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深處，空氣陰冷凝滯，牆麵爬滿潮痕。
    沈知予和沈硯洲一前一後，沉默無聲地穿過生鏽的金屬甬道。四周一片死寂，像是被遺棄了多年，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神經上。
    “這個‘d63β’，”沈硯洲忽然問，“和你，是什麽關係？”
    沈知予沒停步：“同期實驗體。”
    “你是唯一幸存者。”
    “她也活著。”
    沈硯洲眸色沉了幾分：“你確定她是‘她’？”
    沈知予停在一扇重型艙門前，輕聲：“我不確定。”
    她手指翻轉，從戰術包中取出一枚六棱數據鑰匙插入插槽。
    “滴——”
    【身份確認中……】
    【歡迎回來，實驗體α01。】
    沈硯洲一驚：“你有係統權限？”
    沈知予輕笑：“你以為我這十年是在養老？”
    門“哐啷”一聲開啟，漆黑的地下空間暴露在兩人眼前。
    正中央，一座巨型培養艙靜靜矗立，艙內漂浮著一個身穿白裙、雙眼緊閉的女孩。
    她麵容與沈知予極其相似，卻少了一分淩厲，多了幾分靜謐。
    ——這是另一個她。
    也是十年前，被標記為“β”的配對樣本。
    艙體旁，一塊電子屏閃動著紅光：
    【狀態：生命維持｜腦電活躍｜未完全覺醒】
    “她還活著。”沈知予神色凝住。
    這不是她預想的結果。
    十年前實驗計劃爆炸，她以為所有配體都被抹除。
    沈硯洲冷聲：“她一旦被喚醒，會發生什麽？”
    “我不知道。”
    “你現在打算？”
    “帶她走。”
    沈硯洲沉聲：“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沈知予看向他，眼神淡漠：“意味著——我必須清算那些把我們送進來的每一個人。”
    ……
    【倒計時：覺醒程序啟動｜300秒】
    “她的腦波係統正在解鎖。”修一的聲音從耳麥傳來，“你剛插入鑰匙，觸發了覺醒機製。”
    “我知道。”
    沈知予拔出鑰匙，轉頭看沈硯洲：“我一個人留下。你帶艙外資料走。”
    “不可能。”他麵無表情，“你走，我留下。”
    “沈硯洲！”
    他平靜看她：“她是你的一部分。你要真想救她，就別在她醒來的第一刻死在這裏。”
    “……”
    【倒計時：30秒】
    氣壓驟降，整個實驗艙發出細微嗡鳴，地麵隱隱震動。
    沈知予望著那個逐漸睜開眼的女孩，忽然一步向前，按住艙體主控麵板。
    “β，聽得見嗎？”
    “我是α。”
    “醒來，但別亂動。”
    下一秒，艙體內那雙閉合的眼，緩緩睜開。
    那是和沈知予一模一樣的眼睛——隻是空白，無焦距，無感情。
    仿佛一張白紙。
    ……
    【覺醒成功。】
    【實驗體d63β，解鎖級別：極限級。】
    【啟動自我識別——】
    下一刻，整個地下實驗室電力係統驟然斷電！
    紅色警報燈閃爍，艙門自動閉鎖，警告聲連連響起：
    【警告：發現非授權生命體嚐試同步指令。】
    沈知予眸光一凜：“不好，她沒認出我——她的神經識別已經斷層。”
    沈硯洲拔槍：“她能動？”
    “比你快一百倍。”
    話音未落，艙體玻璃猛地炸裂！
    “轟——！”
    玻璃碎片四散飛濺，一個身影從其中輕盈躍出，雪白長裙在暗處翻舞如刃！
    她落地的一瞬，腳下地麵出現蛛網狀裂痕！
    那不是正常人的力量——
    “她不是人類了。”
    沈知予喃喃。
    ……
    沈硯洲擋在沈知予身前：“我來拖她。”
    “你拖不住。”
    “你不是說她是你的一部分？”
    沈知予眼神漸冷，從腰後抽出一支黑金注射槍，低聲：“別讓她碰到你。”
    她抬手將針管精準射向女孩左肩。
    但對方隻是偏頭一閃，動作如同預測了軌跡，輕鬆躲開。
    下一刻，那雙空白的眼——死死盯住沈知予。
    女孩輕聲開口，聲音空洞：
    “α——定位完成。”
    “終極指令，執行中。”
    ……
    下一秒，她瞬移般出現在沈知予身後，一掌拍出！
    沈硯洲反應極快，翻身拉走沈知予，兩人同時滾落在一側金屬平台上。
    可那股力道，依舊擦破了沈知予半側肩膀。
    血，落在地上。
    她反倒笑了。
    “很好，β，”她站起身，手按上自己的心口，“如果你現在不認我，那我就打到你認為止。”
    沈硯洲：“你瘋了。”
    她卻淡然：“是你說的，不想讓我一個人下場。”
    “現在，你得陪到底。”
    ——
    這一夜，雲城西郊爆發異常電磁波動。
    第二天早晨，養護院舊址被官方列為封鎖區。
    全城無一人知曉，那裏曾有一場【α與β】的對決拉開帷幕。
    而真正的沈知予，也在這一戰後——
    徹底蘇醒了。
    ?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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