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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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嗓音裹挾著令人膽寒的威壓,在看台上響起。
    宋明棠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祁燼。
    但她並沒有回頭,而是專心看著越瑤的比賽。
    下一場,是越瑤和一頭野獸對打。
    中場休息都沒有,還真是過分啊。
    宋明棠撇了撇嘴,將頭發放到一側。
    祁燼高踞觀戰台的最頂端,垂眸間瞥見前排少女裸露在衣領外的一截雪頸。
    宋明棠有些熱,所以剛剛將頭發都拂到了一側。
    她沒有回頭看他,可脖頸處的那抹瓷白被她烏黑的發絲襯托得格外地亮眼,令他喉間不自覺地滾了滾。
    祁燼轉移視線,隨即落到了參戰台周圍的其他人身上。
    惡心,黏膩。
    有少些男修因為剛剛壯漢與她之間的事情發生後,此刻正用目光肆無忌憚地舔舐著宋明棠的後頸,仿佛單是那段弧度就能讓他們在腦中勾勒出更隱秘的風景。
    祁燼臉色變了變。
    他突然很想用身上穿著的這件月白色的大氅將她裹得密不透風。
    “過來。”
    祁燼沒忍住,用了神識傳音。
    宋明棠正看得興起,擂台上劍氣縱橫,激得她熱血翻湧。
    她也好想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劍!誰還沒有個劍修夢了!
    想到這,她冷不防被這一聲給打斷。
    她下意識回頭,正對上祁燼那雙眼睛。
    他端坐高台,白衣墨發,周身氣息沉冷如霜,唯獨目光緊緊鎖在她身上,在對上她的眼後,他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聲,那些剛剛生起的暴怒感瞬間消失。
    他手指蜷縮,放在膝蓋上,思緒卻已經飄遠。
    這人修是他的妻子,剛剛他這麽說話,是否太凶,太過了些?
    所以祁燼見宋明棠遲遲不動,又兀自放軟了語氣,有些無奈地再傳音了一遍
    “過來……聽話。”
    宋明棠其實剛剛是有些發愣的,被這麽突地一凶後,是誰都會覺得心生不爽。
    凶什麽凶?
    “你怎麽不下來?”
    或許是第二層“暴怒”的影響下,宋明棠也有些失去了理智,把他當成了回溯境前較為溫柔些的祁燼,以致於在祁燼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就傳音回去,語氣裏還帶著一絲小小的挑釁。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僵住——
    糟了!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越瑤曾經提醒過,高階修士是能截取低階修士的神識傳音的!
    果然,她話音剛落,觀戰台上幾道目光倏地掃了過來。
    不過,她這句話說得意味不明。
    這些看台的修士都以為宋明棠還在這裏有其他認識的修士,在與對方神識說話。
    所以,他們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僅僅隻是掃了她一眼,便興趣缺缺地移開視線。
    “嗒。”
    一聲極輕的腳步聲。
    整個鬥場地觀戰台上,倏然死寂。
    連風聲都凝滯。
    宋明棠心頭一跳,緩緩抬頭——
    高台之上,一道修長身影踏階而下。
    他一步步往下。
    然後在宋明棠的麵前停下。
    眾人屏息,以為他要當場碾碎這個女修,或者將其和上一個壯漢一般扔進籠子裏當獸餌。
    ——可下一瞬,他抿了抿唇,竟俯身,直接將那坐著的女修打橫抱起!
    “那個應該是場主吧。”
    “她剛剛神識傳音的話竟然是對著場主說的!”眾人後知後覺。
    “這女修是誰啊?怎麽會和第二層的場主有關係?”
    係統在宋明棠的腦海裏嘖嘖兩聲:
    “果然,八卦是人的天性,修士也不例外。”
    祁燼剛鬆開手,宋明棠就急急踮起腳尖往台下張望。發間的木簪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擦過他的下頜。
    他垂眸,目光落到那隻木簪上,那上麵鑲嵌了昨日贈予她的珊瑚珠。
    他的心底湧上一絲雀躍。
    就...那麽喜歡嗎?
    而宋明棠沒理會祁燼,隻是往下望去,眼眸隨之沉了沉。
    這第二場還沒打完,她方才被祁燼抱起地一瞬間看見越瑤被那放出去的野獸給咬了一口,給她擔心得不行。
    於是她猛地回頭,直直撞上祁燼的視線。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依舊冷冽,仿佛方才抱她下來的那點溫暖些的溫度隻是錯覺。
    “祁燼!”她的嗓音裏壓著怒意,“你這第二層的規矩有問題!”
    周圍瞬間一片倒抽冷氣聲——
    竟有人敢直呼場主名諱?!
    可宋明棠顧不上這些了。
    她一把提起了祁燼的領口:
    “憑什麽不讓前幾名休息再戰?非要把人活活耗死才算贏?”
    “倒下便判負,不行嗎?!”
    祁燼被她劈頭蓋臉地一頓說後,目光落在她拽著自己衣領子的纖細手指上。
    ……膽子倒是不小。
    他忽然俯身,嗓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
    “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
    “過家家麽?”
    “嗯?”
    這是極樂。
    以死亡著稱的極樂。
    宋明棠暗罵了兩聲這暴怒影響的副作用,她竟然直接這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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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她立刻調整了自己的心態,眼尾微紅,聲音裏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你說過,什麽都依我。”
    “難道就因為你忘記了,所以不做數了嗎?”
    她纖長的睫毛輕顫,在眼下投落一片脆弱的陰影。分明是強詞奪理,無理取鬧的要求,卻偏要擺出這副委屈模樣。
    她在賭。
    賭祁燼昨日默許她留下那半塊陰陽玉佩在她身上,是默許她這個“妻子”的身份。
    賭他今日當眾將她抱起時,他對她還是殘留了一絲和別人不一樣的心思。
    他確實什麽都不記得了。
    像一張白紙,可以任她塗抹他的記憶。
    而現在——
    宋明棠感受著腰間驟然收緊的力道,聽到他在她耳邊落下的話後,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這條大魚,終究是咬鉤了。
    祁燼頓了頓,見著她還是不肯放過自己的衣領,歎了一口氣道:
    “那你說說,怎麽才合理?”
    他流落到鬥獸場時,也是抽的一號。
    隻不過是被打斷骨頭、渾身染血地扔上去的。
    但他比台下那個女修聰明些。
    他不急著爆發,不浪費一絲力氣,每一招都算得無比精準,隻是為了在最恰當的時機露出獠牙。
    一場廝殺,他能拖上整整一天,把對手的靈力、耐心、甚至意誌都一點點磨盡,直到對方崩潰,直到對方露出破綻——
    然後,一擊斃命。
    隻有這樣,他才能活到晚上。
    而晚上,意味著短暫的喘息,意味著……
    他還活著。
    就這樣,他靠吞噬著對手的內丹,慢慢修補自己破碎的內丹,形成新的內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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