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
    墨夤輕歎，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和三人說了個大概，並解釋了另一個墨夤的由來。
    朱雀聽完一陣唏噓。
    倒是阿玄比較淡定，畢竟他是清楚關於黑墨夤事情的。
    經過此事，墨夤隻覺得身心俱疲。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進行過好幾次深呼吸才恢複稍許。
    鬆口氣的某人見開明一言不發，問起這孩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眼神晦暗的青年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我知道，你在為故土傾覆傷心難過。可人總要向前看的，不能困在痛苦過往回憶中。”
    “昂首向前走吧，說不定會有驚喜等著你哦。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墨夤笑了笑。
    開明：“怎麽可能。禍彭人，他們都死了……”
    墨夤搖搖頭，示意開明看向遠處走來的小群人。
    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隻見幾十人帶著行囊，提著大包小裹緩緩向眾人走來。
    一張張熟悉的臉龐進入開明的腦海，多愁善感的青年心中泛起酸楚。
    “這……這是怎麽回事？”
    再次見到活著的禍彭人，由悲轉喜的開明滿腦狐疑。
    “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
    墨夤聳聳肩。
    帶著疑問，青年來到禍彭眾人麵前。
    “你好，你們這是……”
    開明問道。
    “什麽我們？你又是誰？是不是你毀了都城？”
    其中一個老太指著前方的殘垣斷壁質問眼前的青年。
    “媽你說啥呢！這小哥如此麵善，怎麽會是毀掉都城的人。抱歉小哥，我母親老糊塗了，她的瘋言瘋語請別往心裏去。”
    一位婦人連忙和開明道歉，並帶走了剛剛的老太。
    “天意啊，都是天意。”
    “幸虧有夢中神女的箴言，不然我們也得跟著遭殃。”
    “是啊。要不是那個夢，咱們大夥兒就真的完了！”
    眾人七嘴八舌說著。
    在大家的唉聲歎氣中，開明捕捉到一些信息。
    “你好大叔，請問夢中神女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青年抓住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問起。
    “你是？”
    男人有些懵。
    “哦，是這樣的，我們幾人正好路過貴地。見這裏到處都是破瓦斷牆，就想問問大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你們剛剛說起，你們應該都是禍彭人吧。對於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們雖然不知全貌，但還請大家節哀。”
    青年致歉。
    聽了開明的話，大叔搖頭直歎氣。
    “這個國家也是多災多難啊。先是神罰，而後又是天災。要不是前些日子夢中神女在幸存者夢中降下神諭，讓我們出去躲避一段時間，禍彭怕是要亡國了。”
    男人痛心疾首。
    “是啊。多虧神女的告誡，我們這些苟延殘喘的老弱婦孺才能留下一線生機。造孽，造孽啊。”
    先前的老太唉聲歎氣。
    “好在大家都聽了勸，緊急前往鄰國避難才躲過了此次天災。感謝神女，感謝開明神庇佑！”
    一位婦人啪的一聲跪倒在地，不停往廣場破碎的祭壇方向磕頭。
    她的行為得到眾人認可，大家紛紛往祭壇方向跪下。
    “感謝開明神派來神女，拯救我等於水火。”
    “感謝開明神，感謝神女！”
    “感謝開明神，感謝神女！”
    心已然亂成一團麻的青年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
    奈何他捂住了哭聲，卻攔不住決堤的眼淚。
    一直在不遠處觀察的某人搖搖頭，揮揮手把這個哭包青年帶走了。
    ……
    晴空的雲端上，有一張玉席在全速飛行。
    席上有四人並肩而坐，表情各異。
    “好了。禍彭人活著不是好事嗎，你哭什麽啊？”
    阿玄對身邊的青年安慰道。
    “我知道，可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嘛。還有主上大人，她……嗚嗚嗚嗚！”
    開明的眼淚止不住。
    一旁的紅衣少女搖搖頭不去理這些幼稚鬼，專心研究起自己身下的玉簡。
    坐在最前麵的墨夤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越看越迷糊的朱雀沒有再研究玉簡，而是坐到玉簡持有者身邊欲言又止。
    墨夤：“想問就問。”
    “你，不對，您真的是那……”
    少女指了指天上。
    墨夤點點頭。
    得到答案的朱雀鬆口氣。
    “那對於另一個您，您打算怎麽處理？”
    朱雀又問。
    “這個我暫時沒想好。已經變成齏粉的心魔說另一個我會毀掉大荒乃至整個位麵。對於這點，你怎麽看？”
    墨夤看向朱雀。
    “不知道。如果真到他毀滅大荒的那天，我們會盡全力去製止他的。哪怕付出生命，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
    少女說得鄭重其事。
    “唉。”
    不知為何，墨夤發出一聲歎息。
    這聲輕歎引起了對麵兩人的注意。
    狐狸：“這是怎麽了？”
    “沒事。隻是在感慨世事無常。小開明啊，如果這世界上隻剩下你一隻開明獸了，你會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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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夤把話頭往小開明身上引。
    “有那麽一點吧。自我記事起，我便沒見過族人了。說不難過是假的。不過這麽多年都過來了，已經無所謂了。”
    青年吸吸鼻涕。
    墨夤：“唉。你有時間就到你們炸魔窟之地去看看吧，或許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為何？”
    開明疑惑。
    “能發現魔窟在地下，想來是明眼人告訴你們的。如此說來，她應該把魔窟在地下的原因道明了。”
    “那裏的土地為何特殊，和開明一族脫不開幹係。換句話說，那裏，是開明一族的葬身之地。”
    “由於長久被神獸骨血浸潤，那處土地便有了神奇的力量。禍彭國之所以能在荒涼的西荒水草豐美富足安定，皆因此。”
    “也是因為這樣，這個國家周圍的空間極其不穩定。如若它界發生任何變動，禍彭首當其衝。可以說這個國家成也開明獸，敗也開明獸。”
    “現如今那片土地又被神魔之力摧殘，也是令人唏噓。不過毀滅就意味著新生，禍彭的未來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奇跡和驚喜，或許會在出乎意料的那天悄然降臨。”
    墨夤說。
    “所以，您讓我常去那裏看看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青年眼神真誠。
    墨夤點頭。
    聽完這話的青年低著頭，仿佛在思考。
    邊上的阿玄問起墨夤為什麽說小開明是開明一族最後的血脈。
    墨夤解釋：
    “凡九數者為極，必遭天妒。相柳，九鳳，陸吾以及開明一族，這些生九首者，族群皆是稀少凋敝。”
    “相柳梟首囚禁，九鳳殉道神隕。現在最後一隻陸吾死在我了手上。倘若之前我晚來一步，小開明已經成為那魔頭的盤中餐了。”
    “九極數，是福也是禍啊。”
    墨夤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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