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是你的主人啊，你什麽都得聽我的。你所有的一切都屬於我，你必須永遠忠於我，記住了嗎？”
    雙目紫光大盛的墨夤開始對眼前的男人施展迷魂之術。
    在某人冠絕大荒的幻術下，林將軍的眼睛也變成了迷幻的紫色。
    “所以，你說我是誰？”
    墨夤用手在林將軍眼前揮了揮。
    “你是我的主人。”
    林將軍說著，單膝跪到墨夤麵前拱手行禮。
    “知道就好。那麽現在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明白了嗎？”
    墨夤說著。
    “是，一切聽主人的。”
    男人俯首。
    墨夤：“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是！”
    林將軍摘下頭盔放在自己身側，半跪著開始介紹自己。
    “末將姓林名夕，乃北荒妖界大將軍。善隱匿，暗殺。年齡三千八百歲，身高九尺三寸。喜好安靜，至今未娶……”
    這位名叫林夕的男人自顧自說著。
    “哦。”
    墨夤完全沒聽，因為這人的目光已經被林夕頭上一動一動的圓圓毛絨耳朵吸引住。
    “主人，你在聽嗎？”
    林夕抬頭看向傻笑的墨夤。
    “在聽在聽。那個，你說到哪兒了？”
    墨夤將目光移開。
    “末將也忘了，主人可還有什麽其他想知道的？”
    男人扯開話題。
    墨夤：“嗯，那就和我說說妖界的情況吧。”
    林夕：“主人想了解哪些方麵？”
    墨夤：“比如這片區域目前的統治者是誰，各方勢力分布情況等。”
    “這……我的身體被下了禁製，主人所問恐怕……”
    男人抬頭看了一眼墨夤。
    “禁製？這好辦。”
    說著，墨夤將兩人的空間分隔出來。
    “給我一點你的精血，順便把精元也給我吧。”
    墨夤說著。
    “是。”
    男人劃破手掌，引出自己的精血。
    隨後他又吐出一顆雪白帶雲墨紋的珠子，將兩樣東西雙手奉上。
    “你，就這麽把東西給我了，不後悔？”
    墨夤接過，把東西放進了玉簡中。
    “我的一切都屬於主人，不會後悔。”
    林夕語氣堅定。
    “好吧，等你以後後悔了再找我要回來就行。”
    墨夤說話的間隙，幾道金篆自玉簡上浮出。
    這是關於眼前男人身份的記述：
    『大荒北經，有石者之山，其上無草木，多瑤碧。泚水出焉，西流注於河。有獸焉，其狀如豹，而文題白身，名曰孟極，是善伏，其鳴自呼，恰能如夢。』
    “原來這人是孟極，怪不得長了一雙豹子的耳朵。”
    墨夤嘀咕。
    “嗯？主人在說什麽？”
    男人抬頭。
    “哦沒什麽。你身上禁製已經不複存在，現在你可以放心大膽說了。”
    墨夤趕緊收起玉簡，也不知道這小豹子有沒有看到。
    “好。現在統治妖界的，是一位名為強良的古神。千年前，他自天而降，聯合凶獸饕餮整治北荒，建立了以涿光城為首都的妖族國度。”
    “自此強良為妖皇，饕餮為妖君。二人一同管理北荒。”
    “在他們兩位之下還有十個大部落，分別由十位大妖領導。剛才帶走日奴的，是名為猙的大妖。帶走月奴的大妖，名為陵魚。”
    “而剛剛那位，名叫狪狪。如主人所見，是一頭野豬。其餘幾位分別是……”
    男人說著。
    “原來如此。誒不對，城樓那邊的事情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等等，你一直在監視我是不是！”
    摩挲著下巴的青年揚起嘴角。
    林夕：“主人聰慧。”
    “行吧，你開心就好。”
    墨夤搖搖頭，開始思考下一步計劃。
    “主人是在想事情？”
    男人問。
    “嗯。我在想如果我和你說的那些打起來，勝算有多大。”
    墨夤回道。
    “主人大可放心。除了最上麵那兩位我打不過，其餘存在於我而言不足掛齒。”
    男人說得胸有成竹。
    “這樣嗎？好吧。那個我多嘴問一句，你是怎麽發現我是混進來的？明明我做得天衣無縫啊。”
    墨夤問出了心中疑惑。
    林夕：“這就要怪主人了。”
    墨夤：“這是怎麽個說法？”
    “主人術法氣息奇特。我鼻子靈，從掌心融化的雪水中聞出了其中的不凡。這氣息清靈非常，讓我能在人海中發現主人的蹤跡。”
    男人解釋。
    “那麽恐怖嗎？這麽說強良和饕餮是不是也能發現這場雪其中的端倪？”
    墨夤瞪大眼睛。
    “他們不行。妖皇雖為神，可長期混跡在妖族，其神性已經被汙染。故而神覺遲鈍。至於妖君，他沒有嗅覺。”
    “除非他親自用舌頭品嚐主人降的雪，不然也發現不了其中的異常。整個北荒能發現雪中異常的，不會超過兩人。”
    男人解釋。
    墨夤：“嗯？還有高手？”
    “對。北荒之中，還有一位嗅覺十分靈敏的強者。他能靠鼻子，聞出萬物的善惡。那位，便是另一隻凶獸——窮奇。”
    “所以除了我和窮奇，沒人能發現不對勁。主人大可放心。”
    男人說完抬起頭，用一雙無辜的水汪汪大眼睛看著墨夤。
    墨夤：“你，你盯著我幹什麽？”
    “我隻是想把主人的模樣印在腦海裏。”
    男人動了動頭上圓乎乎的耳朵。
    “這這這……”
    被擊中小心髒的某人一時失語。
    “主人為什麽一直盯著我的耳朵？是嫌太礙眼了嗎？”
    林夕歪著頭，活像一隻撒嬌的懵懂貓貓。
    “沒有，挺可愛……不是不是，挺個性的，並沒有礙眼。”
    強忍吸貓衝動的某人別開腦袋。
    “主人就好。”
    這男人眯起眼睛笑了笑，披風下的尾巴高興得甩來甩去。
    “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
    忍無可忍的墨夤伸出手，狠狠揉向男人帶著白色挑染的深黑短發。
    “原來主人喜歡這樣。”
    林夕挺直身體，用腦袋反蹭著墨夤的手。
    在某人的撫摸下，這隻名為孟極的神獸舒服得發出呼呼聲。
    ……
    深夜，鵝毛大雪停了。
    “主人收回法術了嗎？”
    靠在異獸坐騎上的男人問。
    “我的法術早在我們進山口時候就沒了。這雪，估計是它自己停的。”
    墨夤搖頭。
    林夕：“嗯。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主人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去做的？”
    墨夤：“送我回涿光城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得回去一趟。”
    “主人確定嗎？城中到處是各方勢力的眼線，現在回去恐怕不妥。”
    男人勸道。
    “沒事，你盡管把我送回城中就是了，其他的不用擔心。再說，這不是還有你嗎？”
    墨夤笑笑。
    “承蒙主人看得起，末將必定護您周全。”
    林夕話落，戴上頭盔喚醒坐騎。
    看著眼前男人藏匿於頭盔下那雙透露殺氣的眼眸，墨夤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