麽？”
    整個教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沒人敢再說話。
    莫謐語的實力不強。
    那也隻是相對於柳黎而言。
    這位敢在五階戰場廝殺的小個子女生，身上早就累積了令人膽寒的煞氣。
    生活在象牙塔裏的學生哪裏見過這副場麵，一下子全都變得乖乖的了。
    而唐清允也隻是目光複雜地看著講台上的琉璃貓，說不出一句話。
    柳黎，老師？
    再次聽見隻覺得格外不現實。
    那個屁顛屁顛的家夥，現在已經爬到這個位置了麽？
    “不好意思哈，來晚了。”柳黎的聲音從門外響起，發絲略顯淩亂的他跑進了教室之中。
    他那厚厚的頭發被他撥到一邊，露出他那光潔的額頭和俊朗的麵容，大步流星地直接走到了前邊的講台上。
    而在他的身後，羽黑默默走了進來。
    她的身影剛一出現，整個教室的視線便全部凝聚在她的身上。
    一襲貼身的黑色長裙穿在羽黑的身上，配著盡顯禦姐魅力的小外套，讓本就驚豔的羽黑在此刻顯得格外動人，再搭配上那張美到讓人無法忘懷的臉蛋和清冷厭世的表情，更是直接俘獲了眾人的心。
    看到了羽黑之後，之前還覺得是人間角色的唐清允瞬間變得索然無味。
    而在看見羽黑之後，唐清允的臉色也變得一白。
    她記得這個女人。
    一個人就擋住了一整個柳家，是九階的絕世強者，而現在卻像一個小跟班一樣走在柳黎的後邊......
    唐清允突然覺得回憶舊情希望渺茫起來。
    “小表姐。”柳黎對著莫謐語打了個招呼，隨後搬了個椅子在講台正下方，讓她坐下，“謝謝你啦，你先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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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莫謐語傲嬌地點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柳黎作為“小弟”的態度讓她很滿意，這種感覺讓這位小女孩心性的姐姐爽到了。
    “咳咳，大家好，我是柳黎。”
    柳黎走上講台，將紫色的琉璃貓雲雲抱在懷裏，說道，“當然，你們應該更加熟悉我的另外一個名字。
    琉璃貓。”
    他輕輕頷首，一隻白色的琉璃貓出現在他的肩頭，然後在身後的黑板上用琉璃堆砌著柳黎的名字，在黝黑的黑板上顯得熠熠生輝。
    柳黎的視線掃過下邊的眾人，看見了不少熟悉的麵孔，直到落在了唐清允的身上。
    不過柳黎也隻是視線一掃而過，便不再注視，專心上課。
    “說實話，這次講座對於我來說挺突然的，畢竟我也是第一次當老師，兩分鍾前才在行政樓的天台上得到通知。
    也沒備什麽課，也沒做什麽教案。
    隻能給大家簡單地聊一聊我對於噬界的了解。”
    柳黎鬆開手，素素和雲雲一同飄了起來，將洋洋灑灑的琉璃碎片鑲嵌在黑板上，一筆一畫地寫著噬界十大種族的名字。
    “我早年的時候......當然也不算特別早，在【忘川河】上分布過一個榜單，就是關於噬界十大種族的威脅指數榜單。
    相信在座的各位應該都看見過，現在誰還記得當初榜單的排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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