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菲捏著那張冰涼的銀行卡，在床頭枯坐了很久。
    窗外夜色漸濃，城市的霓虹燈透過落地窗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像活物一樣緩緩移動，最終爬上了她赤裸的腳踝，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
    她想起自己租住的那個老舊小區，想起房東太太每次催租時那張刻薄的臉，想起自己為了省幾塊錢快遞費而步行半小時去驛站取包裹的日子。
    那些記憶像老舊的電影膠片，在腦海中一幀幀閃過，帶著褪色的黃和粗糙的顆粒感。
    然後，她想起了那輛白色的保時捷718。
    想起了波爾多紅的內飾，想起了銷售主管王經理那張諂媚的笑臉，想起了自己簽下貸款合同時，筆尖在紙上劃出的沙沙聲。
    那些畫麵是高清的，彩色的，帶著令人眩暈的真實感。
    兩相對比，陳雨菲忽然笑了。
    那笑容裏帶著自嘲，也帶著解脫。
    她掀開被子，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四十多層的高度讓她可以俯瞰半個占城的夜景，那些密密麻麻的燈火，此刻看起來竟如此渺小，像一群忙碌的螻蟻。
    而她，已經站在了蟻群之上。
    她伸出手指，在冰涼的玻璃上輕輕寫下兩個字：上岸。
    字跡很快就被呼吸蒙上水汽，模糊了邊緣，最終消失不見。
    就像她過去的自己。
    ……
    第二天清晨，陳雨菲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天光已經大亮。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王經理”三個字。
    她瞬間清醒過來。
    “喂？”她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陳小姐，早上好！”王經理的聲音熱情得近乎誇張，“打擾您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是這樣，您的愛車所有手續都已經辦妥了，車牌也上好了。您看您今天什麽時候方便，過來提車？”
    陳雨菲的心髒猛地一跳。
    她沒想到會這麽快。
    “現在……就可以了嗎？”她有些不確定地問。
    “當然！我們隨時恭候您的大駕！”王經理的聲音裏充滿了討好，“哦對了，林先生特意交代過，讓我們給您準備一份提車禮物，是我們保時捷中心定製的交車禮盒，希望您會喜歡。”
    林燁交代的。
    這四個字，像一顆定心丸，讓陳雨菲徹底安下心來。
    她掛了電話，起身走進浴室。
    鏡子裏的女人，雖然還有些疲憊，但眉眼間已經多了一絲以往沒有的光彩。那是一種被物質滋養出來的、帶著幾分驕矜的神色。
    當黑色的專車停在保時捷中心門口時，王經理和銷售小王已經帶著幾名工作人員，在門口列隊等候。
    那陣仗，像迎接什麽大人物。
    陳雨菲的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踩著高跟鞋，優雅地下了車。晨風吹起她的長發，她伸手將發絲別到耳後，動作從容而嫵媚。
    王經理立刻迎了上來，臉上的笑容真誠得近乎謙卑：“陳小姐，您今天真是太美了！和您的愛車簡直是絕配！”
    陳雨菲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跟著王經理走進展廳，一眼就看到了那輛停在中央展台的白色718。
    它比昨天看起來更美了。
    車身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澤。敞篷已經打開，露出裏麵那套她親自挑選的波爾多紅內飾，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等待著她的駕馭。
    王經理將一把嶄新的車鑰匙，裝進一個精致的禮盒裏，雙手奉到她麵前。
    “陳小姐，恭喜您！從今天起，它就是您的了！”
    陳雨菲接過禮盒，指尖觸碰到那枚冰涼的盾徽，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激動。
    她按下解鎖鍵。
    車燈閃爍，發出一聲清脆的“滴”聲，像是在回應她的召喚。
    她坐進駕駛座，身體被真皮座椅完美地包裹。她握住方向盤，感受著那種屬於駕駛者的掌控感。
    銷售小王在旁邊細心地為她講解著各種功能，但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的目光，落在了後視鏡上。
    鏡子裏映出她精致的臉龐，和身後那輛白色的保時捷。
    這個畫麵，她曾經無數次在夢裏見過。
    現在，夢成了真。
    她發動車子，引擎發出一聲低沉而悅耳的轟鳴，像一頭被喚醒的野獸。
    她開著車，緩緩駛出保時捷中心。
    當車子匯入車流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不是難過，而是一種複雜的、混雜著解脫、虛榮、和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情緒。
    她漫無目的地開著車，沒有回自己租住的公寓，也沒有去公司。
    她開著這輛嶄新的保時捷，在占城最繁華的CBD區域兜了一圈又一圈。她故意降下車窗，讓風灌進來，吹起她的長發。她享受著路人投來的或羨慕或探究的目光，那種被注視的感覺，讓她上癮。
    她甚至在一個紅燈前，故意停在了蘇曉曉曾經開過的那家奶茶店門口。
    她不知道蘇曉曉會不會出現，但她知道，隻要她開著這輛車在這裏，就已經贏了。
    ……
    與此同時，林燁正在公司的辦公室裏，聽劉雅匯報工作。
    “林總，按照您的要求，我篩選出了幾個符合條件的女主播。”劉雅將一份文件放在他桌上，“這是她們的資料和照片，您過目。”
    林燁翻開文件。
    第一頁，是一個叫“林可兒”的女孩。照片上的她，清純得像一朵小白花，笑容甜美，評分7.5。
    第二頁，是一個叫“王曼妮”的女人。她走的是禦姐路線，眼神淩厲，評分8。
    第三頁……
    他一張張翻看著，腦海中已經開始計算著每一筆“投資”的回報率。
    每一個7分以上的女人，在他眼裏，都是一座尚未開發的金山。
    “都不錯。”他合上文件，對劉雅說，“安排一下，這周我請她們吃個飯。”
    “好的，林總。”劉雅恭敬地應道，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她太清楚這位年輕老板的手段了。
    劉雅離開後，林燁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叮！檢測到目標陳雨菲已懷孕，每日獎勵翻倍！】
    係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
    林燁的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
    從今天開始，陳雨菲每天為他帶來的收益，就完全覆蓋了林燁為陳雨菲花的錢。
    而這，還隻是開始。
    等她生下第一個孩子，還可以繼續生下第一個。
    然後……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林可兒、王曼妮……
    這些名字，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成為他家庭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