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於死局中相遇,此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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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君景今日帶了一本醫書,坐在山上的涼亭之處觀看。
    若是有其餘人來,便能看到五年前地上雜草叢生的懸崖之上,有一木製的亭子,亭子不遠處有一座木屋,通往木屋的道路,自山腳下蔓延而上,道路兩旁種的是各色各樣的花草,站於山腳看去,如同引領誰回家一樣。
    亭子的右側便是一片空地,空地再往前,便是萬丈深淵。此時空地上種滿著紅色的花,風吹花動,不,並不是花動,是一銀發少年自花裏站起,帶動著四周的花搖搖晃晃,似風吹花動。
    而此時的蘇琢,心裏還在疑惑,自己是怎麽一下從那麽高的懸崖底下上來的,是夢嗎?更何況自己前一秒還在琉國,所以一定是夢吧!
    是夢的話再睡會吧!蘇琢又躺了回去。隻不過這花好香啊,蘇琢又爬起來在花朵上聞了一下。
    墨君景看著突然從花叢中出現的銀發少年,十二三歲的模樣,自花裏出生,又自花裏沉睡,是精靈嗎?有古書言精靈就是這般模樣,銀發尖耳,時常在花叢中沉睡,以花蕊為食,露水為飲。看那少年的模樣,是剛睡醒,所以現在是在以花蕊為食?
    蘇琢聞了一會身側的花,突然發現有一條長長的花路,自山腳蔓延至山頂。於是蘇琢想要去看看花路的盡頭在哪裏。蘇琢自左邊而去,站到花路的正中間,開始往上走,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花路的盡頭是一座木屋,進了木屋,發現木屋後還有一個門,蘇琢又從木屋的後門出去。隻見前麵是一山洞,洞口狹窄,蘇琢看了看自己,咦,竟然又變回黑發時候了,夢就是好,可以隨時變!蘇琢在洞口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麽危險,便鑽了進去打算一探究竟。
    站在涼亭裏的墨君景看著銀發少年蹦蹦跳跳的朝著木屋而去,越走身量越小。墨君景心道:“會變大小,果然是精靈嗎?”隨即墨君景跟著精靈朝木屋走去,精靈好似第一次做精靈,都不知道身後有人跟著他。
    待墨君景看到少年進了木屋,銀色頭發變黑色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隨即緊緊地跟著精靈的腳步,待看到鑽入山洞的時候,墨君景想,原來是君淮,精靈是君淮啊,是弟弟,是消失了五年的弟弟!
    看到墨君淮鑽到山洞裏去,五年前的記憶又開始攻擊墨君景,蝕骨噬心之痛,自己怎麽會忘,怎麽敢忘!“君淮,危險,別進去,快出來!”墨君景聽不見是自己在喊還是五年前的自己在喊,隻知道裏麵不安全,必須馬上帶弟弟出來。
    蘇琢鑽進去之後,發現地上血跡斑斑,準備退出來時,聽到有人在喊“君淮,快出來!”蘇琢被嚇了一跳,猛地站起來,卻不想山洞過矮又一下跌倒在地,地上的砂石劃傷了手指,流出一滴鮮紅的血,與地上的血痕融為一體。
    蘇琢頭猛地一痛,大量記憶湧入腦中,墨君淮,墨君淮,我是墨君淮,我竟是墨君淮!
    於山底被人拖至山頂,丟入山洞自生自滅,自己拖著渾身上下疼痛的身體奮起反擊,才將一人擊殺,可老天仿佛在跟自己開玩笑,待自己出了山洞,發現不遠處還站著一人,墨啟道:“我的好弟弟,占了我的哥哥那麽久,該還給我了!”“是我的哥哥!”“你死了,你的哥哥就會疼愛我這個弟弟了,就會是我一個人的哥哥了,哈哈哈!”
    隨即自己被丟下懸崖,全身輕飄飄的下去,墨君淮想,就這樣死了,疼痛就沒了,哥哥也不用到處找尋神醫了。隨即又一聲音道:“不,哥哥那麽疼愛你,你死了他會痛苦一生,一生啊!”不,我不要死,墨君淮大喊:“我要活著!”活著回去見哥哥,風啊風啊,請將我病弱的身體,吹至平緩的土地!
    懸崖下的馬車之中,蘇琢被從天而降的瘦猴子差點砸死,二人大眼瞪小眼,一人渾身鮮血淋漓,一人被砸的鮮血淋漓還咳嗽不止。兩人互相問道:“你是來救我的嗎?”
    “是的,別怕!我來救你。”
    待蘇琢,或者說此時的墨君淮,消化完缺失的記憶,竟是如此!原來如此!一魂雙魄,兩人於死局中相遇,雙魄相融,此為生。
    墨君淮自山洞中爬出,看到不遠處一人抱頭痛哭,嘴裏喊著“別去,別去!”墨君淮慢慢靠近,隻見此人沉溺於自己的噩夢無法自拔。
    墨君淮心痛極了,遲了五年的心,此刻要痛死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墨君淮低聲道:“哥哥,我回來了。”
    墨君景似不敢置信般緩慢地抬起頭,隻見五年前的少年,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還是和自己出發尋藥時那般瘦弱,墨君景一把抱住墨君淮:“弟弟,弟弟!”隨即又迅速放開:“我找到神醫了,這就帶你去看病。”
    說罷抱起六歲的墨君淮就朝山下跑去,沿著花路,一路往下,墨君景越走越慢,懷裏瘦弱的弟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銀發的少年,自己此前在涼亭旁看到的少年。果然,上天還是不願意將弟弟還給他嗎!
    墨君淮此時也明白了,這條花路,似是通往過去的路,是墨君景這麽多年,一直想著找到弟弟之後要親手將他從這條花路上牽下來的路,是墨君景缺席了墨君淮這麽多年的成長之路!
    墨君淮看著墨君景似乎又要陷入噩夢,便一把抓住哥哥的手朝山頂跑去,待到了山洞處,墨君淮又是六歲的瘦弱模樣,墨君景跟在墨君淮身後,一路看上來,看著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如此瘦弱的模樣,墨君景想,已經痛死的的心還會痛嗎!
    墨君淮拉住墨君景的手道:
    “哥哥,我叫墨君淮,今年六歲,生於黎國,長於黎國。有兩個哥哥,墨君景和溫如言。”這是中毒的墨君淮。
    “哥哥,我叫蘇琢,今年八歲,生於雲國,長於雲國。有四個哥哥,蘇翎、蘇奕、蘇璟和蘇嘉。”這是身體孱弱的蘇琢。
    “哥哥,我叫蘇琢,今年十一歲,生於雲國,這三年時間長於琉國,有五個哥哥,聞羽、曹昱、孫澤宵、魏子文和柏雲伍。”這是銀發時的蘇琢。
    墨君淮一步一個台階,墨君景在一旁牽著他,看著自己的弟弟一步一步長大。
    “哥哥,我叫蘇琢,也叫墨君淮,今年十三歲。現在在琉國皇宮,哥哥去找我好不好?”
    “好。”墨君景聽到自己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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