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悄然流逝。
    當林燁起身，說去給她拿條薄毯時，林可兒甚至沒有覺得任何不妥。
    然而，當林燁拿著毯子走回來，卻沒有直接遞給她，而是非常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距離比剛才近了許多，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體散發的熱量和那股好聞的氣息。
    “晚上還是有點涼。”他的聲音低沉，手臂繞過她的肩膀，似乎是想將毯子披在她身上。
    這個動作過於親昵，林可兒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避開。
    “別動。”林燁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磁性。
    他的手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隻是虛虛地環著她，將毯子搭在了她的肩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林可兒能看見他濃密的睫毛，能聞到他呼吸間淡淡的酒氣。她的心髒狂跳起來，剛才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
    “林……林總……”她聲音發幹。
    林燁沒有回應她的局促，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那眼神深邃得像夜空，又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平靜。
    “可兒，”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而緩慢，“你想要的，我可以給你。但任何得到，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他的話語直白得近乎殘酷，卻又奇異地吻合了她內心最現實的認知。
    “這個世界很公平。”他繼續說著，手指似有若無地拂過她肩頭滑落的發絲，“我給你旁人難以企及的起點和資源，而你，需要給我你的……信任，和忠誠。”
    “信任”和“忠誠”，在他此刻的語境和近距離的壓迫下，含義昭然若揭。
    林可兒的腦子一片混亂。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那點關於“廉價”的不安再次湧上，但更強大的，是對他許諾的那個璀璨未來的渴望，以及此刻被他氣息籠罩帶來的、令人戰栗的悸動。
    林燁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
    他看出了她眼中的掙紮和動搖，那是獵物即將放棄抵抗的信號。
    他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唇。
    這個吻開始時帶著試探，並不粗暴，甚至有些溫柔，但不容拒絕。
    林可兒渾身一顫，眼睛驀地睜大，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胸前。但那力道微弱得可憐。
    【不行……不能這樣……】 心底有個聲音在微弱地抗議。
    然而，林燁的吻技高超，唇舌的廝磨帶著令人眩暈的魔力，他環住她肩膀的手臂堅實有力，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中。
    那屬於成熟男性的、充滿掌控力的氣息，混合著承諾與欲望，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抵在他胸前的手，漸漸失去了力氣。
    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終於緩緩閉上。
    那無聲的默許，像最後一道堤壩的潰決。
    林燁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吻逐漸加深，變得更加具有侵略性。
    另一隻手悄然滑下，撫上她纖細的腰肢……
    總統套房內，燈火溫柔。
    窗外的城市依舊喧囂，但所有的聲音仿佛都被隔絕在外。
    隻剩下逐漸急促的呼吸，和衣物摩挲的細微聲響。
    林可兒最後的意識，是沉淪進一片由奢華、承諾和陌生情潮共同編織的、深不見底的漩渦之中。
    ……
    清晨的陽光透過總統套房厚重的窗簾縫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狹長的光斑。
    林可兒在一種陌生的酸痛和極度柔軟的觸感中醒來。
    她花了足足半分鍾，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昨夜發生了什麽。
    記憶碎片般湧入腦海——奢華的酒吧、令人眩暈的承諾、頂層套房令人窒息的景色、那個起初溫柔而後逐漸掌控一切的吻、以及之後漫長而令人羞於回憶的糾纏……
    她猛地坐起身，絲被滑落，露出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但枕頭上還殘留著男人的氣息和一絲凹陷。
    巨大的羞恥感和一種空落落的茫然瞬間攫住了她。
    【我……我真的……】
    她捂住臉，指尖冰涼。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林燁走了出來。
    他已經穿戴整齊，頭發微濕，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清爽氣息，與房間裏還未散盡的旖旎味道形成鮮明對比。
    他看起來神清氣爽，從容不迫，仿佛剛剛結束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晨間洗漱。
    看到坐在床上、神情呆滯的林可兒，他腳步微頓，臉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是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表戴上。
    “醒了？”他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昨夜絲毫的親密。
    “……嗯。”林可兒低下頭，不敢看他，聲音細若蚊蚋。
    “收拾一下，半小時後下樓吃早餐。”林燁一邊調整著表帶，一邊淡淡地吩咐，語氣如同上司對待下屬，“上午公司還有個會，我得過去。你吃完早餐，可以再休息會兒，或者讓管家送你回去。”
    沒有溫存，沒有安撫，甚至沒有多看她一眼。
    公事公辦的語氣，瞬間將林可兒從殘留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中拉回冰冷的現實。
    她這才清晰地意識到，昨夜的一切，或許對他而言，真的就隻是一場“交易”的開始。他付出了昂貴的晚餐和這間套房，而她，支付了他想要的“代價”。
    心裏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失落，但很快，另一種更現實的念頭占據了上風。
    【他說過要捧我的……每個月十萬的推廣……不能惹他不高興……】
    她強迫自己抬起頭，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好的，林總。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不麻煩您了。”
    林燁這才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懂事的回答還算滿意。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個早就放在那裏的、印著某高端品牌lOgO的紙袋，走回來，隨手放在林可兒身邊的床上。
    “拿著。”他的語氣依舊平淡，“一點小禮物。好好準備直播，下周我會讓劉總聯係你，談具體的推廣方案。”
    說完，他沒再停留，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轉身離開了房間。
    門“哢噠”一聲關上。
    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林可兒一個人，和那個精致的紙袋。
    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才伸手拿過紙袋。
    裏麵是一個嶄新的、當季最新款的奢侈品牌手袋，價格至少是她過去一年直播收入的總和。
    冰涼的皮革觸感，和包包上閃亮的金屬lOgO，像一劑強心針，瞬間衝淡了她心中大部分的酸澀和不安。
    她緊緊抱住這個包包，仿佛抱住了通往新世界的憑證。
    至少，他說話算話，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