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沉默的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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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報道引起了眾多民眾對“氣候危機”的火熱探討,但是,李墨飛心中仍然有一絲不安。他知道,民眾的聲音是否會被官方采納,是一個大問題。在龐大的利益集團麵前,他們的聲音是否能真正被聽到,仍然是未知數。
    實驗室的量子鍾指向淩晨兩點,李墨飛盯著全息屏上跳動的輿情數據。雖然報道引發了全民對氣候危機的熱議,但那些沸騰的紅色熱點正被一個個壓進深水區。
    “我們需要更大的發聲平台。或許我們可以聯係一些環保組織,借助他們的力量。”黃婭婭在實驗室中走來走去,她的手指在手機數據流中檢索著環保組織名單,神經接口在空氣中劃出淡藍色軌跡。
    就在此時,唐振華教授推開厚厚的防輻射鐵門再次出現在他們麵前,臉上帶著一絲焦慮。“我聽說你們的報告引發了網民們極大的關注,已經在全網產生重大輿情。”唐教授的聲音中透著急切。
    李墨飛心中一震,連忙站起身來:“黃老,是不是我闖禍了?他們有什麽反應?”
    老人手中的紙質檔案袋滲出冷汗的痕跡:“他們想和你們"探討"研究成果。”
    “探討研究成果?還是?”李墨飛小心地問。
    “他們想要與你們見麵,但我擔心,這可能是一個挑戰。”唐教授的神情變得更加嚴肅。
    “挑戰?”李墨飛有些不解,“難道他們不是想聽取我們的意見和建議嗎?”
    “墨飛,你要明白,麵對氣候危機時,往往會有許多複雜的因素在影響決策。”唐張教授皺眉道,“他們可能隻是想通過你們的研究來了解更多的情況,而不是完全采納你們的觀點。”
    “這是機會。”黃婭婭關閉所有電子設備,實驗室瞬間陷入黑暗,隻有她耳垂上的生物芯片閃著微光。“如果能夠與他們對話,或許能夠真正引起他們的重視。”
    “我同意。”李墨飛堅定地說,“我們必須把握這個機會,即使它充滿挑戰。”
    唐教授沉默片刻,終於點頭:“好吧,如果你們決定去,我會支持你們,但要小心。”
    李墨飛和黃婭婭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緊張與期待。他們知道,這次會麵將是一次重要的機會,也可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幾天後,李墨飛和黃婭婭如約來到市政廳會議室。
    市政廳會議室的空調出風口發出細微嗡鳴,李墨飛卻覺得西裝內襯早已被冷汗浸透。橢圓長桌對麵,七張麵孔在冷白光線下顯得模糊不清,像戴著一模一樣的陶瓷麵具。
    “感謝你們能來。”其中一位官員開口,聲音冷淡,“我們對你們的研究成果非常感興趣,但在開始之前,我想先了解你們的立場。”
    李墨飛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定:“我們的研究表明,當前的熱浪並非偶然,而是氣候變化的體現。我們希望通過這份報告,引起公眾的重視,促使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
    “我們理解你們的關切。”另一位官員插嘴道,麵色依舊嚴肅,“但我們必須考慮到氣候變化的複雜性,不能因為某些數據就影響到整個社會的穩定。”
    李墨飛心中一緊,意識到這次會麵的複雜性,“這不是鴻門宴嗎?”他努力克製住內心的焦慮與憤怒,繼續說道:“我們並不是在製造恐慌,而是在呼籲關注。如果我們的社會不采取措施,未來的危機隻會愈演愈烈。”
    “你們的觀點很有價值。同時,我再次強調,你們的觀點不要過於激進!”這位官員的態度依舊冷淡,而其他專家們坐在一旁,默不作聲。李墨飛的視網膜投影顯示著實時壓力指數——89,即將突破紅色警戒線。
    “李博士的數據模型很有趣。”能源署代表轉動鍍金鋼筆,投影儀藍光在他油亮的額頭投下光斑,“但考慮到火力發電占比65,您的減排方案是否過於理想化?”
    黃婭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2.5數據。”李墨飛調出全息投影,懸浮的紅色顆粒物模型突然爆開,化作漫天火星,“如果維持現有排放,下個月呼吸道疾病發病率將……”
    “科學討論要講究嚴謹。”某位氣象局專家突然打斷,鏡片後的眼睛眯成細縫,“我記得唐振華教授當年也有類似預測,預測誤差率高達37,後來被證實是因為海洋熱容參數錯誤這一模型參數設置有誤。”
    空氣瞬間凝固。李墨飛注意到對方竟然沒有隱去唐教授的名字,這個被學界埋葬的錯誤正像手術刀刺向他們的咽喉。
    黃婭婭的錄音筆在桌下調整角度,卻發現信號屏蔽器紅燈在桌角閃爍。她的大腿突然震動,皮膚貼片顯示加密信息:實驗室備用電源遭破壞,三號樣本失活。
    “說到數據完整性……”某專家撫摸著檀木手串,全息屏切換成對比圖表。卻不想會議室的量子鍾突然報時,卻把時間報錯,日期顯示跳回2001年8月12日。那是唐教授西伯利亞科考事故的日期。培養艙裏的紫色液體開始蒸發,薰衣草味的霧氣中,所有視網膜上都浮現出詭異的天氣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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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報響起,會議室上空,玄幻地顯現出一幅驚悚的畫麵:唐教授實驗室裏三號樣本的培養艙正在滲出淡紫色液體,失活的藻類在顯微鏡下組成清晰字母——正是被篡改的那個坐標點。
    李墨飛瞳孔驟縮,這個坐標點的溫度記錄被篡改0.3c,這個數字精準得令人膽寒。
    李墨飛想要拷貝下這個畫麵,會議室卻演化出一片星星閃閃。
    “看來出現技術故障了。”能源署代表露出職業微笑,“我們繼續……”他的話瞬間被震耳欲聾的碎裂聲打斷。
    防彈玻璃窗外,鴿群大小的紫色冰雹瘋狂砸落,某個冰晶炸裂時,李墨飛看到裏麵凍結著完整的帝王蝶。所有電子設備黑屏,他的虹膜掃描器捕捉到官員們西裝上徽章內側的紅光閃爍——與匿名照片裏煤企董事長的胸針頻率一致。
    30秒後,電力恢複,西北積雨雲已在衛星雲圖上消失。
    李墨飛查看終端,發現氣象雷達數據被替換成十年前的存檔。
    黃婭婭的手機震動,信息告訴她:熱搜榜上“熱浪真相”話題的熱度被壓到二十名開外,取而代之的是明星緋聞。
    此時,主持會議的老者起身說道:“感謝各位的時間。”身後電子幕牆開始播放風力發電場宣傳片,“我們會認真考慮……”
    李墨飛突然抓住黃婭婭手腕,她的皮膚貼片傳來解碼信息:紫色冰雹檢測顯示放射性同位素超標200倍,而這種同位素隻存在於某個保密項目日誌。他們倆人走出市政廳的花崗岩建築時,所有冰雹已融化成薰衣草味的霧氣。
    “23年前我在西伯利亞見過這種冰晶。”唐教授用顫抖的手翻開泛黃筆記本,鋼筆繪製的蝴蝶冰晶與今日所見完全一致。老人突然劇烈咳嗽,李墨飛看到他後頸皮膚下有金屬反光。
    窗外雷聲轟鳴,這次是正常的雨聲。但李墨飛知道,某種超越氣候規律的陰影正在雲層之上裂變滋生。他們的科學研究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反而被某些主觀臆想所扭曲。他們無法想象,麵對如此嚴重的氣候危機,科學界竟然會如此謹慎,甚至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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