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渾身如同篩糠一般顫抖起來。
    老人直視老板娘，說道：“沒錯！就死在你們公司那次火災慘案！”
    老板和老板娘全明白了，他們明白上麵那些牌位都是誰了！
    都是公司那場慘案的受害者！
    老板嘴唇緊閉，臉色慘白，臉上全是冷汗。
    老板娘明白過來，愣了一下，隨後叫到：“是……是……是你們！”
    周圍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表情，隻是看著她。
    老板娘說道：“不不不，那個案子已經結了，我已經賠過錢了，警察已經抓我問過了，那件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不是我鎖的門。”
    頓了一下，她又說道：“對對對，不是我鎖的門，和我沒有關係，鎖門都是那個行政主管，那個劉雨欣，都是她自作主張，你們看，她現在還在監獄裏呆著呢！警察都說了，是她幹的，不是我啊！和我沒有關係啊，你們抓我來幹嘛？你們抓錯人了，要抓你們去抓她呀！”
    老板娘在地上拚命分辯著，周圍的人全都麵無表情，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老板娘。
    老板娘還在繼續說：“警察都已經說了，就是她幹的啊，你們別看著我啊，真的和我沒關係……”
    “夠了！閉嘴！”老人大喝一聲！
    老板娘立刻噤若寒蟬，縮手縮腳，一聲不敢吭。
    老人站起身，把女兒的牌位放回桌上，又調整了一下，把牌位擺整齊。
    然後緩緩轉過身來，對著老板娘喝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嗎？”
    老板娘還在嘴硬，說道：“我承認什麽？我沒有什麽好承認的啊？真的不是我幹的啊，你們不相信我，總要相信警方吧？這麽大的事警方難道還會騙你們不成？”
    老人居高臨下，直視老板娘，說道：“哼，不是你做的？無所謂了，事到如今，我就想問問你，對於這些遇難的人們，你有什麽想對他們說的話嗎？”
    老板娘驚恐，說道：“我我我……我對不起他們，我有錯，我沒管好下屬，我有責任，我對不起，我認錯！”
    說著，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跪了下來，對著那一群牌位，連連磕頭作揖，一副悔過的樣子。
    就算她平時囂張跋扈，現在也明白，形勢比人強，這麽多人大費周章把他們綁到這裏來，肯定不是來請客吃飯的，一看就知道，明擺著不懷好意，這個時候再死鴨子嘴硬，那不是找死嗎？所以她也不得不服軟，擺出一副認錯的態度來。
    畢竟，直接責任她不敢認，但這種所謂的“領導責任”、“管理責任”她還是會認的，這也是她從不知道哪個所謂的“領導力大師”那裏聽來的所謂“成功經驗”。
    老人卻冷笑一聲，說道：“是嘛？你真的這麽想？你真覺得自己錯了？”
    老板娘抬頭，看著老人，說道：“是啊，這麽多人遇難，我肯定覺得自己有錯啊，警察都罰過我了，我認啊，你看，警察不會騙人的，他們都說我有錯了，那我肯定是真的有錯呀！”
    “我認警察的結論啊，你們也得認，對不對？警察都說了，主要是那個劉雨欣的責任，你們不能不認啊，冤有頭債有主啊，你們綁我過來幹什麽呢？應該去綁那個劉雨欣啊對不對？”
    老板娘這邊還在絮絮叨叨，老人再次打斷她道：“夠了，別說了！”
    老板娘再次閉嘴。
    老人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平板電腦，打開一個視頻，放在老板娘的麵前，說道：“你自己看看吧！”
    老板娘定睛一看，正是那段林書見麵時偷拍的視頻。
    視頻裏，老板娘囂張跋扈，大聲叫囂著：
    “不就是一堆員工嗎？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該賠的錢我們不是都賠了嗎？到底還想怎麽樣呢？”
    “員工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吧？不過就是些牛馬而已，去社會上招聘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我給了他們一份工作，讓他們能養家糊口，他們本來就應該對我感恩戴德，我還欠他們什麽？”
    “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他們自己造成的啊！”
    “我都已經賠過那麽多錢了，他們難道還有臉來糾纏我嗎？他們哪來那麽大的臉啊？”
    “現在，因為他們自己的錯誤，導致我賠了錢，我受了損失，我才是徹頭徹尾的受害者啊！”
    “他們不過是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老板娘越看越是心驚，冷汗順著腦門往下流著。
    旁邊的老板，早就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嘴裏不停地發出不明所以的怪聲，被旁邊的幾個人拉到一邊，又把嘴巴用膠帶貼了起來。
    老板娘看著視頻中的自己，冷汗已經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不一會，視頻播完了。
    老人問道：“怎麽樣？還想再看一遍嗎？再看看你自己說過的話？”
    “你來給我解釋解釋，什麽叫牛馬要多少有多少？什麽叫歸根結底是他們自己造成的？什麽叫做都是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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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釋解釋啊？來呀，你說話呀？”
    老板娘結結巴巴道：“我……我……”
    老人走上前來，說道：“還是說，你想說的是，這些都不是你說的？這個視頻是假的？責任都是那個劉雨欣的？你隻是領導責任？”
    “你是想這麽說嗎？”
    老板娘眼珠亂轉，搜腸刮肚，想要為剛才視頻裏拍到的自己的言行做個解釋。
    可惜，想了半天，她也沒能想出什麽解釋，畢竟那些話就是自己說過的，視頻拍得清清楚楚，怎麽都無法抵賴。
    老人突然暴怒，拿起平板電腦，突然暴起，“啪”地一下，直接將平板電腦摔在了地上，屏幕四分五裂，閃了幾下就熄滅了。
    老人摔了平板，臉色變得無比猙獰，怒視著老板娘。
    老板娘見狀，什麽都不敢說，害怕地看著老人。
    過了一會，老人又放鬆下來，變得頹然。
    他說道：“你不用解釋了，你的意思我們都知道了。今天在這裏你可以認錯，可是之前呢？之前那些，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周圍的人群也逐漸變得憤怒起來，仍然沉默無聲，但眼神也都充滿了怒意。
    老板娘這次真的感到害怕了，她說道：“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原諒我，求你們了，原諒我……”
    老人喟然長歎，說道：“說得好聽，原諒你，我倒是想原諒你，可是我那可憐的女兒，在地下，不知道想不想原諒你呢？”
    老人彎下腰，對老板娘說道：“行了，你承不承認你是罪魁禍首已經無所謂了，我們又不是警察，今天把你綁到這裏來，又不是為了聽你供述的。”
    他直起身，看著周圍的人一圈，說道：“我們來，隻是為了伸張正義，伸張我們心中的正義！”
    老板娘哆哆嗦嗦地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你們想怎麽樣？”
    老人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們想怎麽樣？”
    “我們不過是一群可憐的人，失去了至親的可憐人。”
    “我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公道。”
    “警察缺少證據，拿你沒辦法，這個我們可以理解，警察辦事要講證據，這個很正常，我們可以理解警察的做法。畢竟警察是光明的力量，他們不能隨便亂來，不然這個世界就要亂套了。”
    “但是，遇到你這樣既無良知又黑心的人，有時候警察也沒有辦法！”
    “所以，我們隻能自己來尋求正義！”
    老人死盯著老板娘，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要自己來，製裁你！”
    老板娘被嚇得一激靈，又癱倒在了地上。
    她結結巴巴地問到：“製裁？怎麽製裁？你們到底想怎麽製裁我？”
    老人嗤笑了一聲，對周圍的大家說道：“來吧，大家一起告訴她，究竟要怎麽製裁？”
    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一次齊聲大喊，聲震九霄，老板娘渾身一抖，嚇了一大跳。
    老人說道：“給你做個示範，你就知道了！”
    說著，對旁邊的人揮了揮手。
    旁邊的人把老板娘拖到一邊，又把老板拖了上來。
    老板兩眼無神，似乎已經放棄了掙紮。
    旁邊的人把老板拖到放牌位的桌子麵前，喝道：“跪好！”
    老板兩眼無神，似乎沒聽見一樣，癱倒在地上，如同一堆爛泥。
    老人喝道：“別跟他廢話，動手！”
    旁邊來了幾個人，上來就對著老板一陣拳打腳踢。老板疼得弓起身子，嘴上貼著膠帶，無法求饒，隻能在喉嚨裏發出“嗚嗚”聲。
    打過之後，再次對老板喝道：“跪好！”
    老板沒有辦法，隻能慢慢爬起身來，艱難地跪在牌位麵前。
    旁邊的人喝道：“懺悔！”
    老板無奈，隻能對著牌位，閉上眼睛，磕頭作揖，口中仍然發出一聲聲“嗚嗚”的聲音。
    兩邊的人看差不多了，也不多話，眼神看向老人。
    老人搖搖頭，歎口氣，看著老板娘，說道：“先給你做個示範，你先好好看看你家男人的下場吧！”
    說著，對旁邊的人說道：“好了，動手吧！”
    旁邊的人點點頭，走到後麵去了。
    老板和老板娘都萬分緊張，盯著老人。
    老人對老板說道：“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確實不知道這件事，但誰叫你是公司老板呢？我們這些失去至親之人的絕望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你。”
    老板似乎預感到了非常不妙的命運，對著老人“咚咚咚”地拚命磕頭，額頭都破了，流出了鮮血。
    可是，回應他的，隻是老人冰冷的眼神，和周圍人冰冷的神色，連半點同情都沒有。
    不一會兒，剛才去後麵的人，抬出了一個東西。
    老板和老板娘定睛一看，嚇得魂不附體，兩人都從褲襠裏流出了黃色的騷臭的液體。
    兩個人直接嚇尿了。
    老人走過來，說道：“這個東西，現在的年輕人可能都不認識了，不過我們這些老人都知道的，以前農村裏都有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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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過去，一把抬起來，說道：“鍘刀！”
    老板和老板娘已經嚇得無法出聲了。
    隻見一把鍘刀，鏽跡斑斑，一看就是多年沒有使用了，靜靜地被抬了過來，放在了牌位麵前。
    老人對眾人說道：“好了，我們還是祭拜一下我們的親人吧。”
    眾人紛紛走上前來，對著牌位跪下。
    老人說道：“親人們，今天我們就要為你們報仇了，你們在天之靈，好好看著，我們不會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的！希望你們看到這個，能安心瞑目！”
    說著，帶頭拜了下去，其他人也跟著，拜了一拜。
    這時，老板娘突然驚恐地大叫起來：“不行！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們殺了我們，你們也會被抓起來，也會被判刑的！你們不能這樣！”
    老人冷冷地看了老板娘一眼，說道：“犯法？我們早就不在乎了。我們當然知道這樣是犯法的，把你從家裏綁架出來就已經是重罪了。”
    “可是我們在乎嗎？不，我們不在乎，剛才就跟你說了，我們這群人的心已經死了。我們最親的人離我們而去的時候，我們的心就已經死了。”
    “人沒了心，就已經不能算是活人了。我們早就已經是死人了，隻是肉體還沒有完全消亡，為了報仇，我們才活到現在而已。”
    “我們當然知道這樣是犯法的，但是我們真的不在乎了，刑罰隻能威懾害怕的人，對我們這些已經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來說，犯法不犯法的，有什麽要緊嗎？”
    “告訴你一個道理吧，對於可憐之人，你不能把他們逼上絕路，如果把可憐的人逼上了絕路，就解開了他們身上的所有束縛。之後會做出什麽事來，就不知道了！”
    “如果，如果事後你能誠心懺悔，我們雖然恨你，卻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跟你說實話，在看到你那段囂張跋扈的視頻之前，我們本不想為難你的。”
    “如果沒有那段視頻，我們也許就會自己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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