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藤壺沉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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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是今天的海底嘮。
    兩個大人深情對峙,老船長率先王八退房——憋不住了。
    掙紮著要上浮透口氣。
    桑塔納好似欲求不滿的惡鬼,在海底拖拽老船長的腳跟。
    “才幾分鍾就不行了,你咋這麽遜呢。
    不能牛逼了啊,
    雜魚,你連雜魚都不如。”
    寄生附著在桑塔納表皮的藤壺,開始活躍,試圖吸取桑塔納的血肉進行繁殖,為老船長謀求一條生路。
    桑塔納克製了半天的吞噬本能開始活泛,反向將藤壺吮吸的一幹二淨。
    色澤白嫩、肉質細膩的藤壺肉,膏肥脂香,一口咗下去,那叫一個地道。
    要是連湯帶水裝盤。隔水清燉,隻需撒上一點鹽,無需額外佐料,熟了後鍋蓋一掀,噴香撲鼻,鮮香嫩滑,白嫩嫩的似蛋花又像豆腐花,味道好極了
    自帶食材的替身,桑塔納拿定了。
    暗藍之月顯現出來
    藍色的,像是青蛙一樣的蹼,以花手搖的姿態,在水流中製造出旋渦,潮水湧動,細碎的氣泡的魚蝦混在一起,揉成碎泥。
    桑塔納一瞬間看到了故人姿態,瓦姆烏的海洋版神砂嵐?
    替身暗藍之月的身子開始抖動,鱗片蛇蛻皮般的脫落在海水中。
    刀片一般鋒利的魚鱗混雜在旋渦中,像是絞肉機的刀刃,堪比螺旋槳的水下切割機。
    “弄潮的好手,著急了啊,”
    桑塔納看向漲紅了臉的,在水中手腳掙紮的老船長,他正處在風暴的中心位置,免受潮水的傷害。
    “可你是不是忘了,腳脖子還被我拽著呢?”
    老船長驚恐的眼望向下方,替身當機立斷的,要切除掉桑塔納抓人的手。
    “晚了,過來吧你,”
    往下一拉,老船長身不由己的卷入風暴,像是卷入進正在清洗衣服的洗衣桶,細密的魚鱗刮皮帶血,染紅海域一片。
    千刀萬剮,萬刃穿心間,老船長的大腦深處,驟然傳來一陣劇痛。
    靈魂生硬的被撕扯,好似撕扯下粘連在皮膚上的膠水一樣。
    對替身的感知徹底抹去,仿佛從未出現。
    海水的旋渦不知道何時停息下來,老船長四仰八叉的墮入海底的深淵。
    海麵上大片的光亮逐漸消卻,海水周圍鹹腥的血液漸漸融化變淡。
    溫度逐漸失去,感知不到海水的冰涼。
    “痛苦嗎?”桑塔納的聲音似真非幻,模模糊糊的在老船長的耳邊響起,卻又字字清晰。
    “這片區域內,失事的不少船隻上,長滿了密麻的藤壺,他們,都是你害的,對吧。
    殞身於海洋的數不盡水手們,他們的痛苦不比你少。
    所以,死去吧,這些都是你窮盡一生都償還不了的罪孽。”
    老船長冰涼到沒知覺的身上,傳來刺入骨髓的疼痛。
    密集的灰白色藤壺爬滿身上,在替身作用下瘋狂生長繁衍。
    垂死掙紮的胳膊,僵直生硬的腿,看向蔚藍海麵最後一眼的眼睛,都被灰白覆蓋遮蔽。
    一切都結束了。
    桑塔納順滑的沿著海水流向遊走,躍出海麵,激起滾滾浪花。
    甩了甩頭,烘幹發間濕潤後,桑塔納對著二喬直愣愣走近。
    “喬瑟夫,你悔改罷,還說你不是災星?”
    “你就隻是登上船,還沒有揚帆起航繼續冒險呢,就這樣了。
    你要是再呆下去,那還了得?我都不敢想,怕不是人都沒了。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解釋?”
    “眾所周知,鯊魚沒有出過車禍,野豬也遇不到空難,”
    二喬尷尬一下,而後手指虛空輕點,越說越自信,“我們不能將概率學的問題簡單歸咎於迷信風水,要以科學為本。
    我出車禍,單純是偶遇,出空難,可能是巧合,遇到海難,是為了除暴安良,讓惡有惡報,奈斯。
    對,就是這樣子的。”
    “喬瑟夫,別自己安慰自己了,”桑塔納一錘定音,打破了二喬的僥幸。
    “有種人會把別人卷入災難,所以要敬而遠之,那種人……”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這個啊,”二喬堵住自己的耳朵,試圖掩耳盜鈴。
    桑塔納手輕輕搭在二喬的肩膀上,聲音通過骨傳導到二喬的聽覺中。
    “為他人帶來不幸人的名字,叫瘟神。”
    桑塔納輕輕宣告了二喬的命運。
    啪
    有什麽碎了,是心碎,還是喧囂的風兒聲。
    誰知道呢。
    桑塔納又新挑選了一隻船,水手船長等工作人員,這次在確保萬無一失後,桑塔納將他們雇傭到船上。
    這一次的航行尤為注重救生艇和應急食物的儲備。
    二喬則是不信邪的,和桑塔納打了個賭約。
    “從概率學上來講,沒有一個船長,在和平時期,會經曆兩次海難,就像一個機長,幾乎不可能一生遇到兩次空難。”
    “所以呢?”桑塔納無聊的托起腮幫子,看船員人來人往,檢查應急的逃生艇和船的安全程度,一邊聽著二喬心裏沒點數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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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二喬下定了結論,“雖然我的前半生遇到的海難多了那麽一點。
    但,總不可能接連在一次旅行中出現兩次空難吧。”
    “好啊,”桑塔納看倦了人來人往的移動,扭頭向二喬。
    “打個賭如何,就賭會不會有人襲擊我們的船隻。”
    “不賭,”二喬頭扭動到一邊,也不知道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真的準備做個好寶寶。
    “十個賭徒九個輸,傾家蕩產不如豬。”
    “不賭別的,你輸了穿上龍舌蘭姑娘的衣裳就好。”
    桑塔納的賭注顯然是娛樂性質的。
    “哦,”二喬皺眉頭思索,“你怎麽知道我穿過女裝?”
    “我不知道,”桑塔納道,“你自己承認的,可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賭了,”二喬下定決心的同時反問道,“你輸了什麽後果?”
    “跟你一樣唄,女裝。”
    桑塔納本人是無所謂的,要是沒有替身使者來襲擊,大不了女裝的時候,臉形變成二喬的。
    女裝也是二喬丟臉。
    一艘輪船乘著海風,行駛在陽光映射的波光粼粼海麵上,船頭割碎湧動海麵,數支海鷗簇擁著船上下翻飛。
    不知何時,行駛的船隻周圍,不合常規的開始彌漫出霧氣。
    站在桅杆上,拿著望遠鏡的了望人員,迷茫的撓撓頭。
    一艘巨輪無聲息的抵近輪船,觀察員嚇的急忙預警。
    來不及了,這艘巨物靠近程度,連肉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像是海水傳說中的幽靈船,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視野中。
    相撞,船身的變形破碎聲像極了哀鳴。
    逼停的輪船停泊在海麵上,巨輪毫發無損。
    “願賭服輸,喬瑟夫,來吧。”
    看著桑塔納遞到自己身前的女裝,二喬強裝嘴硬。
    “我現在嚴重懷疑,這裏麵有黑幕,是不是你故意布置的,同時和船員串通好了。”
    “硬撐是沒有用的,穿上吧,這就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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