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開朗帥哥紅著臉，身化一道流光跑了。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火神笑笑，以怕家裏那位等急了為由提出告別。
    “此番能與大荒有頭有臉的諸位並肩作戰實屬大幸，吾定終身不忘。隻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我們就此別過。各位有緣再見！”
    這人說完，一溜煙鑽進了玉簡中。
    共工見狀嗯哼一聲把墨夤叫到一邊，說有些悄悄話要與他說。
    墨夤雖然搞不懂這人，可還是任由他拉著走。
    在無人的角落，共工欲言又止。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至於這麽緊張嗎？”
    墨夤白了一眼眼前這個略顯局促的男人。
    共工沒有接話，隻是把手上的一截東西塞給墨夤。
    “這是？”
    看著手中散發神秘瑩彩的深藍枝杈，墨夤狐疑。
    “這，這是我的龍角。是，是那次撞不周山弄斷的。你既要收集源水，我想這東西會對你有所幫助的。”
    共工解釋。
    “不就是龍角嗎？一個大男人臉紅得跟新媳婦似的，不像話。”
    墨夤說完，收起水神的半邊龍角。
    “你個乳臭未幹的小屁孩懂個屁啊！哼！”
    氣呼呼的男人閃身走了，留下某人獨自在風中淩亂。
    等到墨夤折返時，西王母告訴他共工和相柳剛剛走了。
    “白虎和朱雀也離開了，說是要去清理漏網之魚。你們呢，要不要去我的神庭玩玩？”
    西王母看向墨夤和阿玄。
    “也行，正好聊聊。”
    墨夤應下。
    一旁的阿玄也想跟著墨夤上神庭，但被開明先一步截住。
    “他們有悄悄話要說，咱倆就不要去湊熱鬧了。走，我帶哥去轉轉。”
    說著，開明把狐狸拉走了。
    ……
    昆侖神庭之巔，有兩道身影並肩佇立。
    有風吹過，兩人衣角獵獵作響。
    “西荒的風景美嗎？”
    女神看向身邊眺望遠方的青年。
    “美，一種窮極荒涼的美。就好像源自亙古，千萬年都不曾改變的壯麗。”
    “可每天看著這樣的風景，目力所及皆是無盡的荒涼。時間久了也會膩吧？”
    墨夤深吸一口氣。
    “連你這樣的不知存在過多少紀元的旁觀者都覺得膩，更別說我了。陸吾罵得很對，我作為昆侖主神確實不合格。”
    “神明理應恪盡職守，不該玩忽忘己。這點，是我做錯了。大夢一場人間一趟，也算過了把癮，我知足了。”
    “倒是你，本該居於諸天眾星之上，卻來到凡塵挑起重擔。可曾後悔？”
    西王母問。
    “後悔嗎？沒有吧。我自虛無中誕生，打一開始便是你們口中的至高者。我沒體會過劫難，也不曾經曆生死輪轉。”
    “可現在不同了。半神量劫痛得要死，差點沒要了我的命。我這一生短短二十載，體會到了人世間的冷暖，經曆了數不清的生離死別。”
    “同時，我也懂得了許許多多先前從未有過的感受。就像你說的，這人間一趟算是值了。”
    “也不存在什麽後悔不後悔的。這一路上的種種磨難，就當是這趟路程的附贈品吧。”
    墨夤笑答。
    西王母：“嗬嗬。世人皆道神位越高越無情，這點似乎在你身上並不適用。”
    墨夤：“無情的是那一位，並不是與他相悖的我。”
    西王母：“有趣，實在有趣。今日這番話讓我受益良多，多謝。對了，能否把山海篆借我一觀？”
    墨夤點點頭，把玉簡遞給了她。
    女神接過玉簡攤開來，將眉心一道神光引入其中。
    伴隨神光融合，玉簡上浮現出清晰且金光奪目的銘文：
    『大荒西山經：有玉山，西王母所居。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發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西王母看著玉簡上關於本人的記述，滿意地點點頭，將東西還給了墨夤。
    “我不像共工白虎他們有原身，給不了你精元和血珠，所以就將自己的神魂分了一部分到玉簡裏。作用嘛都是一樣的，就當是送你的一個小禮物。”
    “以後遇到困難記得叫我，我打架可不比那些男神差！”
    女神說著，短暫現出本相嚇了某人一跳。
    “行行行，一定一定。對了，你那夢境分身可還用玩得慣？聽禍彭的人說是你入了他們夢，讓他們到別處躲難是嗎？”
    墨夤收起玉簡。
    “還行吧。隻是有時候我會分不清，到底此刻的是我還是她。就像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現實，還是你捏造出來的夢境。”
    “至於禍彭國那些人，身為此地守護神的我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再說我變成少女時那些鄉親對我幫助頗多，於情於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魔族的獸蹄之下不是？”
    女神笑了笑。
    “你看你看，剛剛還說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神。難道這還不叫合格嗎？作為司掌刑罰的存在，被冠以凶神之名的你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經難能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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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你眼下分不清夢裏夢外是正常的，都是正常的。更何況你的名字現在上了玉簡，修為已經跌到半神，更是雲裏霧裏了。”
    墨夤也笑了。
    “這樣嗎？那我以後得更加勤奮修煉才行。對了忘了告訴你，我不單司掌刑罰，瘟疫災厄都是歸我管的。”
    女神麵色突然變冷。
    “嗯？那些不是歸白虎統轄？”
    墨夤往旁邊挪了挪身體，和這冷女人拉開距離。
    西王母：“神君主兵禍死難，而我則管病災苦厄。我倆各玩各的，各司其職。”
    墨夤：“謔！合著西荒的最大的苦難是您二位啊！”
    “你以為。這一路走來你自己也看到了，西荒不比其他地方繁榮宜居。連守護神都主凶災，這裏的百姓境遇可想而知。”
    西王母無奈苦笑。
    “沒事沒事。個人有個人的活法，在哪裏都是一樣的。再說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生活在這裏的人不也是敷衍生息了一批又一批？”
    墨夤勸導。
    “也是，何必想那麽多給自己徒增煩惱呢？經過這一遭我也看開了，平平淡淡才是真。而且我現在是半神，終於不用忍受那破東西的壓製了！”
    女神的笑容飛到臉上。
    墨夤：“那東西？”
    “絕地天通啊，你不知道嗎？凡是神境，隻要身處大荒之中就會無時無刻受到那破玩意兒規則的壓製。”
    “長久以來，留在大荒的眾神都在以自身神力與之抗衡。可即便是他們，也會有力竭的一天。”
    “火神沉睡，水神變幼，就連身為先天四靈的幾位也或多或少折損修為。這些為了大荒安定留下的糊塗蛋們，真是又傻又可憐。”
    西王母自嘲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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