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街上怎麽這麽多人？”
    素輝影一路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碰撞到其他人，被發現體溫不正常。
    “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奠魂日，緬懷逝去的親人，安撫狂躁的鬼魂。”
    李煙時說到後半句時突然壓低了聲音。
    素輝影默默點了點頭，她想起了之前跟李煙時說的話。
    “是不是成為鬼了，就不能跟活人待在一塊了？”
    “嗯，隻要成為鬼，就必須要跟生前的親人，愛人分開，不然一旦失去了理智，就會攻擊自己曾經最在意的人。而且人沾了過多的鬼氣，身體也會逐漸變差，像食物一樣腐爛。”
    “那如果生前的親人或者愛人也變成鬼呢？”
    李煙時思索著開口道：
    “鬼可以分成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最弱小的，可以通過蠶食同類和吃紙錢提升實力，但是也很容易變成沒有意識的‘鬼’。”
    “如果成功提升自己的實力，避免自己失去意識和被同類吃掉，來到第二階段。就會有一定的可能性，逐漸失去自己的情緒，變成一個有意識但是沒有感情的‘鬼’。並且這種可能性極高。”
    “無論會不會經曆這個過程，隻要提升足夠的實力，都能到達第三階段。而一旦到達第三階段，不會再受鬼氣影響。”
    素輝影明白了點意思，“也就是說，兩隻鬼要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就會被同類殺死，有足夠的能力，大概率會互相殘殺。”
    “是的。”
    “那第四階段的鬼呢？”她有些好奇。
    “沒見過，書中也沒有記載。”
    “那你怎麽確定它存在呢？”
    “傳聞中存在。而且如果我真有機會見到，肯定連看清它的機會都沒有。”
    李煙時歎了口氣，她連對付第三階段的鬼的能力都沒有。
    每一個階段的跨度都很大，同處一個階段的鬼能力參差不齊。
    有時候可能對付第二階段的鬼都會感到有點棘手。
    “難道第四階段就是鬼王......”
    素輝影俯視著粗糙的地麵，目光一凝。
    思緒回到了現實。
    這個世界沒有春夏秋冬，每個地區的溫度基本上都保持在一個固定的範圍裏。
    因此二月份的現在依舊暖洋洋的。
    一個地區的植物情況大多是由鬼氣和生氣決定的。
    她現在的所在地顯然生氣更盛，周圍的植物綠油油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再過幾天，就是第二次百鬼夜行的時間了。
    而按照劇本，那一天將會是女主米晚霏人生的一個重大轉折點。
    鬼王臨近蘇醒之時，它的鬼奴們為了迎接它，到處作惡，鬼氣大盛，多座城市淪為了鬼城，失去了生機。
    素輝影雖然知道這件事，但無心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
    這是不可避免的。
    而身邊的李煙時......
    素輝影轉過頭，無聲地看了她一眼。
    在劇本裏沒什麽存在感的一個角色。
    也不知道在那天能不能順利活下去。
    如果說李煙時是個路人甲，那自己就是個路鬼丁了。
    完全沒有出場過。
    路鬼丁真的能成為鬼王嗎？
    素輝影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能做的隻有不斷往前走。
    兩天後。
    “我接到了個新單子......”
    李煙時的神情顯得有些古怪。
    “怎麽了？道士姐姐。”
    “那個地方的鬼氣很重，已經形成了鬼域。因為很偏僻，周圍環境也不怎麽樣，正常來說，那個地方沒有人會管的......”李煙時皺了下眉頭，“可偏偏......冒出來了個大客人，出的價格也讓我很滿意。”
    “那說不定有人想要在那裏開個鬼屋？還能用真鬼做做宣傳。”
    “鬼屋？誰會願意去有鬼的房子？”
    “呃......”
    素輝影神情一滯，這個世界裏貌似沒有鬼屋，大部分人對於鬼的態度還是很嚴肅的，不會以此為樂。
    她趕緊轉移了話題，“那你要去嗎？”
    “嗯。我還得把我的幫手們都帶上。”
    李煙時的目光忽然落到了素輝影的身上，“至於你......留在這裏吧。”
    “為什麽？道士姐姐，你要丟下我嗎？”
    素輝影一臉可憐樣，緊緊抱住了李煙時的手臂。
    “我沒有能力保護你。”
    她揉了揉素輝影的腦袋，直白地說道。
    “那我也不要跟你分開。”
    “這......”
    “道士姐姐......我不想看不到你，我想一直待在你身邊。我一隻鬼，會很害怕的。”
    “好吧。那你到時候要跟緊我，別亂跑。”
    “道士姐姐，你真好~”
    素輝影露出了高興的笑容。
    夜晚。
    漆黑陰森的校園裏，蛛網密布。
    剛一踏入校門，耳邊就傳來一聲淒厲的尖叫聲。
    素輝影自覺地躲到李煙時身後。
    沒辦法。
    鬼也會怕鬼。
    “怎麽這麽冷......”
    她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身體。
    鬼是感受不到氣溫的，所以感到冷，隻有一種可能性......
    她僵硬地轉頭一看，隻見大門處站著兩個東西。
    那兩個東西的臉模糊不清。
    遠遠望去，隻能看出是兩個女生。
    “別看了。”
    李煙時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
    “那是什麽？”
    “那是‘我們’。”
    “我們？”
    “嗯。”
    “它們會替代我們嗎？”
    “不會。它們更像是一種回放。如果我們沒能逃出去，它們就會進來，做一遍我們做過的事，然後無限循環。”
    “那看久了會怎麽樣？它們會突然撲過來嗎？”
    “不會。因為你剛剛在門口的時候沒有往前撲。”
    “什麽......”
    簡直是細思極恐。
    說明這不單單是回放，而是她們已經進入了一種循環。
    自己對曾經的自己做了什麽，新的自己就會對現在的自己做什麽。
    為了不會被新的自己幹掉，自己接下來將會畏手畏腳，以防殺的“鬼”就是自己。
    正當素輝影謹慎地觀察四周時，李煙時突然出聲：
    “逗你的。”
    她兩指並起，在空中一劃。
    那兩個東西瞬間消失了。
    “......”
    所以，這個道士是在故意嚇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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