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取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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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為兄還要去與宣陽說話,改日魁首評比見吧。”李敏哈哈一笑,有些誌得意滿地走了。
    李淑看著他的背影,神色冷然地收回目光。
    “公主,你這二哥,與你有什麽過節嗎?”劉長寧是從頭看到尾兄妹兩人怎麽交鋒的,當哥的就算不對妹妹好,也不該跟妹妹作對吧,齊王明顯在針對玉成公主,所以他猜想兩人可能有什麽不對付的地方。
    “倒也談不上什麽過節,不過是我與太子兄長更親近一些罷了。”李淑淡淡道。
    “太子是公主大哥嗎?”劉長寧小聲地問道。
    “嗯。”李淑點點頭,“阿姆生了我們四兄妹,大哥、二哥,我與四弟。太子兄長為人謙遜,待人也寬和,所以在我們幾兄妹之中,我與他最親近。二皇兄,其實以前倒也不如何討嫌,就是最近幾年開始,他與太子兄長越來越不對付,連帶與太子兄長親近的我也越來越疏離了。”
    “太子是君,齊王是臣,他敢與太子針鋒?”劉長寧可是知道的,在古代,太子是一國之儲君,本身就已經與兄弟們區分開了,所以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見了太子也要行禮的,更不用說與太子爭鋒了。
    “二皇兄與太子兄長一母同胞,父皇近年來越發的寵愛二皇兄,先是封他濰州牧,又加封了許州都督,遙領衛州、黎州、魏州、洛州等七州軍事,盛寵絕倫,二皇兄也越發的自大,與太子兄長衝突日益加劇,就在半年前,父皇賜了二皇兄一駕禦輦,那是隻有太子兄長才有的待遇……”李淑滿是無奈地說道。
    劉長寧卻聽得有些耳熟,這大綏的皇室到底怎麽回事?
    先是妃子與皇後同等供奉,然後是太子與皇子也相同待遇,這皇帝若真的想一碗水端平,為什麽不立兩個皇後,兩個太子?
    當然,天無二日,也不可能有兩個皇後和太子,但皇帝這樣亂搞實在太危險了,容易讓人滋生不該有的野心。比如那位楊妃,皇後的表妹,她會不會生出自己該當皇後的野心?
    還有齊王,他的待遇都跟太子一樣了,那他是不是也會認為,自己其實有機會上位太子的?
    以劉長寧有限的曆史知識,也知道唐太宗舊事,主要是唐太宗太出名了。
    李世民多英明神武的一個人啊,晚年還不是很淒涼,光是太子造反這一條就是他無法避免的痛,李承乾想學他也來個玄武門繼承製,可惜最後失敗了。不過這也是李世民逼出來的,要不是他給另一個兒子李泰提升待遇,開府建館,都能與太子李承乾一拚了,所以李承乾擔心被廢之下,也咬牙一狠來一個轟轟烈烈的造反。
    這大綏比大唐還危險,不但有兩個“太子”,還有兩個“皇後”,什麽時候爆發出來,那肯定比唐太宗還要頭痛。
    “公主,你就沒有勸說一下陛下嗎?親王與太子同輦,可是取禍之道啊。”劉長寧其實並不想摻和進這種事裏麵,不過公主現在是他的後台,一旦真的有什麽造反之事發生,他擔心公主也會被牽連進去。
    “劉長寧,你太高看我了,此事早有不少大臣諫過,但父皇全然沒有理會,奏折也留中不發,我雖是皇女,一,在此事上不便發言,否則有離間兄弟之嫌,二,皇女不宜參與朝政,一旦涉入此事,怕是大臣們的奏折就要蜂擁而至,口舌利箭把我掩埋了。”李淑當然也清楚親王與太子同輦與禮不合,但在這件事上,她真的沒有什麽發言權。
    “皇後呢?她也不管嗎?”劉長寧想到唯一對皇帝有影響力的人。
    “阿姆其實也勸過,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論太子兄長,還是二皇兄,皆是她所出,她又能說什麽?說得多了,二皇兄就進宮裏哭訴,說阿姆隻疼太子,卻當他這個二兒子如草芥,你讓阿姆又如何做?”李淑一臉氣苦道。
    劉長寧現在知道皇室為什麽會這麽亂了,皆因出了一個優柔寡斷且心軟的皇後,楊妃是她縱容出來的,現在看二皇子似乎也是因為她的寵溺而驕縱起來,日後真的發生不忍言的事情,她起碼要占一半的責任。
    “好了,這些麻煩事就不管了,我們還是好好看獻俘禮吧。”李淑平時不願意談及皇家之事,正是因為太過麻煩,導致心情極壞。
    “嗯。”劉長寧自然也不想給自己添堵。
    隨著時間的推移,北麵這邊的座位漸漸坐滿了人,一個個都是錦衣華服,沒一個普通百姓,平民也進不來,外麵都有兵士把守。
    日上三竿,安上門前,正中間的天安大街上,幾列整齊的隊伍緩緩而來。
    最先的是一騎高頭大馬,馬上坐著一個銀盔銀甲的女將,外罩紅色長麾,英姿勃發,正是名滿天下的封翎封大帥。
    之後是整齊劃一的騎兵,每一匹馬都整齊有序,絲毫不亂,然後是步兵,同樣一列列步伐整齊,雄赳赳,氣昂昂。
    無論是北麵的看台,還是南麵廣場,亦或是天安大街兩旁的百姓,都被那肅殺的氣勢所懾,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音,氣氛壓抑得可怕。
    這些兵士都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身上殺氣凝實,仿若實質,令人看得膽戰心驚,尤其是一些小國使者,一個個麵無血色,膽寒不已。
    這就是大綏的百戰之兵,就連強大的羧戎也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他們這些小國就更不必說了,稍有不臣,就是被滅國的下場。
    在步兵之後,就是一長串被人用繩子鎖著的戰俘,為首一人,身著羧戎貴族服飾,正是羧戎三王子契鐸。
    他早已經沒有了當日的張狂,隻剩下了頹廢和絕望,大概他也清楚,此生再也回不到他那自由自在的草原去了,這裏沒有女子可供他搶奪蹂躪,有的是冰冷的囚室,以及猶如噩夢般的盤問,將他心中僅有的一絲王庭秘密也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