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秦羅穀歎息不已，一拍桌子怒道：“寧國這次突襲，除了爭奪雲北銀礦，想來也有試探我大乾邊疆軍力的意思！”
    “現在，他們摸清楚了邊軍實力，又開始派遣細作進入大乾境內，為日後開戰而準備了。”
    “寧暉啊，若不是今日發現流民中有人腳踝出現了寧國奴隸刺青，恐怕還不能發現他們！”
    虛虛實實，誰也不知流民中是否還有其他難以分辨的寧國細作。
    這讓寧暉恍然大悟，難怪剛才趕來時，東山鎮守衛與衙役陸陸續續朝鎮子四門趕去，原來是為篩查他們。
    “也是。”
    在其思索之際，羅雲說道：“這次為了清理李道福等人，我手底下的許多人都暴露了，不適合繼續在暗地裏搜集證據，否則也能幫上忙。”
    “現如今最要緊的，便是人手不足！”
    “沒錯！”
    秦羅穀對此深有體會：“先前寧國突襲，守衛與衙役多有戰死，老夫這幾日好不容易補充了些，未能想到寧國又有動作！”
    “若有足夠人手，倒是可以將那些細作揪出來！”
    縣衙偏廳內，頓時陷入沉默。
    三人眉頭緊鎖，努力思索著應對之策，不過短時間內好像沒什麽辦法可以解決。
    “那就發動百姓，讓他們幫忙鑒別奸細！”
    突然，寧暉抬頭，看著兩人笑道：“隻要告訴東山鎮百姓，揭發一名細作可得十兩賞銀，相信他們一定會十分積極，幫我們盯住這群人。”
    “讓百姓監視？”
    秦羅穀呢喃，品味著其中用意：“可是如此一來，不就打草驚蛇了嗎？”
    “那些細作得到消息，要麽提前離開，要麽隱藏更深，屆時想將他們揪出來可就難於登天了。”
    “秦先生，話不能這麽說。”
    寧暉示意兩人放鬆：“百姓的力量，是強大的。”
    “咱們東山鎮有多少人口，前幾日遷移而來的大乾子民，都登記在冊了吧？”
    “那倒是！”
    聞言，寧暉拍了拍手，臉上笑容更盛：“既如此，事情便好辦了。”
    “我們就是要告訴寧國，知道他們往大乾派遣細作。”
    “既是細作，自然要探查大乾內部狀況，平日裏言行舉止與普通百姓頗有不同。”
    “何況，我們隻盯著那些流民，先將他們之中的細作揪出來再說！”
    三人都清楚，除了流民，東山鎮原本的百姓，甚至遷移過來的新居民裏麵，可能也有細作，但一口吃不成胖子。
    隻有先將細作隔絕在外，他們才能守株待兔，查清楚暗地裏的人！
    “既如此，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沉吟一段時間，秦羅穀不免繼續憂愁起來：“不過，大部分流民都是我大乾百姓，如今他們因戰亂、天災不得不背井離鄉，還是要將他們安頓好啊。”
    “老夫倒是可以招募一批衙役、守衛，甚至待羅將軍回來後，從中挑選合適人員從軍，但剩下的人怎麽辦？”
    “交給我！”
    寧暉正愁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夠多，此刻便大大方方攬下：“實不相瞞，在下打算在鎮子上開設一家肥皂鋪、繡坊，可以消化不少人。”
    “剩下的，到時候跟著南下的商隊一起離開，交給望北城等地的老爺們處理吧。”
    “他們享受了這麽多年的榮華富貴，且身為大乾子民，有責任幫忙！”
    “好，那就這麽定了！”
    三人在偏廳商量好其中具體細節，便各自告辭離去，準備接收流民的事情。
    秦羅穀身為大老爺，自然是安排守衛、衙役，疏導流民，將他們妥善安置到各地，羅雲則是開設粥鋪等，讓流民們吃飽飯。
    至於寧暉……
    他剛打算回家，吩咐幾個少年著手處理此事，忽見王叔急匆匆地找了過來，神色焦急：“寧暉，你快回去看看吧！”
    “這兩日陸續有流民出現在咱們村附近，看樣子還越來越多！”
    “再這麽下去，村裏就裝不下了！”
    聽得此言，寧暉眉頭一皺：“王叔，村裏也有流民？”
    “他們從哪兒來的？”
    “哪裏都有！”
    無奈，寧暉隻好簡單收拾一些東西，跟著王叔直接回村。
    剛到村口，他便見一些衣衫襤褸之人在外徘徊，村中青壯則是舉著鋤頭等農具，緊張對峙。
    現如今的東陽村，雖說因為製鹽場與漸漸有了起色的養殖場，生活好了許多，但也隻是剛好夠各自家人飽腹，基本沒能力接收流民。
    “讓一讓，都讓讓！”
    緊張的對峙中，寧暉撥開人群，站到村民與流民中間，凝聲道：“有什麽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而不是在這兒劍拔弩張！”
    “王叔，讓人把東西放下！”
    “好！”
    趁著這個空當，寧暉對擁擠在村口的數十名流民道：“諸位，我知道你們或是因為兵災，或是因為糧食不夠，被迫流浪，但也不是逼迫旁人的理由！”
    “現在，我給大家一個機會！”
    他在流民們好奇的目光中朗聲說道：“接下來三日，我會為大家提供食物，爭取所有人吃飽，但三日後，就要諸位回報了。”
    “看見那邊的房子了嗎？”
    寧暉伸手一指不遠處的製鹽場，見眾人點頭後繼續說道：“來年開春，這地方便要擴大規模，因此需要平整土地、建造房舍，方便日後開始生產。”
    “若諸位能每日完成對應任務，不僅能吃飽飯，還能拿十文工錢！”
    “當然，若是好吃懶做，在下也不會客氣，請諸位繼續南下，另謀生路吧。”
    說完，他不等流民們回應，扭頭對王叔吩咐道：“將村子裏的人召集起來，先給他們吃飽飯，再挑選一些空置的房屋，實在不行就搭個棚子，將大家安頓下來再說。”
    “好，我這就叫人熬粥做飯！”
    隨著時間流逝，出現在東陽村外的流民們陸續安頓下來，寧暉更是親自為流民盛飯。
    當他盛到第六碗粥時，突然抓住麵前女子的手腕，眼中爆發出一縷殺意：“這年月，真是什麽人膽子都大了！”
    “王叔，帶人將她拿下！”
    “此人乃寧國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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