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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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紫禁城,海棠花開得正盛。筱悠倚在阿哥所的廊下,望著滿園春色,心中卻盤算著如何幫胤禛拉攏五阿哥胤祺。胤禛自那日與筱悠商議後,便決定從五阿哥入手。五阿哥自幼被太後撫養,深得康熙寵愛,且與胤禛年紀相仿,幼時感情甚篤。隻是過了十歲後,兄弟二人漸漸疏遠,如今雖同在宮中,卻鮮少往來。
“四爺,五弟大婚在即,這是個好機會。”筱悠輕聲說道,指尖輕輕摩挲著腕間的翡翠玉鐲,“五阿哥性子敦厚,若能與他重修舊好,對您日後大有裨益。”
胤禛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如潭:“老五自幼與我親近,隻是這些年……罷了,且看他大婚之日如何。”
五阿哥大婚前夜,胤禛特意在阿哥所設了一桌酒席,邀胤祺前來對飲。酒過三巡,胤祺已有些微醺,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發顫。他抬頭看向胤禛,眼中帶著幾分迷茫與感慨:“四哥,這些年……我們似乎生疏了許多。”
胤禛放下酒杯,目光溫和卻帶著一絲複雜:“老五,你可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在禦花園埋下的那株海棠?”
胤祺一愣,隨即笑道:“怎會不記得?那株海棠還是四哥從皇瑪嬤那兒討來的種子,咱們一起埋下的。可惜後來……它開敗了。”
“是啊,開敗了。”胤禛輕歎一聲,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酒杯邊緣,“就像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不知何時也漸漸淡了。”
胤祺沉默片刻,忽然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聲音有些哽咽:“四哥,其實我一直想問……當年你為何突然疏遠了我?是因為老八和老九嗎?”
胤禛眸色一沉,緩緩道:“老五,你可曾想過,有些疏遠,未必是真心,而是為了保護?”
胤祺怔住,握著酒杯的手微微收緊:“保護?”
胤禛點頭,目光深邃如夜:“當年老八和老九在背後揣度,說我與你親近是為了拉攏科爾沁的勢力。我若繼續與你走得太近,隻會讓你陷入他們的算計。與其如此,不如疏遠些,免得你被卷入這些紛爭。”
胤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愧疚:“四哥,原來你……是為了我?”
胤禛苦笑一聲,抬手為胤祺斟滿酒杯:“老五,你我兄弟一場,我怎會害你?隻是這深宮之中,步步驚心,有些事不得不防。”
胤祺低頭看著杯中酒,良久才輕聲道:“四哥,是我誤會你了。”
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溫和:“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明日是你大婚之日,咱們兄弟也該冰釋前嫌了。”
五阿哥大婚當日,紫禁城內張燈結彩,喜樂聲聲。筱悠作為四福晉,早早便來到五阿哥的婚房,準備陪著新婦秀雲。
秀雲坐在婚床上,雙手緊緊攥著繡帕,臉色蒼白如紙。她的出身是在目前所有皇子福晉中最低的,讓她覺得有點不安。今日大婚,她心中忐忑不安,尤其是聽說五阿哥已有一個寵愛的側福晉舒舒覺羅氏和一個庶長子弘昇,更是讓她倍感壓力。
“五弟妹,且寬心。”筱悠執起秀雲顫抖的手,將一個香囊塞入她手中,“這香囊裏我配了點草藥,能安神靜氣。”
秀雲抬頭看向筱悠,眼中帶著幾分感激與無助:“四嫂,我……我不知該如何麵對五阿哥。聽說舒舒覺羅氏側福晉帶著弘昇候在偏殿,我……我怕……”
筱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五弟妹,你且記住,眼淚要落在該落的時候。五阿哥最見不得女子示弱,尤其是你這樣嬌弱的新婦。”
秀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夜幕降臨,婚房內紅燭高燃,喜氣洋洋。然而,偏殿的喧鬧聲卻打破了這份寧靜。舒舒覺羅氏側福晉帶著弘昇在偏殿哭鬧不止,聲音透過厚重的門簾傳入婚房,令秀雲臉色愈發蒼白。
“爺怎的還不來?弘昇今天一直吐奶!” 舒舒覺羅氏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幾分挑釁。
筱悠眸中寒芒微閃,忽然拔下金累絲蜂鳥簪,鋒銳簪尾劃過秀雲指尖。血珠墜在合巹酒杯中,漾開詭豔漣漪:“五弟妹,記住,示弱也是一種手段。”
話音未落,婚房的門被猛地推開,胤祺裹著酒氣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他臉色微紅,眼角還帶著未幹的淚痕,顯然是剛從宴席上下來。
“四嫂?”胤祺踉蹌著扶住鎏金燭台,“您怎麽在……”
筱悠盈盈一服,翟冠垂珠遮住唇角冷笑:“來給五弟道喜,順帶送份大禮。”她突然拽過秀雲手腕,露出猶在滲血的指尖,“弟妹緊張,梳頭時竟劃傷了手。可憐見的,十指連心,痛得都不敢流眼淚……”
胤祺醉意霎時醒了大半,急忙接過染血帕子,眼中滿是心疼:“傳太醫!”
秀雲見狀,眼中淚光閃爍,輕聲啜泣道:“阿哥爺,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今日我們大婚,這點小傷不用請太醫了。”
胤祺心中一軟,伸手將秀雲攬入懷中,柔聲安慰:“莫怕,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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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悠見狀,唇角微揚,悄然退出婚房。臨出門時,她回眸輕笑,腕間玉鐲與門簾珠串撞出清響:“對了,五弟,舒舒覺羅氏用的安神香裏……似乎摻了曼陀羅?”
胤祺聞言,臉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子時的更鼓驚飛寒鴉,胤禛立在阿哥所後巷的陰影裏。胤祺的貼身太監小順子疾步近前,袖中滑出個靛藍瓷瓶:“五爺讓奴才轉交的,說是謝四福晉提點之恩。”釉麵冰裂紋中浮著層幽藍粉末——正是舒舒覺羅氏香爐裏的毒物。
胤禛碾碎瓷瓶,任毒粉混入青磚縫隙。他仰頭望著西廂暖黃的窗紙,裏頭人影成雙,恍若十歲那年與胤祺擠在尚書房偷吃桂花糖的光景。
剛才宴席散盡時,胤祺拎著酒壺跌進胤禛懷中。陳年梨花白潑濕兩人衣襟,浸出段被歲月塵封的往事:“四哥可記得……八歲那年,你替我挨了諳達十鞭子?”他忽然哽咽,鎏金扳指深深掐入掌心,“後來老九說……說你看中我背後的科爾沁勢力……其實也是我刻意疏遠的你,隻……隻怪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往生咒的梵文自虛空浮現,纏繞著兄弟二人重疊的身影。胤禛想起前世九龍奪嫡時,胤祺那封未送出的血書——“弟願為四哥馬前卒。”
“你以為的疏遠,何嚐不是另一種護佑?”胤禛奪過酒壺一飲而盡,喉間灼燒的痛楚竟比不過心底寒涼。八角宮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恰如幼時在箭亭練武,兩個小少年較著勁比誰影子更長。
五更天,筱悠為胤禛更衣時,發現他袖中藏著半塊羊脂玉佩——與胤祺腰間那枚裂痕嚴絲合扣。鎏金鏡中映出她狡黠笑靨:“五弟妹今早來謝我昨天的提醒,說要把太後剛賞的一個皮子給我。”
“你倒會算計。”胤禛咬住她耳垂低笑,往生咒的金色符文自相貼的肌膚浮現,“老五既已入局,接下來……”他指尖劃過《皇輿全覽圖》上直隸的位置,“該會會老八養在潭柘寺的‘高僧’了。”
朝陽刺破雲層時,永和宮佛堂的檀香突然爆出火星。德妃攥著被剪碎的繈褓布,看灰燼中漸漸顯出個“禛”字。簷角鐵馬叮咚作響,似在嘲笑這深宮之中,從來隻有利益糾葛,何來骨肉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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