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看了一眼渾身氣息陰鶩，仿佛隨時要散發黑氣的曹公公。
    又轉頭對護駕的幾個龍武衛道。
    “去大內領醫藥費和請賞吧，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朕的口諭。”
    “多謝陛下！”
    被方辰的氣勢所懾，一路上戰戰兢兢，以為方辰會怪罪他們護駕不力的龍武衛一愣。
    心頭先是一鬆，緊接著大喜過望。
    “隨朕進來說話。”
    方辰瞥了一眼曹公公和雨化田。
    “太後呢？”
    一坐上龍椅，方辰便向曹公公發問道。
    “回皇上，根據葵花常侍的匯報，太後今日一直在長樂宮中為先皇誦經。”
    “長樂宮中，也並沒有人出入。”
    仿佛知道方辰問這句話的意思，曹公公答道。
    皇陵祭掃，需由大乾帝王率領百官進行。
    而太後則需一整日都待在自己的宮殿中，為先皇誦經祈福。
    不過從長樂宮今日的表現來看，顯然策劃這場行刺的人，並非太後一黨。
    “陛下，此事大有蹊蹺。”
    早在接到方辰被行刺的消息時，曹公公便思考了許多。
    “這批刺客，對皇陵祭掃的流程，還有皇宮布置十分了解。”
    “他們不僅算好了陛下回承清殿的時間，甚至還能瞅準皇宮布置空虛的時間。”
    “埋伏在值守宮人最少的顯親殿附近。”
    “策劃這場行動之人，恐怕就在皇宮之中！”
    方辰聽罷，神情間不置可否的樣子。
    “也有可能，策劃之人，現在雖然不在皇宮裏。”
    “可以前，對這座皇宮的布置十分熟悉。”
    方辰的話，讓雨化田隻覺得有些疑惑。
    可曹公公卻立刻領會了方辰的意思，臉色微微一變。
    過了良久，曹公公才低聲道。
    “先帝駕崩前，膝下曾有十三位皇子。”
    “其中有九位自小養在深宮中，皇上繼位後，如今還留在帝都中的，隻有兩位。”
    “一位是四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齊王，據說一個月之後，他便要離開帝都，前往自己的封地。”
    “還有一位則是七皇子，如今正在琅琊書院中修學。”
    聽完曹公公的解釋，雨化田的神情也變得有些錯愕。
    這兩位皇子之名，他入宮之時也有聽說過。
    四皇子齊王的母妃，是十大門閥之一的紀家嫡女。
    而七皇子更是師承丞相章聞玉，據說其才思敏捷，三歲便能背詩百首。
    如今更是在被天下讀書人視為聖地的琅琊書院修學，因此受到無數學子追捧。
    在先皇沒有駕崩前，這兩位，都是最熱門的皇位繼承人選。
    甚至在前朝，也有各自的支持者。
    若今夜行刺一事，是這兩人所為的話。
    那可真有些棘手了。
    “無論是誰，但凡傷害陛下者，奴才都不會放過他。”
    過了許久，曹公公緩緩道。
    從被選為影子太監的那一刻起，他這條命，就隻為大乾皇帝存在。
    對於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方辰來說，曹公公餘下的生命。
    都隻為方辰而活。
    若是有人想要傷害方辰，就得先拿走他的命！
    “不急。”
    方辰看了一眼曹公公，淡淡道。
    不管是門閥之患，還是覬覦皇位的皇子們。
    方辰早晚都會一一解決，但不是現在。
    今夜行刺失敗，他的這些兄弟們，想來應該會稍微安分一點。
    短時間內，不會在自己麵前招搖。
    “不過這次行刺，倒是給了朕一個肅清後宮的借口。”
    方辰說著，看向曹公公。
    “葵花常侍的突破如何了？”
    曹公公點點頭。
    “啟奏皇上，此次共有十七人成功突破後天境界。”
    “二十六人躋身八至九品武者境界，有三人突破失敗，但好在境界未曾跌落。”
    方辰平靜的聽完。
    隻有三人突破失敗，比他想的成功率略微高一些。
    “傳朕的旨意，今夜便以肅清皇宮為名。”
    “將承清殿周圍的眼線全部清除幹淨！”
    這一個月來，方辰不僅培養了四十多名葵花常侍。
    他們也作為方辰的耳目，分布在承清殿周圍。
    再加上曹公公的調教和訓練，已經足以讓他們判斷。
    周圍哪些人，隻是普通的宮女和侍衛。
    又有那些人，行跡可疑，很有可能，是太後和前朝安插在方辰身邊的眼線。
    “是！”
    雨化田精神一振，沉聲領命。
    在他身後待命的四十多名葵花常侍，也瞬間眼露凶光。
    就像是即將開閘放出的野狼似的。
    這是葵花常侍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行動。
    也是他們向方辰展示自己價值的最好機會。
    月黑風高，正是殺人夜！
    很快，便到了三更時分。
    正是夜黑風高的時候。
    承清殿內外，也是被籠罩在一片死寂般的寧靜之中。
    一名身影匆忙的小太監，離開承清殿之後，沿著長長的回廊，向長樂宮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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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
    一陣涼風吹過，小太監心頭一驚，回頭一看，卻隻見身後一片空寂，什麽也沒有。
    正當他鬆了口氣時，突然，一隻手無聲無息覆蓋在他的臉上。
    同時，一把短劍無聲無息，刺穿他的心口！
    小太監瞳孔迅速收縮，放大，最後直接變得渙散，手腳無力的垂下。
    燈籠滾落到一邊，撲閃幾下便熄滅了。
    緊接著，兩道黑影迅速將他的屍體塞入麻袋中。
    將地上血跡擦拭幹淨後帶走，一切幹淨利落，隻在瞬息之間就已經完成。
    監欄院。
    某個房間，幾個小太監橫七豎八躺在草席上，正在呼呼大睡。
    呼。
    一陣風吹得窗框搖動了幾下，但並沒有引起小太監們的注意。
    有個小太監翻了個身，正要繼續睡，忽然咽喉傳來一抹裹挾著寒意的刺痛。
    “！”
    就像是做了噩夢般猛的睜開眼，小太監死死盯著睡在旁邊的背影。
    正當他以為剛才一切隻是夢境，而張口想呼一口氣時。
    脖頸傷口中噴湧而出的鮮血，不斷湧入氣管中。
    隻讓他的喉嚨不斷發出類似咕嚕，咕嚕的聲音。
    持續了一會，小太監瞪大眼睛，臉色發紫，活活窒息而死。
    直到臨死前，他都沒有看到，究竟是誰下的手。
    而這樣的一幕幕，也在今晚的承清殿附近不斷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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