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警官說的不錯。
    在員工群裏煽風點火這種事情，不能由警方來做。
    藍底公告不能亂寫，寫在上麵的必須是不折不扣的事實。這是規矩，不能破壞。
    可以隻寫部分事實，但絕對不能寫假話！
    但是小許這種“普通人”，做起來卻沒有問題。
    你要說他是造謠吧，卻又不能說完全是造謠。他這些話也不能說完全是假的。
    但是你要說都是真話吧，其中卻又夾雜著大量的個人主觀臆測，或者是根據各種跡象猜測的事情。
    可以說是正在把白寶集團那些門店員工刻意往嚇人的方向去誘導。
    這一招可謂是釜底抽薪！
    畢竟，光靠說沒有用，直接抓了幾個人，這個震懾力不是一般的強！
    錢，每個人都喜歡，沒有人不想賺錢。
    但如果因為賺錢而被抓起來，那可就不值當了！
    起碼大部分員工也都是些普通人，並不是什麽無所畏懼的犯罪分子。
    現在這麽一搞，幾乎所有的員工都退縮了。
    就算偶爾有那麽幾個要錢不要命的，也成不了氣候，造不成什麽很大的危害。
    “這就是我說的以點破麵！”高警官略帶點得意地說道。
    付警官歎道“這次上麵的安排，高明啊。”
    高警官和小許一頭附和。
    小許說道“這樣，就可以斬斷他們的執行層麵，這樣，張小寶在上麵設計再好，也沒用了，執行不下去，等於零！”
    ……
    白寶集團總部。
    張小寶已經踱來踱去一個多小時了，臉色陰沉，額頭見汗。
    助理也在旁邊站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一直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知道，張總這時候心情很不好。
    張小寶抬起頭，咬牙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們抬高提成比例！”
    “告訴下麵，提成比例抬高！再抬高！達成業績的重賞！”
    “告訴他們，公司給他們做後盾，給他們做法律服務，所有被抓的，都給他們請律師！”
    “被抓的那幾個，每個人發補償！讓所有人看到，為了公司幹活，公司不會虧待他們！”
    “內部通告，社交賬號，全都發起來，盡快讓所有人都看到！”
    “快去，去安排！”
    助理連忙點頭答應，轉身出去安排！
    張小寶繼續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
    ……
    一道道張小寶的命令，如同流水一般發了下去。
    先是規定店員的提成大幅度增加！鼓勵店員完成業務！
    然後又是規定，萬一出現法律糾紛，又公司負責法律服務，公司負責請律師。
    然後還規定，萬一有人出現法律糾紛，總部還會額外再給他一筆錢，作為精神補償。
    最後，還宣布，目前被抓的幾個人，公司已經幫他們聘請了律師，現在已經在法律服務中，很快就能夠放出來重獲自由。
    另外，公司還強調，被抓的那幾個人，並不是因為推銷白寶集團的產品被抓的，他們被抓都有各自其他的理由，是他們個人涉嫌違法犯罪，和集團無關。
    大家可以放心上門推銷，上門推銷這件事情本身並不構成犯罪。那些人隻是碰巧，其他地方犯了事，上門推銷的時候被抓了而已。
    畢竟，白寶集團有這麽多的業務員，其中有幾個別處犯事的，也不奇怪吧？一切都是湊巧而已，即使如此，公司還是替他們請了法律服務，可以算仁至義盡了吧！
    在助理的安排下，這些命令或者說明，都很快就發到了每個業務員的手中。
    把能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就隻能等待了。
    等待下麵門店的反應。
    之後的幾天，張小寶和助理都在辦公室裏，等待這些措施的生效。
    ……
    而接下來幾天，門店裏那些店員的討論群裏可就熱鬧了
    “哇，公司又提高提成了啊！”
    “那我成交一單豈不是可以拿更多錢了？”
    “看起來好誘人啊！”
    “被抓了還有免費的法律服務，還能領一筆補償？”
    “看起來好像很給力啊。”
    “你們聽說了嗎？被抓的那幾個人都是因為犯了別的事，和公司沒關係啊！”
    “要不我們還是去活動活動？看看情況？”
    眾人的心裏，也開始活躍了起來。
    有那麽一些膽子大的店員，已經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而這些群裏的話，張小寶是看不到的。
    很多員工都喜歡背著領導偷偷建個群聊天，白寶集團當然也不例外。
    因此，這些員工私下裏在群裏聊的內容，張小寶並不知道。
    他心裏清楚員工們這樣的行為，但他也沒有辦法，這是人的本性，無法改變。
    但是，張小寶雖然看不到，小許卻可以看到啊！
    早在和警方開始暗中合作那時候起，小許就弄了很多的小號，潛入了各個白寶集團員工的群裏，埋伏著。
    散播消息是他開這些小號散布的，現在窺探那些員工們究竟在聊些什麽，他自然也是得心應手，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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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有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小許立刻在各個群裏全麵開始放消息
    “可是不管提成多少，被抓了就都沒了啊！”
    “提成多的，被抓了吐的也多，責任也大，而且罰的更重。”
    “還是那句話，有命賺也要有命花才行啊！”
    “被抓了不就一切都完了？”
    “你敢賭被抓的不是自己嗎？”
    “公司說被抓的人和公司無關，我們敢信嗎？”
    “萬一有關呢？怎麽辦呢？”
    “法律服務免費是不假，但是被抓的是自己，坐牢的是自己，受罪的也是自己啊！”
    “公司又不能替我去坐牢，我還是很害怕啊！”
    “一天不能把被抓的人弄出來，我就一天不敢信啊！”
    更搞笑的是，不知道怎麽的，小許還編了很多虛構的故事，來“描繪”犯人被抓之後的“悲慘”生活
    “聽說被抓了之後都要先打一頓，打到老實了位置，不老實就繼續打。”
    “聽說被抓了都要鎖在尿桶邊上，不給吃飯，太可怕了。”
    “聽說裏麵有很多黑道大哥，都是帶紋身的，五大三粗那種，還有一大堆小弟，每天進去就是被他們給揍一頓，也沒人能管得了。”
    “聽說裏麵的飯菜極其難吃，一點油水都沒有。”
    “聽說裏麵要幹苦力，挖礦挖石頭什麽的，累得要死。”
    “聽說裏麵的人因為常年累月見不到女人，都饑渴得要死，如果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被抓緊去，要天天被大哥撿肥皂，過不了多久就會得上艾滋，太可怕了！！！”
    最後這一條一放出來，在那些員工群裏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呐，我可不要進去，我可不要被撿肥皂，太可怕了！”
    “我長得這麽帥，進去太不安全了，絕對不能進去！”
    “媽呀，太恐怖了！”
    “啊，好刺激！”
    咦，好像混進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小許沒有在意那一點點奇怪的東西。
    他編不出女性監獄的假故事，好在可以網上搜，他在網上又搜了很多女性監獄的假的恐怖故事，放到了群裏。
    “女監更恐怖，聽說黑老大都會看不順眼長得美的，會天天虐待美女。”
    “聽說會被拔頭發，拔毛，痛死了都。”
    “聽說還會扇耳光，掐肉，青一塊紫一塊的，太可怕了。”
    “聽說還會用針紮，看不見傷口，但是痛死。”
    高警官和付警官看到小許編的這些假的“監獄恐怖故事”，都有些哭笑不得。
    付警官道“小許，你也算是進去過的人了，雖然沒有真的在裏麵呆幾天，但是裏麵什麽樣子你難道不清楚嘛？”
    “就你瞎編的這些東西，你自己信不信啊？”
    小許撇撇嘴道“我不信又如何？重點不是我信不信，而是那些群裏的人信不信，我不信不要緊，他們信了就行，能嚇壞他們就可以了！”
    付警官笑道“這話是不假，可是你這算不算是抹黑我們國家的監獄啊？我們國家的監獄可是管理很規範的，絕對不可能有你說的那些事情啊，哈哈。”
    小許又撇撇嘴道“那有什麽關係？我反正就是個普通人，我又不是國家工作人員，我說這些都是我個人說的，而且都是我的個人想象而已，又不是實際情況，這事又賴不到你們這些大警官頭上，髒活累活都我一個人幹了不就行了？”
    付警官倒是有點刮目相看了；‘喲，沒想到啊，工作這段時間，倒是把思想覺悟提升上來了啊，我看你現在可以，可以當做自己人了！’
    小許道“敢情你之前一直都是把我當工具人啊？”
    付警官一時說不出話“你……呃……”
    高警官也笑道“好了，小許做的很好，這事就這樣，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我們信不信不重要，他們害怕了就行了，法律本身也是需要震懾作用的嘛！”
    小許又得意起來，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不過臉上的表情變得眉飛色舞起來，操作電腦似乎都更有精神了。
    ……
    而門店的店員們可就沒有什麽精神了。
    店員們拿著手機，看著群裏這些對監獄裏一條比一條更加可怕的描述，心裏又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剛才被公司幾條通知給重新點燃的熱情，瞬間又冷卻了下來。
    “天呐，這麽可怕嗎？”
    “果然啊，公司能一切幫助，但是沒辦法替我們去坐牢啊。”
    “這些資本家們隻要出點錢就可以了，我們可是要去坐牢的啊。”
    “太恐怖了，我可不想被撿肥皂啊……”
    群裏充斥著各種恐慌的言論。
    有一些是小許故意散布製造氣氛的，但更多的是店員們內心的想法。
    當然，大部分店員是不會在群裏發言的，他們隻是默默地看著群聊。
    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秤，都會自己衡量利弊。
    當然，小許這點言論，是不可能嚇住所有人的。
    當然還有不怕死的人，為了賺錢，不顧後果，也要努力推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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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這些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還是害怕的。
    而且，這部分人在日後也會受到大力的追繳，最終還是免不了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
    警局裏，高警官三人正在熱烈討論著。
    小許笑道“這次警方真的給力啊，白寶集團那邊才剛剛發了幾條通知，警方這邊竟然又抓捕了兩個人。”
    高警官也笑道“那當然，這次可是有配合的行動，隻要是程序上合法的，都會被重點照顧抓過來的。”
    “就算最後都是輕微犯罪不一定能判刑，但拘留一陣子肯定是夠得上的。”
    小許興奮地道“那可太好了，我這邊在他們的群裏編故事煽風點火嚇唬人又有新素材了！”
    說著，又把警方新鮮出爐的兩個公告轉發到了各個群裏，再添油加醋一番，自然是又引起了一陣陣的恐慌。
    付警官笑道“看你這陣子，好像玩得很開心嘛。”
    小許也樂了“我最喜歡嚇唬人了，現在可以合法嚇人，我可不是開心壞了！”
    ……
    張小寶和助理，在辦公室裏盯著數據發愁。
    助理用略帶苦澀的聲音說道“張總，那天的幾條命令發出去之後……好像……效果不是很明顯。”
    “雖然陸陸續續有一些成交進來，可是……確實是收效甚微。”
    “成交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
    “我也找人去店裏聊過，打聽過情況。”
    “店員們主要還是以害怕為主，大部分人都還是感到害怕了。”
    “而且，警方最近又抓了我們兩個人，可以說是火上澆油，讓店員們心裏更加害怕了。”
    “我們那幾條新的措施，已經幾乎成了擺設了。”
    “現在已經沒有幾個店員敢頂風作案去推銷產品了……”
    助理越說越喪氣，張小寶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等到助理說完，張小寶皺了皺眉，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他帶著一點陰狠地說道“好啊，既然掀桌子了，不讓我玩了，那我就不繼續玩了。”
    “我們就采取那個方案吧，啟動吧。”
    助理有些驚訝地道“這麽快？”
    張小寶點頭道“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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