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額娘,藥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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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宮的青磚地沁著寒意,胤禛指尖劃過太醫院送來的脈案,脈案上批注的“氣血兩虛”四字刺得他眼眶發酸。鎏金香爐騰起的安神香混著佟佳貴妃咳血的腥氣,在殿內凝成化不開的陰霾。
    “四爺,貴妃娘娘又咳血了!”半夏踉蹌著撞開雕花門,手中藥碗潑出暗褐汁液,“劉太醫說......說是舊疾複發......恐怕……恐怕不好。”
    筱悠腕間玉鐲驟然發燙,靈泉空間的青銅巨樹簌簌震顫,枝葉間墜落的露珠在識海映出扭曲畫麵,太醫院庫房的樟木藥櫃第三層,烏頭與斷腸草混在黃芪堆裏,泛著幽幽青光。
    “不對......”她猛然拽住胤禛袖口,“額娘近十年的藥方,我要看全部!”
    太子胤礽掀簾而入,玄色披風挾著夜露寒氣:“四弟、四弟妹,孤已命人封鎖太醫院,這是暗衛從劉太醫私宅搜出的賬本,裏麵可大有文章呢。”賬本嘩啦展開,蠅頭小楷記錄著密密麻麻的藥材替換,黨參換作鉤吻,當歸摻入雷公藤,十年間竟無一味藥引是真!
    “二哥怎知......”胤禛霍然抬頭,卻見太子撫過案頭《千金方》的殘卷,那是前世幽禁時他翻爛的醫書。
    “孤夢見過這一幕。”太子嗓音沙啞,指尖點在滇南鬼草四字上,“老四,這局棋你我得聯手下。”
    燭火將三人的影子投在《皇輿全覽圖》上,胤禛展開泛黃的藥方:“康熙二十八年三月初七,藥引應為天山雪蓮,實際用的是滇南鬼草。”
    “此草生於瘴氣之地,久服則肺腑潰爛。”筱悠的護甲劃過紙麵,靈泉空間的霧氣自玉鐲滲出,在藥方上凝成暗紅斑紋,“二哥說每月初五有人準時將藥送到劉太醫門口,我想必是有人接應。”
    太子猛然攥緊翡翠朝珠:“孤記得年羹堯的商隊常走西南官道!上月他獻給德妃的紫檀佛珠,匣底夾層有藥味。”
    鐵鏈嘩啦作響,劉太醫被冷水潑醒時,正對上胤禛淬冰的眼神,他心虛得不由又向牆角縮了縮。
    “四......四貝勒爺......”他佝僂著縮向牆角,官袍下擺滴落混著血的水漬,“下官當真不知情啊!真的冤枉啊!”
    胤禛拎起藥碾中的鬼草,碾碎的藥汁濺在對方臉上:“年羹堯從滇南帶回的毒草,經的是哪條漕運?”
    “您......您怎知......”劉太醫瞳孔驟縮,忽見筱悠捧著鎏金匣近前,匣中躺著枚銀鎖,上麵刻著一個字,正是他幼子周歲時戴的長命鎖!
    “鬼草之毒反噬醫者,輕則手顫目盲,重則咳血而亡。”筱悠的聲音輕柔如索命梵音,“太醫昨夜替小公子診脈時,可看到了他指節的青斑?”
    “我說!我都說!”劉太醫崩潰叩首,“是德妃娘娘指使!年將軍借漕運私運毒草,藥渣埋在永和宮梅樹下......他們以我兒子威脅我,如果不辦,我的獨子就性命難保。”
    永和宮,胤禛一鏟劈開凍土,腥苦氣息撲麵而來。泥土中中挖出的幾個陶罐裏,黑褐藥渣與貴妃脈案嚴絲合扣。太子拾起半片殘葉冷笑:“滇南獨有的三葉斷腸藤,德妃當真好手段!”
    “難怪額娘久治不愈......”胤禛目眥欲裂,鐵鏟狠狠插進梅樹根,“十年......整整十年!”
    青銅巨樹綻放出七色光華,筱悠將千年雪蓮浸入靈泉。胤禛劃開指尖,三滴心頭血墜入玉碗,血色與蓮瓣融成鎏金藥汁。
    “悠兒,此物......”
    “噓——”她以唇封住他的擔憂,藥香在交纏的呼吸間流轉,“靈泉為引,可化百毒。小靈告訴我的。”
    佟佳貴妃麵色灰敗地倚在杏黃引枕上,腕間佛珠已褪成慘白。筱悠扶起她輕喚:“額娘,該用藥了。”
    “苦......”貴妃孩子氣地蹙眉,忽見胤禛捧著琉璃盞進來,盞中金液流轉如朝陽,“禛兒?”
    “兒臣試過藥了,是甜的。”胤禛跪在榻前,喉結滾動咽下腥甜。“我還準備了額娘最愛吃的蜜餞。”靈泉藥效發作的刹那,貴妃腕間青紫毒斑寸寸消退,恍若晨霧遇陽。
    太子立在屏風後,望著貴妃漸漸紅潤的麵色,突然低笑:”老四,你這福晉......當真是華佗再世,好福氣啊!”
    康熙將滇南毒草摔在德妃麵前,陶罐碎片濺上她的翟鳥旗裝:“朕竟不知,我的德妃竟然如此精通毒理!好個賢良淑德啊!”
    “臣妾冤枉!”德妃的護甲掐進掌心,“定是年羹堯勾結劉太醫......嫁禍給我的。”
    “德娘娘不妨看看這是誰?”胤禛擊掌三聲,侍衛押著一個遍體鱗傷的年府賬房進來。那人抬頭瞬間,德妃踉蹌倒退,正是她安插在漕運的線人!
    “皇上!臣妾願以死謝罪!”德妃突然撞向蟠龍柱,卻被太子一把拽住衣擺。
    “想死?”太子冷笑,“您還得看著十四弟娶妻生子呢。再說,皇阿瑪還沒同意你死呢!”
    佟佳貴妃的翟鳥步搖在殿門口晃過流光:“皇上,臣妾乏了。”她倚著胤禛的手臂,指尖輕點德妃慘白的臉,“這出戲,該收場了。”
    筱悠為胤禛包紮手指血痕,靈泉霧氣縈繞在彼此之間:"何苦親自試藥?"
    你的靈泉與我血脈相通。”他反手握住她指尖,鎏金沙自相貼的肌膚浮現,前世沒能護住額娘,今生......我想,我護住了吧!”
    簷下鐵馬叮咚,弘暉和寧楚克的啼哭忽然傳來。乳母抱著繈褓疾步而入:"小阿哥和小格格一直啼哭不止呢!"
    夫妻兩個接過這兩個小家夥,兩個小家夥立馬止住了哭聲,哈哈得笑了起來,也許這就是親人之間的羈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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