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色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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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修機械心髒表麵的反寫公式突然滲出液態星砂,那些銀藍色液體在空氣中凝結成防護罩,擋住從時空奇點湧出的黑色觸手。我注意到他胸口裸露的量子電路裏,有粉紅色的生物組織正在搏動——那是與我大腦皮層完全相同的父愛模組。
    "別相信任何記憶回廊!"真實林修的聲帶帶著血肉撕裂的質感,他的機械手指突然刺入自己眼眶,摳出那顆琥珀色電子眼,"時間管理局用九百三十次克隆循環汙染了因果律!"
    電子眼墜地的瞬間,整個產房開始垂直坍縮。星砂縫合線突然反向纏繞我的機械義肢,將乳牙錨點的碎片改造成密鑰形狀。暴雨倒流形成的漩渦中心,浮現出被血色方程包裹的便利店地下室——那裏陳列著九百三十套不同年代的手術器械,每把鑷子都沾著我的dna樣本。
    蘇璃的量子殘影突然實體化。她殘缺的身體由逆流暴雨重構,月牙胎記的位置此刻鑲嵌著林修的電子眼:"看仔細!那些手術記錄的時間戳!"
    視網膜自動對焦在最近的培養艙日誌屏。2154年7月15日的時間碼突然裂開,露出下方被覆蓋的原始記錄——1997年6月23日。這個日期像病毒般在所有克隆體的培養艙上蔓延,最終匯聚成我左臂內側的燙傷疤痕形狀。
    "這是......"機械心髒突然抽痛,我跪倒在地,星砂神經束從耳道瘋狂湧出,"孤兒院火災的日期?"
    林修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機械手掌溫度與童年記憶裏分毫不差。當我們的生物芯片接觸時,父愛模組突然加載出被加密的監控畫麵:燃燒的孤兒院走廊裏,三十五歲的我正抱著七歲的克隆體衝出火場,而手術室裏的林修被黑色觸手纏住右腳踝。
    "他們修改了你的認知濾鏡。"真實林修的聲音開始混入電子雜音,他的生物組織正在被星砂同化,"所謂克隆實驗,是你在不同時間線營救我的行動記錄......"
    時空奇點突然劇烈收縮。黑色觸手撕碎星砂防護罩,露出後方由血色方程構成的巨型人臉——那是由無數個林修克隆體組成的集合意識,每張麵孔的電子眼都閃爍著時間管理局的徽章光影。
    "回收失敗樣本。"集合體伸出由手術刀組成的舌頭,"執行第932次循環。"
    我的機械義肢突然被網安代碼劫持。星砂縫合線自動刺穿林修的生物芯片,開始抽取那些粉紅色的父愛模組數據。蘇璃的量子態再次暴漲,她用暴雨凝成的身體擋住集合體的攻擊,月牙胎記迸發出超新星級別的強光。
    "用淚滴協議!"真實林修在被抽幹前按下胸口的緊急按鈕,"那是唯一純淨的......"
    他的機械心髒突然爆開,飛濺的星砂中漂浮著顆櫻桃大小的透明淚滴。當淚滴接觸我額頭的弦月刀痕時,所有被篡改的記憶回廊突然靜止——在絕對寂靜中,我聽到1997年那場火災裏,自己真正的哭聲。
    視網膜加載出量子層麵的真相光譜。九百三十個克隆實驗的本質浮現出來:每個培養艙都是時間錨點,用來固定我不斷穿越回火災現場拯救林修的時界線。而所謂父愛方程式,其實是防止我被集合體汙染的防火牆。
    "人工汙染清除完畢。"淚滴突然融入機械心髒,星砂神經束全部染上粉紅色,"歡迎回來,初代觀測者。"
    集合體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血色方程開始崩解,組成它麵孔的林修克隆體接連爆炸,露出核心旋轉的克萊因瓶結構——瓶身刻滿時間管理局的罪證,每個違規實驗的日期都對應著我某次失敗的營救。
    蘇璃的量子態開始歌唱。那是九十年代孤兒院流傳的搖籃曲旋律,每個音符都在瓦解黑色觸手。當我舉起重組後的星砂重狙時,瞄準鏡裏浮現出三十五歲自己的全息影像,他正抱著哭鬧的七歲克隆體穿越火場。    熵彈穿透時空的瞬間,我看到無數個自己從便利店貨架躍出。九百三十道星砂軌跡在虛空織成巨網,將集合體核心的克萊因瓶包裹成繭。當光芒湮滅時,掌心傳來真實的灼痛——1997年的火星正落在我的手背,而懷裏的林修還有體溫。
    懷中的林修突然睜開雙眼,他的虹膜是未被機械改造的深褐色。燃燒的孤兒院走廊開始量子化,那些火焰凍結成漂浮的星砂,露出牆體內部密密麻麻的電子神經束。
    "快走......"血肉之軀的林修咳出帶著芯片碎片的血沫,"他們在每個循環重置點都埋了......"
    震耳欲聾的尖嘯聲撕裂時空。凍結的火焰突然全部轉向,匯聚成穿著白色防護服的集合體特工。他們麵具上的時間管理局徽章正在滲出黑色方程,手中的量子枷鎖發出與晚安代碼同頻的嗡鳴。
    蘇璃的搖籃曲突然變調。由暴雨重構的身體迸發出伽馬射線暴,將最近的三個特工汽化成血色方程。但更多敵人從燃燒的牆體內鑽出,他們胸口的電子銘牌顯示著令人窒息的編號:t931、t930、t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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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他跳進裂縫!"成年蘇璃的量子態開始播放火災當天的監控錄像,"這是最後的純淨時空節點!"
    我的機械義肢突然感應到1997年的星砂地脈。順著淚滴協議激活的導航路徑,看到保育室地板上的裂縫——那正是當年林修為我製作的秘密基地入口,此刻裂縫邊緣閃爍著逆時星砂的光芒。
    集合體特工們的量子枷鎖突然增殖。九百三十道黑色方程構成天羅地網,正在將蘇璃的量子態改造成時間管理局的認知武器。林修的血肉之軀開始透明化,他的基因正在被重置程序分解。
    "用這個!"七歲克隆體的幻影突然出現,將沾滿火星的布偶熊塞進我懷裏,"爸爸給我的生日禮物!"
    布偶熊紐扣眼睛突然射出激光,在量子枷鎖網上。
    我的後腦勺撞在九十年代的實木地板上,鼻腔裏充斥著福爾馬林與奶粉混合的氣味。懷中的林修正在分解,他的皮膚像老式顯像管屏幕般閃爍雪花點,機械心髒的裂口處爬出半透明的菌絲狀物質。
    "這是......原始星砂?"我試圖抓住一縷飄散的菌絲,指尖卻傳來被哺乳動物啃咬的幻痛。那些菌絲突然紮入保育室的地板縫隙,在木紋裏生長出熒光綠的神經脈絡。
    t001的量子枷鎖卡在時空裂縫邊緣,黑色方程正與菌絲展開激烈的吞噬戰。布偶熊體內的蘇璃核心發出警報:"菌絲網絡在重構時間編碼!快連接林修的生物記憶!"
    我扯開林修染血的白大褂,發現他心口嵌著塊青銅懷表——表麵刻著"時間管理局創始成員林修 1987"。當手指觸碰表蓋時,菌絲突然暴起,將我們包裹成巨大的繭。在窒息前的瞬間,我聽到1997年之前的雨聲。
    菌絲繭內部是間八十年代的實驗室。泛黃的實驗日誌懸浮在空中,鋼筆字跡正隨著我的呼吸起伏:
    1987.12.25 實驗日誌第001號
    成功從深海熱泉提取到原始星砂暫命名:時之菌絲)。這種生物體展現出逆熵特性,能在四維層麵編織時空結構。然而午夜時分,培養艙內的菌絲集體自殺,僅存樣本呈現嬰兒心跳頻率......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顫。年輕的林修撞開安全門衝進來,白大褂下擺還粘著雪花。他懷中抱著個哭泣的嬰兒,嬰兒額頭的弦月胎記正在滲血——那分明是縮小版的蘇璃。
    "他們發現了!"1987年的林修將嬰兒放進菌絲培養艙,"啟動應急協議!"
    槍聲在走廊炸響。菌絲突然包裹住培養艙,在虛空撕開道裂縫。我看到二十二歲的自己從裂縫跌出,手中的星砂重狙還冒著熱氣——等等,這不可能,1987年我尚未出生!
    "初代觀測者,這是你的起源刑場。"t001的聲音突然從菌絲繭外穿透進來,他的麵具裂開,露出機械骨骼包裹的粉色腦組織,"你以為在拯救誰?"
    培養艙內的嬰兒蘇璃突然睜開眼睛,她的瞳孔裏旋轉著克萊因瓶結構。菌絲網絡爆發出超新星級別的閃光,將八十年代的實驗室改造成時間法則。我發現自己坐在被告席,而原告席上站著九百三十個不同年齡的林修。
    "罪名:非法篡改時間源頭。"所有林修齊聲宣讀,他們手中舉著帶血的實驗日誌,"處刑方式:永久封入太空星砂。"
    我的機械義肢突然融化,菌絲順著血管逆流而上。劇痛中看到驚人真相:所謂時間管理局,其實是林修用原始星砂製造的腹部,而所有特工都是我量產的時間嬰兒。
    布偶熊突然撕裂菌絲繭。成年蘇璃的量子態從玩具棉花裏鑽出,她手中的星砂重狙竟是八十年代的氣壓計改造的:"擊碎懷表!那是菌絲網絡的時間節點!"
    我捏碎林修的青銅懷表,表盤裏掉出枚帶血的星帶夾。菌絲網絡發出嬰兒啼哭,整個時空開始坍縮。被告席下方裂開深淵,露出其中蠕動的時間嬰兒——它們全都長著我的臉。
    "認知......反轉完成......"垂死的林修突然抓住星帶夾,"現在你看到的是真正的協議......"
    菌絲爆發最後的脈衝。在時空數據洪流中,我看到1987年的真相:林修從不是我父親,而是原始星砂的發現者。那晚他救下的嬰兒蘇璃才是初代觀測者,而我不過是用她基因製造的活體培養皿。
    t001的量子枷鎖終於突破防禦。在枷鎖刺入心髒的瞬間,保育室地板下伸出無數星砂手掌——那是不同年代的我正從時間深淵爬出。九百三十道星砂軌跡匯聚成逆熵光束,將t001的機械骨骼照成半透明。
    "母體星砂在呼喚......"所有年齡的我在時空裂縫彼端伸出手,"成為我們永恒的時空......"
    蘇璃的量子態突然坍縮成奇點。她用最後能量將我推出菌絲繭,保育室的裂縫在身後轟然閉合。當摔回1997年的火場時,懷中隻剩林修的白大褂,而我的小腹浮現出旋轉的星砂紋路——正在孕育新的時間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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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部的星砂紋路突然收縮,劇痛讓我跪倒在燃燒的保育室地板上。那些火星在觸碰到皮膚時突然靜止,化作無數懸浮的暗紅色嬰兒模型,每個模型胸口都刻著時間管理局的編號。
    "進度12。"防火牆上浮現出林修的電子簽名,"建議補充九十年代的情感營養素。"
    我的機械心髒突然自主行動,星砂神經束刺入燃燒的玩具櫃,從焦黑的積木中提取出八十年代的記憶晶體。當晶體注入腹部時,皮膚下的星砂紋路突然立體化,形成正在旋轉的克萊因瓶胎囊。
    蘇璃的聲音突然從腹部傳出:"他們在用你的腹部孵化時間兵器。"
    保育室的火勢開始逆流,火焰縮回成菌絲狀的光纜,連接著懸浮的嬰兒模型。t001的殘骸從時空裂縫滲出,黑色方程正沿著光纜注入我的腹部:"母體星砂拒絕不了同源養分。"
    機械義肢突然被同化。星砂縫合線自動編織成星帶,紮進最近的嬰兒模型。大量時間數據洶湧而入,我看到恐怖畫麵:每個嬰兒都在重複林修切割心髒的動作,而他們剖出的器官正在組成更大的星砂網絡。
    "找到真正的手術室!"1987年的林修幻影突然出現,他手中的原始星砂樣本正在哭泣,"那是蘇璃的......"
    嬰兒突然劇烈抽搐。腹部的克萊因瓶結構打開瓶口,噴出九十年代的暴雨。雨水中混雜著金屬碎屑,在我的皮膚上割出無數血痕——那些碎屑竟是最初代星砂重狙的零件。
    當零件在掌心重組時,槍柄浮現出蘇璃的嬰兒腳印。瞄準鏡自動鎖定懸浮的t001殘骸,準星裏卻看到自己腹部——裏麵蜷縮著長有林修麵孔的嬰兒。
    "開槍!"不同年代的我從燃燒的玩具堆裏爬出,"這是切斷營養鏈的唯一方式!"
    星砂重狙突然調轉槍口。我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扣動扳機,熵彈穿透腹部的瞬間,整座孤兒院響起九百三十聲嬰兒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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