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巫蠱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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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君淮自蘇醒後,過了幾日便活蹦亂跳起來。但在他隔壁房間的江裴,卻慢慢地失去生機。
此前江珩找尋來的卷柏和含生草,為之保住了一絲活命的機會,江裴於刺殺十日後蘇醒,彼時還笑著對江雍帝說“孩兒無事,父皇母後請勿要擔憂。”
可過了短短四日,江裴再一次陷入昏迷不醒,身上的傷口,自心肺處緩慢地長好,又裂開;兩國太醫攜神醫一起醫治,可那支長箭留下的傷口好似永不再愈合。
墨君淮蘇醒後,便來看江裴,當日若不是江裴救了自己一命,此時生死不明的,該是他。
墨君景也再次來看望江裴,他自黎國而來時,快馬先行,而後傳信給溫如言,讓他將兩人這幾年找尋到的珍貴藥材送到琉國,溫如言不解,但依舊照做,是以墨君景來到琉國後幾日,大量珍稀藥材也自黎國而來。
於大雪紛飛時,他們兩人曾在黎國皇都告別,彼時江裴對墨君景喊道“師兄,保重!”而此時躺在床上的人,麵色蒼白,沒有一絲人氣。墨君景問道,為何我在乎的人要一個接一個地出事,先是君淮,再是同門的師弟。當年自己正處於失去弟弟的巨大痛苦之中,是這個同門師弟的到來,讓自己在那段時間行事自若,未再繼續消沉下去。
可你就是這麽保重自己的嗎?師弟!
墨君淮靠近江裴的時候,隻見江裴的鮮血自心口噴湧而出,塗抹於傷口的藥,被衝成一幅墨綠色的畫。
“太醫!太醫!”
而此時墨君淮心裏有一股極其強烈的衝動,他不由自主地將手搭在江裴的胸口,此時在旁人看來,墨君淮似乎是想給江裴傷口一掌。此時聽到動靜進來的太醫院院首大喊:“小兒不可,他傷的極重,他活不過這一掌!”
墨君淮慌極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麽,停下,快停下!不可如此!停下啊!
聽到動靜衝進來的江珩看到此情景,立馬上前想將墨君淮拉開,可就在江珩即將觸碰到墨君淮的時候,墨君淮猛地自後一個起身,將自己結結實實的摔到地上,隨後墨君景和蘇翎立馬想上前去扶他。
墨君淮大喊:“退後,都退後,是蠱毒!”眾人大驚,江珩還想上前去看看弟弟,墨君淮道:“想他死就上去!”而此時聽聞到消息的江雍帝也來了,聽到墨君淮如此說,江雍帝立馬下令道:“都退出房間!”
太醫們候在一旁,其他眾人站在門口看著倒在地上的墨君淮,墨君淮腦海裏走馬觀花似的閃過一些事情。六指半仙攤上擁有巫蠱之術的醫書,自己用了六兩黃金買了下來,當時買此醫書的原因是,自己這些年讀遍了國子監的藏書,讀遍了雲國皇室珍藏的醫書,唯獨沒有見到過六指半仙攤上的醫書,便想著回去看一下是否是民間奇醫編纂的醫書,更沒有在乎當時那六指半仙所說的巫蠱之術。
自己當時買完便將此書隨手塞到懷裏,而後便是那一支邪乎的箭,會拐彎的長箭!一箭射穿江裴,又繞後至被江裴推開的自己身前,好似背後有人操控,一箭不偏不倚地直衝自己心口而來,隨後自己失去意識。
想到這裏墨君淮朝門外的人問道:“我懷裏的醫書呢?”此時眾人被他這無厘頭的一問呆住,江雍帝問道“君淮所言,是何醫書?”墨君淮接道“是被刺殺那日我懷裏的醫書。”神醫聽聞此言,立馬問道:“五皇子殿下說的可是那本被箭射穿的醫書?”墨君淮道“是,還請速速拿給我!”
不一會就有人將醫書送了過來,隻見醫書包裹在布帛之中,墨君淮打開布帛,看到的是書籍正中間有一個被箭穿過的洞。待他翻開書時,書裏卻空無一字。此時墨君淮沒有絲毫猶豫,朝著自己手指用力一劃,將手指按在書上,鮮血自醫書封麵往下滲透,一頁一頁。
同時,墨君淮腦海裏一本書一頁一頁地翻過。自己的心頭血濺至書籍背麵,徹底隱藏了書籍的內容,待血再將此書浸透,醫書內容複又現於自己腦海。
墨君淮又想到六指半仙所說,“此乃上古流傳下來的醫書,內含巫蠱之術!”原是如此,巫蠱之術,術者,術法也,於神不知鬼不覺間傳於自己腦海,不知其所來,亦不知其所歸。
屋外墨君景和蘇翎看到弟弟大病初愈又一直在放血,擔心的不知所以,要不是有江雍帝在此地坐鎮,二人怕是早就在墨君淮劃開自己手指的那一刹那衝了進去。
好似聽到了二人的心聲,過了一會,墨君淮便拿起一旁的布帛將流血的手指纏住,看到此景,神醫連皇子殿下也不喊了,大呼道:“小兒不可!”說罷也不管墨君淮所說讓眾人都別進來的話,一下衝進來拿起旁邊藥箱裏幹淨的止血帶,又仔仔細細給塗了藥,把整個流血的手指都包紮了一遍,墨君淮看著此景哭笑不得,但看著神醫嚴肅的麵容也沒再敢多說什麽。
待神醫將自己的手指包好,墨君淮道:“用菖蒲葉水擦洗全身,避開傷口,同時內服由雨水煎煮的獨蒜雄黃粉,便可解此蠱毒。”
眾太醫與神醫並沒有立馬去執行,而是看向江雍帝的方向,江雍帝道;“去吧,就按此來。”神醫又細細詢問所需藥材的量,煎煮時的注意事項,隨後眾太醫紛紛跟隨神醫離去。
“陛下,”蘇翎道,“小琢雖通醫書,但此前對蠱毒並無涉獵,二皇子的情況,怕是經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裴兒近幾日傷情惡化,眾太醫束手無策,此時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江雍帝又道:“更何況,此子,自有別人所不知的造化。”
是啊,單單抽出哪一件都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可偏偏全部集中於墨君淮身上,是以幾人不再言語。
待到三日後,東宮傳來消息,江裴已醒。江雍帝又對墨君淮高看一眼,看樣子國師所言,不可不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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